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劍影,重疊呈現,你來我往所產生的勁風,呼呼獵響。
白衣炫手中的蟬翼軟劍,忽軟忽硬,招式變化無窮,雖然以低層對高層,內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但是,仗著寶劍蟬翼,勉強和對手戰於平手。
那人手抓大環刀,材質雖好,但卻笨重無比,在靈敏度上,顯然比不上白衣炫。雖然仗著自己是高層藍級,可是面對一個已經殺掉一個與自己相當的高手之後的低層藍級,卻顯得那麼的心有餘而力不足。
經過一番廝殺,卻終覺不能取勝的那個玄刀門人,漸漸的失去耐心,惱羞成怒。「自己竟然連一個低層藍級都搞不定,自己以後還怎麼在江湖之中立足?」
「彭!」
刀劍相撞之後,兩人分開,白衣炫和以前一般,幾乎沒有停頓,再次棲劍而上。一襲白衣,被帶的飄揚起來,乍看之下,彷彿如聖潔的神仙。
但是,現在卻沒有人在意白衣炫的身法多麼的奧妙,不管他是神仙也好,玉帝也罷,只是作為別人眼中的對手一般定義的存在。
「去死吧!……」
那人瘋狂的吼叫,雙眼充血,如窮途鬥獸一般,由原來的單手握刀,改成雙手環握,左一刀、右一刀的一陣亂舞。
「乒乒乓乓!」
白衣炫被他這種打法,一時亂了手腳。
不管什麼,都是最怕雜亂無章、毫無章法、不按套路出牌!
這是林夕所夢寐以求的境界,可是現在卻驀地出現在了玄刀門人的身上,這不禁讓白衣炫驚訝之餘,含帶著一絲恐懼。
那種狀態,是非他所能力敵的。
可是,白衣炫勉強接了幾招來看,登時「噗哧」一聲,笑出聲來。
這哪是故意為之的打法?這根本就是像亂發脾氣似的一陣情緒發洩。而此時的雜亂無章,更是像被逼急了的瘋狗一般,狂吠亂咬。
白衣炫洞悉對手的情況之後,嘴角彎彎揚起,得意的笑容溢於言表。
「哈哈,原來是被逼急了。」白衣炫放聲長笑,手中的軟劍,舞的更歡,信心也更加的充足起來。
那人,此時對著白衣炫的聲音,卻充耳不聞。而現在,那人更是如旋風一般,整個人旋轉著,而以他為中心,手臂加上大環刀的長度為半徑的朝著白衣炫瘋狂衝來。
「哼!找死!」
白衣炫絲毫不將這接近於臨死掙扎的一擊放在眼裡。
嘴裡冷笑,手中軟劍如靈蛇出洞,捥著劍花罩向對方。腳下輕點,而整個身體,高高躍起,呈倒懸之勢,立於那人的頭頂。
在這一個瘋狂的時刻,誰也沒有注意到那接近瘋狂的玄刀門人,嘴角劃過一絲戲謔。
而被眼裡看似手到擒來的勝利沖昏頭腦的白衣炫,更是沒有注意到。
當白衣炫一柄軟劍直逼對手的頭頂之時,那人正如白衣炫所想,動作呆滯,好似機械的將大環刀一頂……
「彭!……」
兩人再次分開,白衣炫倒在地上,一臉的不可思議和震驚。嘴裡「噗」的一聲,嘔出一灘血跡。
「哈哈,小子,你還嫩的很……」那人雙眉赤紅,整個身體微微發抖,大環刀立在地面上,勉強支撐著他那搖搖欲墜的身體。
白衣炫臉上煞白,眼裡的悔恨更是多於絕望。他一直嘲笑別人小看自己,但是……現在自己卻也有了這一步。
對方高層藍級,怎麼可能就有那麼點伎倆?白衣炫想到這裡,心裡更不是滋味。
那人邪惡的朝著白衣炫走來,身體搖晃著,雖然僅僅幾步路的距離,卻好似千山萬水。
但是,就是那麼緩慢的速度,卻更加讓白衣炫窒息。那種等待死亡,卻絲毫無力的感覺,讓人瘋狂而扭曲。
他甚至希望,對手一個箭步衝上來,給自己一個痛快。
白衣炫躺在地上,想動卻絲毫提不上一絲內力。絕望之中的他,看著慢慢朝著自己走來的對手,心裡一陣酸楚。
「父親、母親、我的族人、冰寒之巔……」
「難道,今生就這樣死了麼?……」
那種逍遙自在、無憂無慮,真的是遙不可及……
白衣炫似乎看到了自己死後,父親、母親和自己族人傷心欲絕的畫面。那是一副令人心酸卻冰冷的眼眸,眼角第一次滲過一絲液體,鹹鹹的、澀澀的……
殘陽將那道慢慢接近的身影,拉的很長、很瘦。
慢慢的舉起大環刀,雖然此時,那人的身體如三月裡的柳枝,但是面對此刻手無縛雞之力的白衣炫,卻好像一個巨漢,對著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
「不!……我不甘心!……」
白衣炫腦子裡重複著那個聲音,做人魚肉的事情,是和他絕緣的!下意識的,白衣炫握緊了手中的劍柄。
「通!……」悶響聲響起。
「啊!……」幾乎同時,不知是誰的慘叫聲,或者是兩人的慘叫聲參雜著濃重的血腥味道。
白衣炫不知哪裡來的氣力,骨髓都好似鬆散了架。那柄軟劍卻沒有給他爭氣,一直是那麼軟軟的……
白衣炫就那麼躺著,軟劍劍柄抵住對方的胸口……
那人的身體趴不下,直不起,大環刀砍在白衣炫的左臂上……
兩人就那麼的靜默著、對峙著……
許久,大概是體力不支了,白衣炫的手臂終於疲軟,白衣炫意識模糊之前,朦朧的看見那人帶著一股惡臭,生機全無的倒趴向自己……
「呃……」白衣炫最後做出一副厭惡的表情,卻再也沒有力氣將那人從自己身上挪開。
「衣炫!……」
林夕剛剛結束掉自己對手的性命,卻看到了最後的這一幕。他瘋狂的嘶吼,卻沒有一點的辦法。
林夕雙腳剛剛離地,又再次被迫降落。
因為,朱雀五人,終於趕到了……
「媽的,讓開!……」
林夕記憶裡,這好像是他第一次說髒話。但是,此刻卻是說的痛快淋漓、撕心裂肺。
林夕手中斷劍和匕首,一起揮動,雙目紅的發紫,腦子「嗡」的一聲變得血紅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