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又怪的了誰呢?怪自己不分青紅皂白、盛氣凌人、咄咄逼人嗎?或者說是怪林夕冷傲孤僻、不屑解釋嗎?孫彩婷也不清楚,她只知道的是,她和林夕剛剛接近的距離,就因此更加的疏遠了。
兩行清淚,隨著揚起的脖子、拚命灌酒的動作,悄然滑落,滴滴淚水順著臉頰,慢慢滑入到脖子裡,幾絲寒風吹過,那兩行帶著體溫的淚水,隨之而變得冰涼。冷在身上、寒在心房。
徐雅娜看著,心裡有些於心不忍,孫彩婷借酒消愁的樣子,誰都可以看出來。這個年紀的少女,是什麼原因導致,徐雅娜心裡已經猜測出個大概。
「妹妹,能給姐姐說說,你的那個他,怎麼樣?」徐雅娜小心的問著,心裡的好奇是有,但絕對多不過想要安慰孫彩婷的意思。
已有三分醉意的孫彩婷有些意外的看著徐雅娜,迷離的眼神有些漂浮不定,疑惑問道:「什麼我的他?」
「你的心上人啊!」徐雅娜忽然有些傷感,這個字眼,是她早已封存五年之久的,根本不願意再提及的。可是她在這個荒涼的冰原,見到對面這個姑娘,塵封的悲傷又悄然掀起一個角落。
孫彩婷這次聽明白了,可是卻無疑換來的是又一次的猛灌烈酒。
「咳咳……」孫彩婷好像被大口的酒水嗆到了,輕咳兩聲,牽引著兩道柳眉微微彎著,動人楚楚的模樣。
孫彩婷輕輕笑著,掩飾著內心的尷尬,「他啊!他不理我了……」
其實,在徐雅娜的眼裡,孫彩婷掩飾的笑容根本沒有必要,因為那種笑容,幾乎比哭還難看。
徐雅娜忽然一陣心煩意亂,感覺這個話題根本不該有。她本來想安慰孫彩婷的,可是一種徹骨的思念擾的她心神不寧。
孫彩婷苦笑著,幸虧徐雅娜沒有問自己「你的丈夫呢?抑或是你的未婚夫呢?」。孫彩婷的心裡再清楚不過,她和林夕,只是她一個人的戀愛而已。即使是林夕有過那麼的想法,也被她自己給一手覆滅了。
兩個人,忽然就那麼沉默了。各自想著各自的傷心之事。
冰寒之巔的內部。
林夕頹廢的蹲在房屋的一角,呆滯的目光痛苦的出神。外面的寒風依舊猛烈,吹在房舍屋頂之處,發出「嗚嗚」的聲音,好似鬼哭狼嚎一般。冰冷的寒意從外面的聲音就可以判定出來,然而,即使是這樣的寒冷,也抵不過林夕內心的淒涼。
林夕的身邊,或坐或站的聚集著一些人,除了一同前來的周善陽、安布生、蕭雁賓、白扇軍、胡青、馬道峰等六人之外,還有著一對中年夫婦,和一個年邁的老者。
中年夫婦皆是普通人模樣,年約四十歲左右,慈祥的臉上此刻卻是無限的哀痛。年邁老者臉上刻畫的皺紋頗深,歲月的痕跡在他的臉上表漏無遺,他和那對中年夫婦一樣,臉上全都是無奈和痛苦。
「這位小兄弟,你也不要傷心了。我們只怪命運悲苦,老天對我們這些人太過於嫉妒,所以才會這樣的。退一步來說,這對於炫兒或許是個機遇也不一定,而且他父母都快要忘記了,你也就別難過了。」老者慢慢的開口,對著林夕哽咽的說道。
他,正是這裡的族長、白氏一族的核心——白原德。而旁邊的那對夫婦,正是白衣炫的父親白建冰和母親劉氏。
聽聞此言,白建冰和劉氏的身體抖了一下,卻沒有說出半個字來。
林夕的雙眼狠狠的發著殺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盡量的平息內心的火氣。因為他現在面對的是白衣炫的長輩,他不能把自己的憤怒,帶給這裡的任何一個人!
「爺爺,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林夕盡量的使自己的目光透露著溫暖,可是語氣裡依舊不能擺脫他咬牙切齒的悲憤。
「一年前。」白原德輕輕的回答道。
林夕緩緩的點點頭,又轉頭看向白建冰夫婦說道:「叔叔,您是衣炫的父親,就是我林夕的長輩!我發誓,一定會將衣炫救出來,否則我也絕不會獨活!」
語氣堅定,目光中透露著無限的霸氣。
「孩子,別說傻話。炫兒自有他的造化,即使他將來怎樣,你也不要做傻事啊!」白建冰急道,但是提及白衣炫的未來,他還是有些傷感。
林夕沒有說話,只是堅定的目光看著他,倔強的搖搖頭,像一個孩子。
蕭雁賓不解的問林夕道:「你傻了啊?你的那位朋友是去了神界哎!那是我們此來的目的和終生的夢想,你怎麼還要把他往回拉?」
其實蕭雁賓更想說的是:你只是一個凡人,能不能上的了神界還不一定,還談什麼救人?即使上了神界,神力和普通武者的內力相比,是何其的強大,你又憑什麼去救人?
不單單是蕭雁賓,其他的五人恐怕也都有這個想法吧!因為那畢竟是神界!是每個凡人嚮往的地方!永生的誘惑,是何其巨大!
周善陽雖然也這麼想,但是卻對林夕的舉動深表同情和理解。因為這裡的人,除了他自己見過林夕和白衣炫的感情之外,都沒有見過,包括白原德和白建冰以及劉氏。
不錯!
白衣炫是去了神界!
不過白衣炫卻是被降臨的神界之人,強行擄到了神界!
而且,那並不是真正的降臨之時!真正的神魔降臨之日,他們早都已經清楚,距離今日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這不是邀請,是綁架!」林夕冷冷的說道,眼裡發出的寒意,讓每個人都為之一震。
林夕緩緩的轉過頭,對著蕭雁賓說道:「神魔降臨之日未到,卻在一年前把衣炫擄走,你覺得這樣的事情對頭嗎?」
蕭雁賓被林夕寒冷的目光,和冰冷的話語嗆的有些無語,只是他的心裡卻對林夕做出了一個並不準確的結論:不自量力!
其實,換做誰都會這麼想,凡人妄想和天鬥?那是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