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七十歲的年紀,但是實際上到達了什麼樣的年紀,經歷了多少歲月,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前輩取笑了,我雖然無緣與周大哥一起拜入您的門下,但是幼年得您悉心指導,以至獲益匪淺,晚輩實在是感激不盡、銘記於心。」蕭雁賓對枯木的感激,在表情上完全表現出來。
枯木爽快的笑了笑,收起這些你來我往的客套,轉頭對著白建冰說出令所有人都震驚的話語:「我說親家公,你難道不準備讓我們進去嗎?莫非就要讓我們在這天寒地凍的地方聊天、敘舊不成?」
「親家??」……
林夕的腦子忽然有些短路。
白建冰尷尬的笑笑,對著枯木說道:「親家伯父,是小輩的不是,莫要見怪。」然後轉頭朝著門內對著眾人做出一個「請」的姿勢,開心的邀請道:「大家裡面請,進去飲杯熱茶,暖和一下身子……」
林夕還沒有回過神來,就被蕭雁賓等人擁推著,進入了院落之內。
然而,進去的也只有連同枯木和主人白建冰一起的九個人!
而林夕以外的人,卻都很自覺的停在了門外。
「等等!」林夕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急忙開口說道:「我還有一件事情,你們先進去,我去去就來。」
「林夕小友……」枯木緊接著開口阻止道:「什麼事情能大的過你我五年之別的重逢呢?」
枯木何等人!他自然知道林夕要去做些什麼事情,但是卻並未直接勸阻,而是以自己與之的交情晃過。
林夕身子一頓,卻沒有開口,只是倔強的再次起身,欲走回院外。
「得饒人處且饒人!」枯木這次卻沒有直接開口,而是選擇了傳音。
林夕眉頭一皺,也回傳音道:「他用計害我、奪我斷劍、陷我於不義、又殺我同伴,我豈肯善罷甘休?!」
枯木沉默了一下,他經歷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他能理解林夕的心情,如果換做他年輕之時,可能也是這樣。但是,他畢竟一大把的年紀了,走過的橋,比林夕走過的路還要多!所以,以他現在的閱歷,自然不能認同!
「不管如何,你現在還活著!而且斷劍也已又回到你的手上!你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呢?」枯木再次沉默了一會兒,接著傳音道:「人已經死了!俗話說:死者為大!你殺了他,你的同伴又能怎樣?他難道還能活過來不成?」
林夕的身軀有些微微的顫抖,雙拳緊緊的握著,恨恨的回道:「我不甘心!」
「是不是殺了他,你才能甘心?你才能痛快?」枯木的聲音忽然有些不快,「要知道!他受我一掌,現在和死,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
「我不知道!但是,最起碼這樣做了,我就會舒服一些!我才會心安理得一些!」林夕的心裡矛盾極了,他本不是嗜殺之人,可是別人卻總以為自己好欺負!
枯木歎了一口氣,終於放棄了阻止。
可是林夕卻再也邁不出去腳步。
兩個人,林夕面朝門口,背對著枯木等人;枯木也是同一個方向,卻是看著林夕的背影,但是一雙深邃的眼睛卻好像透過林夕的背部,直穿林夕的臟腑。
眾人正在朝著屋內走去,忽然見兩人一句對話過後,卻忽然的轉身停了下來,不禁有些疑惑。但是周善陽等人看著兩人的狀態,明白他們是在靈魂傳音,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卻也不敢貿然打擾。
畢竟,有一個人是他的師傅!
而白建冰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看見眾人都停了下來,還是一股熱情的邀請道:「大家快進屋啊,怎麼都停下了呢?」
看著眾人不動,白建冰剛才卻是聽到了林夕的所謂的「有事要辦」!以為眾人不好意思進去,就對林夕說道:「林夕,等會兒再去吧。先陪客人進屋暖和一下啊!」
林夕最終還是妥協了,慢慢的轉回身,對著眾人笑笑:「大家進屋去啊,別愣著!」
枯木盯著林夕的眼睛,輕輕的點點頭。
眾人見兩人恢復了當初,也就放鬆了心情,再次起步朝著屋內走去。
房屋內一個熊熊燃燒的火爐擺在一角,烘托著溫暖的氣息,使得每個人的精神都為之一爽。
待得大家都坐下,劉氏急忙端出熱茶,然後退到了內房。
「林夕小友……」枯木似乎對林夕有著永遠說不完的話語。
然而,這個稱呼,再次讓所有的人感到一陣哭笑不得。
林夕以前稱呼為周善陽為「前輩」!現在稱之為「大哥」!而周善陽卻叫枯木為「師傅」!枯木又稱林夕是「小友」!……
雖然林夕一直稱呼為枯木為「老伯」,但是好像枯木卻從來沒有在意過。
蕭雁賓依然是最沉不住氣的人,忍不住的說道:「枯木前輩,這個對林夕的稱呼,是不是改一下的好?」
周善陽其實也想說這個,但是礙於枯木是他的師傅,他一直也沒有敢說出來。此時蕭雁賓說出了他的心聲,他也隨著看向枯木,好像很有這個必要似的。
「哪來這麼多的規矩!」枯木不屑的哼道,「你們各自叫你們的,不妨礙我和林夕小友的稱呼!」
枯木一開口,眾人都乖乖的閉上了嘴巴。儘管每個人都不情願,但是枯木的意思,他們誰都不敢違抗。
尤其是周善陽!他從一個前輩,現在落到了比林夕還低一級的身份,心裡的苦笑,自然是最多的。
林夕看著眾人的表情,自然明白眾人心中所想,輕輕笑笑說道:「枯木前輩……」
林夕剛一開口,就被枯木的一個佯怒的眼神給瞪了回來。
「張老伯……你還是把我和他們一樣的叫法妥當一些……」林夕無奈的改口,但是依舊想更正眾人都期盼的稱呼問題。
「你怎麼也那麼的迂腐起來了?婆婆媽媽像個女人!」枯木眉毛一豎,氣鼓鼓的說道。
林夕撇了撇嘴吧,對著眾人無奈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