「下去吧。」
霓裳早已經恢復了一臉的平靜,望著詩鶴公主,眼底閃過一抹擔憂,輕聲答道,雙眼瞟的身邊的媚貴妃,眉宇間掛上了一絲的凝重。
「媚貴妃找本宮有事?」
霓裳淡淡的說道,絲毫不在意她偶爾掃過自己小腹上那隱約的犀利目光。
「臣妾剛從皇上那裡回來,聽說,皇后娘娘的丫環似乎有下落了,只是……」
「只是什麼?」
霓裳一驚,緊盯著媚貴妃,哪還有剛才的淡定,看在媚貴妃的眼裡,嘴角劃上一抹嗜血的陰冷。
「瞧姐姐著急的……只是……臣妾後來離開了,也就沒聽清楚了。」
媚貴妃「撲哧」一笑,望著霓裳,嬌媚的容顏更顯的光彩照人,能夠在霓裳的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也算難得。
「那就不勞煩媚貴妃了,來人,擺駕內殿。」
聽到這裡,霓裳顧不得媚貴妃的調侃,招呼了一聲,向著內殿走去,後面的媚貴妃望著霓裳那漸遠的身影,眼底閃過了一抹算計的光芒。
來到內殿,二邊的侍衛剛想請安,卻被霓裳擺手給制止了,獨自一人緩緩的靠近著大門。
她,只是想知道環兒的下落而已,可是,她卻不知道,就是這無意間聽到的話,卻讓她以後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上官霓裳?」
門內忽然傳出的四個字,止住了霓裳那即將推開大門的玉手,大腦頓時空白,呆愣當場。
「是,老臣經過仔細檢查,叛國的上官青雲的親生女兒上官霓裳的死的確有疑點。」
房內,顏雲山渾厚的聲音看瞟見窗外搖動的樹枝後,緩緩的響起,眼底飛快的閃過一抹犀利。
「你有什麼證據?」
龍天麒望著面前那一臉誠懇的大將軍顏雲山,心中一沉,眼中的疑惑漸漸升起。
「老臣讓人挖出了上官霓裳的墳墓,那棺木裡的女子並不是上官霓裳,而沒有人知道,是因為那名女子的臉上戴著一張**。」
顏雲山繼續說道,說完,還從懷中掏出了一件用布包裹的東西,正是那**。
「墓中的女子既然不是上官霓裳,那愛卿你是知道真正的上官霓裳的去處了?」
龍天麒的聲音漸漸變冷,望著顏雲山的雙眼,也帶上了異樣的神色,落在顏雲山的眼裡,微微一笑,他顯然是相信了自己的話。
「是……經過老臣多方打探,終於打探出真正的上官霓裳的去所,可是……老臣卻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說。」
龍天麒看著顏雲山臉上的猶豫,心中愈發的陰涼,手不知不覺緊握成拳,看來,環兒這次的失蹤,也許只是開始。
「皇上恕罪,這上官霓裳如今化名為夭無心,也正是我們的一國之母,皇后娘娘。」
「混賬。」
龍天麒厲聲打斷了顏雲山的話,而門外的霓裳聽到這話時,一張傾世秀顏,霎時一片蒼白。
「皇上明鑒,是真是假,只需請皇后娘娘過來一趟即可,皇后娘娘偽造身份潛入後宮,定是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叛國之人又怎麼能做我一國之母?」
顏雲山一字一句,說的理直氣壯,鏗鏘有力,彷彿她已經認定這皇后定是上官霓裳所裝。
「若不是呢?你可知道污蔑皇后的罪責?」
「臣知罪,若是臣污蔑皇后娘娘,任憑皇上處置,若是臣所說屬實,請皇上下旨,將叛國逆謀偽造身份的上官霓裳處以極刑。」
顏雲山向前一步,死死的盯著皇上龍天麒,他在賭,賭他對那皇后的寵愛是否抵得過這江山。
此時的霓裳幾乎已經忘記了如何去呼吸,死瞪著雙眼,等待著龍天麒的回答。
「好,就依愛卿所言。」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霓裳轉身離開的時候,門內響起了那個熟悉的聲音,忽然間,霓裳覺得心停止了跳動,一寸一寸的裂成碎片。
抬頭望了望天空,雙眼裡一片死寂,片刻之後,嘴角微揚,蕩上一個蠱惑眾生的冷笑。
原來,所有的寵愛終究只是夢一場,是自己太傻,傻的會相信這君王之愛,深陷,無法自拔。
「不要告訴皇上我來過。」
「是。」
霓裳快步的走了出去,只給院邊的侍衛留下一句話,和那飄渺的身影。
「你們都下去,沒有本宮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打擾,包括皇上。」
回到霓裳羽閣,霓裳厲聲道,冷冽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溫度,所有的侍婢皆是膽顫心驚,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回到房間,望著二人日夜臥躺著的床榻,他的誓言,還猶如在耳邊,可是,就在剛才,所有的一切都成為泡影。
眼淚終於止不住的滑落,心已經麻木,就那樣,靜靜的坐著,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眼淚一滴滴的掉落,濕了一身高貴的鳳裝。
望著錦衣上的展翅翱翔的鳳凰,是那麼的刺眼,像是在諷刺,更像是笑話。
該怎麼辦?霓裳輕聲問著自己,當玉手撫摸到小腹時,裡面忽然動了一下,這是一個鮮活的小生命,是自己的骨血,他曾經那般的欣喜若狂,也曾舉國歡慶。
可是,若是他們知道,孕育著天龍國唯一的皇子的自己,竟然是叛國逆謀的罪人?
「不,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娘親一定會保護好你。」
忽然,霓裳的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渴望,一直以來,都以為肚子裡這仇人的孩子沒有那麼的希望,這一刻,她知道,自己錯了。
不知不覺中,自己早已深深的愛上了腹中的孩子,也深深的愛上了孩子的父親。
可是,卻一次又一次用那學海深仇來掩蓋那樣的深愛,欺騙著,逃避著自己的心,那樣的寵溺,那樣的諾言,自己早已經深陷其中不自知。
「來人,招羅太醫。」
霓裳冷冷的說道,轉身來到衣櫥,翻出了自己進宮時穿的那一身雪白的裙裝,緩緩的換了下來,一頭青絲,只留下母親留的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