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林夕雖然背對著他們,但是如今靈魂也已能覆蓋五十米,當然很清楚背後人的表情。顯然他很討厭這種平時稱兄道弟、生死關頭卻貪生怕死的朋友。
雖然這些人都是羅勇的朋友、雖然自己並沒有想以人命收場。可,他還是看不慣!
「卑鄙!」羅勇緩了一口氣,憤恨的罵道。
林夕一笑,不知道是替羅勇不平,還是出於對他們的厭惡,說道:「不錯,你那些個所謂的朋友,真的是……」
林夕沒有說下去,只是搖了搖頭。
羅勇聽了林夕的話,整個身子都顫抖了起來,可以想像的出他現在的心情是如何的氣憤。
林夕甚至有些同情於他了,畢竟沒有仇深似海、不死不休的怨恨。都過去半年了,而且今天也已找回了面子,雖然有些不光明正大,那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林夕覺得已然兩清了,於是緩緩的抽回了手。
在林夕抽手的幾乎同時,羅勇肚裡的那股怨氣才終於由嘴巴裡發洩出來,顫抖的身子、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羞憤而哆嗦的手指指向林夕的背影:「我說的是你!他媽的,要殺我就儘管殺!為什麼要如此侮辱我?你可知武者是寧可殺不可辱的?你身為武者,卻做這種不齒於人的行為,我看不起你!」
羅勇的幾個朋友大驚,對方已然要饒了他,他現在竟然又破口大罵?個個抱怨、疑惑不解的看向羅勇為何做出此等反應。
林夕一愣,深深的皺皺眉頭,心裡納悶:「卑鄙竟然說的是我?難道他怪我蒙面偷襲?可我並不算是偷襲啊!只是出手快了些,反應慢卻罵我卑鄙??蒙面就更無從說起啊!!」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難道有勝之不武的地方?」林夕冰冷的問道。
羅勇突然「哈哈」長笑兩聲,嘲笑的眼神顯示著他的怒極反笑,「勝之不武?你也好意思說?難道你認為你勝的光明正大?」
林夕越發的不解,如果不是怕身份敗露,他一定把臉轉回去盯著他的鼻子問清原因。「我有何勝之不武?莫非這就是你輸不起的表現?」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好!好!好!」 羅勇顯然被林夕氣的不知該怎麼表達心裡的不甘與怨恨,明明是自己有理,卻被對方問的咄咄逼人,「以一個黃級身份來打敗我,你還以為你勝的很光明正大?還口口聲聲說是挑戰?難道這就是你的光明正大?」分貝極高的聲音透露著氣極敗壞。
「什麼?黃級?」 羅勇的朋友們都驚訝中帶著崇拜的眼神看向與自己年齡相仿的林夕,張大的嘴巴彷彿能塞下一個雞蛋。十幾歲的黃級,那是什麼概念?天才中的天才!與之相比、一直天才自詡的羅勇立馬就遜色許多。
他們卻不知,林夕才十歲而已,已經錯過了習武的最佳年齡,而且修煉僅僅半年!半年前還被羅勇甚至一招都不用就能制服的林夕,現在卻僅僅一個照面就輕而易舉的擊敗對方。如果知道了這一切,他們又是什麼表情呢?
「黃,黃級?」林夕有些暈眩,「怎麼可能?才半年而已,就完成了二叔的預計目標了嗎?不,不會的!那二叔為何沒有告訴我?」雖然對自己半年來的訓練很滿意,可是聽到自己已是黃級,林夕還是有些不太相信。
「你說我是黃級?」林夕不確定的問了一句。
羅勇聽到這話,覺得自己更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你不要告訴我,你連自己是黃級都不知道!那樣,我寧願拿塊豆腐撞死!」
也難怪羅勇會誤會,林夕的確是沒有達到黃級!只是實力與黃級相當而已。他怎麼會想到,恐怕沒有人能想到靈魂還在橙級,實力卻已到黃級。
林夕於是更加的迷茫了。靈識最大幅度的擴散開來,也只到五十米左右而已!這的確是橙級的見證表現。
「回去問問二叔就知道了!」林夕無暇在顧及其他,他已經迷糊了,起身便要離開。
林夕腳剛抬起,就聽到背後羅勇蒙夫德爾的聲音:「怎麼?丟了武者的人就要走了嗎?」
林夕無奈的把腳又放回到地面,說道:「我的確是橙級,我也不知道怎麼給你解釋,因為我自己都不清楚,信不信由你!」
「哼!」羅勇顯然不能被這樣的話所信服!
林夕沒有理會,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沒有必要再多做停留。腳尖點地,躍上旁邊的大樹。樹枝輕輕的晃了兩下,便再也沒了動靜……
羅勇望著林夕遠去的方向,狠狠的朝著地上吐了口殘留在嘴裡的血跡。他那幾個朋友回過神來,見敵人已走,想靠過來,但想起剛才的表現,又佇立不前。
「過來吧,我不怪你們!我都敵不過,你們即使來了也沒用!」 羅勇倒是豁達,朝著他們招手。
幾個人見狀臉上立馬堆滿了安慰的笑容,但依然掩飾不住心中的震撼,一邊走一邊議論:「那個蒙面人真的是黃級嗎?好厲害啊!」
「應該沒錯,連羅勇都……」其中一人看了一眼羅勇,見他沒有遷怒於他的表情,繼續說道:「羅勇可是高層橙級了啊!蒙面人不是黃級是什麼?」
「嗯,最起碼是黃級,還有可能更高!你沒見剛才他離開時的動作嗎?那速度的確不是橙級所能擁有的。」
「你們有沒有注意那人是誰啊?」「沒有注意,天太黑了……」「你是害怕了吧,所以才沒敢看。」「就跟你沒有害怕似的……」
「夠了!」羅勇忍無可忍,已經夠倒霉的了,他們不但不幫忙,現在又添油加醋的褒揚起林夕,他怎能不氣?「都各自回家吧,我累了!」
羅勇不虧是從小青城鎮的孩子王,這種時刻依然號令如山倒!他懂得怎樣對待「手下」的人們,現在如果遷怒於他們,只會換來他們的離棄。剛剛戰敗,本來就怕他們離去,所以只能先穩住他們,等將來自己實力強的時候再做計較。
因為他從來就是有仇必報、有氣必出的人!
林夕在一棵棵樹上不斷的跳躍、奔跑,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見到二叔,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知不覺之間,速度已飆到極限,在樹上翻躍的速度和在地上都有的一拼了。
「當、當、當」見秋宏羽的房間裡關著燈,林夕輕輕敲了下秋宏羽的房門。
沒有動靜!
「二叔睡著了嗎?今天怎麼那麼早?」林夕心裡更加的疑惑,「難道是二叔不願意告訴自己?可是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啊!」
無奈之下,只得作罷!
林夕三步兩回頭的走向自己的臥室,明天再問也不遲!林夕心裡安慰自己。
房間裡的秋宏羽微微一笑,「還算你小子有點耐心,做大事者,豈能如此沉不住氣?明天就該加重力度了,那就索性著重讓他瘋狂吧!成功與否,就看這半年了。」
林夕拿著鋼鐵質的毛筆,在眼前凝視著。「二叔說練字能讓人心平氣和、精神集中,可以幫助靈魂提高;還可以或許能檢測我體內的那股奇異的力量。看來,練字的時候必須冷靜、心無雜念方可啊!至於那頭疼的力量……」林夕甚至有些害怕又帶有期待與興奮。
林夕看著黝黑的空際,努力的使自己平靜下來,不去想其他的事情。
忽然,天空中出現一群人,正在激烈的戮戰。十幾個人在圍擊一個,可是好像那麼多的人卻沒有佔了上風,不過也沒有出於劣勢。十幾人竟然和那一人戰成平手,他游刃於人群之中,身體漂浮不定,急劇轉換著方位,而那麼多人竟然也拿他不住。
他擋開一個刺向他的長劍,突然之間他好像憤怒和瘋狂起來。霎那間雷電滿佈,山呼海嘯。殺紅了眼的他逐一屠戮著一個又一個的人,直到僅剩的三人心驚、膽怯而回。
他邪異的放聲大笑,那笑聲震耳欲聾、剛猛霸道,卻又顯得那麼的孤獨無助、哀傷淒涼。他半跪了下來,凌亂的長髮遮住了整張臉孔,雖然看不見他的面容,但是渾身散發的氣勢依舊那麼的霸道。手裡一把匕首插在他腳下平行的空氣裡,好似有塊土地一樣,支撐著疲憊的身體,完全就像一個大病初癒的人當做完極重的農務之後的虛軟、空乏。
好一會兒,他慢慢站起身來,對著三人遠去的方向,舞動匕首,狂亂而霸氣。身體優美的在半空中左閃又躲,手中的匕首像附有靈性一般,呼呼生風。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眼花繚亂。
身法越來越快,漸漸的超越了所有的極限,好似身體原本就好像空氣一般的流動,快的只剩下風……
許久、許久……
他好像是累了,呼呼喘著粗氣,但林夕怎麼看怎麼像是發洩完之後的疲軟。他站穩身體之後,一道道劍影凝結成八個大字:至強最強、雄霸天下!
而後,他的身體忽然化成了朵朵泡沫,溶成了空氣,消失不見。
林夕手裡的筆在雪白的宣紙上,又留下了那令人頭疼的「雄霸天下」四個字。
「該死,幻覺又出現!和每次的一樣,沒有一點的變化。」林夕用手緊緊箍住自己脹痛的腦袋,自言自語:「原以為習武之後會能壓制住它,沒想到還是一點作用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