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有天的說法,在這裡展露無疑。九天之外,高高懸掛的一層薄薄的空氣,形成的又一蓋天空,多多白雲懶洋洋的漂浮著。
雲兒之下,與凡間不同的是,少了幾隻犀利的孤雁,多了一群飄逸的仙鶴。
堅實的地面之上,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一襲青色的長袍裹在略顯削瘦的身體上、一頭淡青色的髮際溫順的趴在肩背之上、額前一縷白髮卻是鶴立雞群似的站立著、秀氣的面容上,兩縷紅絲鑲嵌在柔嫩的雙眼皮之內。
而這一切,好像都成了林夕獨有的標記一樣,無論是哪一個特徵,都是證明林夕最有力的證據。
不錯,這個在神界大地之上,孤身一人行走的青年,正是剛剛來到神界的林夕。
林夕在明魂走了之後,打聽不到任何人的消息,只能無奈的獨自在這茫茫人海之中尋找,哪怕是一個曾經的仇人,如果此時和林夕相遇,林夕也是覺得萬分親切的。
在漫無目的的行走、鬱悶發洩的狂速飛行數萬里之後,林夕甚至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選擇讓守衛安排自己一個城池。哪怕是碰不上自己相見的人,也絕對好過這樣無頭蒼蠅似的「遨遊」!
然而,這個苦惱並沒有持續了多久。因為,林夕在神界,他就不是林夕了,而是代表著一個曾經失去的人——秋夢狄。
因為,林夕很悲哀的擁有著和秋夢狄一樣的相貌和氣息,甚至是他手腕上的斷劍痕跡,儘管這個基本上沒有人可以看得到,但是,前面的那兩個特徵卻是無法遮掩的。即便是蓋住了容貌,可是秋夢狄的氣息,依然殘存在林夕的血液裡面。
而這個結局,並非林夕所希望看到的。但是因為無法改變氣息,或者隱藏氣息,所以,林夕也就沒有越描越黑的去再和凡間一樣,去戴一個斗笠。
因為,一個斗笠在神界,或許只能是單純的起到避雨的作用,想靠著這個東西遮掩相貌,對於這個生活在這裡的人們來說,簡直是可笑的行為。
前面那些喧嘩的人,終於停止了林夕的煩惱。但是,這卻又給林夕徒增了新的鬱悶。
「哇!那個人,莫非就是秋夢狄大人?」忽然看見林夕的到來,一些聞久了傳言的人,自然順著林夕的這些特徵,自然而然的聯想到了秋夢狄的身上。
一些和首先發話之人,在一起的人們,立即順著那人的目光,轉移到越來越近的林夕的臉上。
「秋……秋夢狄大人?」只聞傳言,得知秋夢狄的相貌,然而當親眼所見之時,方知他的容顏之秀氣、端莊而內斂的氣質之下,那副柔柔弱弱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女人。如果不知道秋夢狄的實力,其他人也一定會認為這只是個富家子弟。
然而,這群人裡面,更是有曾經經歷過神魔大戰的「戰士」強者。
在激戰裡面能成為一個戰士,並且還能活著回來,那就代表著他本人的實力,絕非庸手。
「他……他真的是,是……秋夢狄大人?」那個真正見過秋夢狄的人,看見了林夕之後,立馬喜出望外的驚叫出來。而激動的話語,更是讓他有些顫不成聲。
林夕神識之下,聽聞這些話語,只是鬱悶的苦笑,但是還是揚起了嘴角,保持著盡可能友善的態度。
「你好,請問……」
林夕的話語,才剛剛開始,那個被問話的人,就立馬受寵若驚的呈現暈眩表情。
神界第一人!在這個強悍武者遍生的世界裡面,那是每個人,所崇拜的偶像。而秋夢狄無疑正是這樣的人!一個最高峰存在的強者,竟然問到他話語,而且是「你好,請問」的謙恭語氣,換做是誰,又不激動呢。
一旦有人的光芒,過於耀眼,成功的高度過於遙遠,那麼他曾經的糗事也會變成美好的話題。
而秋夢狄曾經犯下的是,和魔界通敵的罪名,雖然沒有公佈出來,但是參與神魔大戰的人,卻是都能猜測的出來的。
而此時見到林夕「秋夢狄」,卻盡皆只記得他所有的光芒和耀眼,都盲目的忘卻了他和魔界公主之間的事情。
「秋夢狄大人,您還記得我嗎?我曾經是和您征戰魔界的士兵,馮修。」那個自稱是馮修的、曾經參加過神魔大戰的人,搶到前面,欣喜的對著林夕做著自我介紹,生怕林夕有所遺忘。
神界的主要脈絡,是卞、馮、明、秋四家的主力人員。靠著這四家的支撐,才勉強維持著神界的鼎盛和對抗魔界。
而處於偏遠邊界、或者是一些遠親,雖然是屬於神界四家的人員,但卻也只是一支支脈而已。他們是無緣去的神界內部,享受真正含義的清福的。這種支脈相傳,實在是太多太多了。雖然也同屬支撐神界的主要第一力量,但是相比起那些血統正純、關係親近的近親而言,他們只是一群可有可無的群體。
而馮修,以及這裡的人們,皆是那種幾近被忽視的存在。
「呃……」林夕忽然有些啞然,對於馮修的問話,林夕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是,他自己的身份。「對不起,你認錯了人了。我叫林夕,是從凡間而來的人,並非你口中所說的人。」
林夕極力的想於秋夢狄劃清界限,所以解釋起來也是相當的徹底。
馮修忽然一愣,周圍的人也是和馮修一樣的表情,皆是錯愕難以相信的表情。
但是讓林夕哭笑不得、甚至是無奈的事情,緊接著就發生了。
只見馮修和曾經的那個守衛一樣,都是表情看似理解的笑了笑,卻不再予以相問。
林夕看著馮修的表情,就知道馮修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解釋。而林夕忽然也有一種不願意解釋的賭氣。
對於這種明知身份,卻又故意掩飾的做法,一般都是採取了「明智」的迴避。誰都不敢保證,他這樣做是不是帶著某種任務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