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算清醒,搖晃間站起來,說道:「快,快讓他們進來!」
王養宗卻忽然站在雪地裡,低下頭探視青煞。青煞似乎說了一句什麼,就歪過頭去。
王翦搖搖晃晃走近他們時,王養宗已經老淚橫飛!
青煞歪倒在他的懷裡,嘴角的血跡已然凍成了紅色的冰凌……
王養宗目中無神,甚至沒有理會自己的兒子。他朝王翦翻了個白眼,撲通一聲跪倒在雪地上。
這個江湖上聞名的鐵漢老頭,將眼睛埋進青煞的懷裡,嗚嗚哭泣。而青煞身體已經越來越冷,越來越僵硬。
王翦的舌頭發硬,說道:「她死了嗎?也好……好啊,父親你就留下來,和我一起享福。我叫莊主也給你一個女人。」
王養宗怒道:「你就知道女人、女人,難道就不能替我們鐵腳門想想?」
「呵呵!」王翦絕對不服軟,譏笑道:「你還不是為了這個女人,投靠飛鷹宮。」
王養宗站起來,咬牙說道:「你快和我離開這裡!飛鷹宮馬上就會到來,那時候你想走也走不了!不要讓我再失去你這個兒子,好不好?!」
這幾句話說得王養宗又流下老淚!
王翦也被這番話打動,呆立在雪地裡。
王養宗吼道:「走,快隨我離開這裡!」
王翦似乎清醒過來,說道:「好吧,我帶上十妹,一起陪你在小鎮住幾天。」
他當然不願意離開水明莊。十妹說了,除了她以外,密室裡還有九個和她一樣迷人的女人。
他還沒見過其她九個女人,怎麼願意離開呢?
所以他只打算陪王養宗去小鎮住幾日,也算自己做兒子招呼遠道而來的老父。
***
輕雪飄飛,將水澤上的五個島嶼掩蓋在迷茫的夜色裡。
水明莊卻在黑夜裡閃爍悠然的光芒,無論誰看到都會感到奇怪。
一顆黑色的丹球在水明莊上緩緩轉動,它散發出黑暗的黝光,彷彿一隻窺視人間的魔眼。
這顆魔丹已經到了修煉的最後階段。
它在五彩能量光芒照射下,居然開始變形,變成一個人形!
變成和郝在一模一樣的人形:紅髮、紅眼、紫唇、褐膚、綠耳朵。
如此怪異的外表,足可嚇倒任何人!
而郝在正在梅花石柱旁,手裡揮動折扇,催動魔丹。魔丹在他的控制下,通體發出黑暗的光澤——
這些黑暗的光澤輻射到水澤的寒波上,引起魚兒翻出水面、崆蠑也翻出水面!
他的折扇發出銀色詭秘的光輝,扇骨上的圖案上被他催發出黑暗的力量。正是這些黑暗的力量,擾動了水澤裡的生物。
就在這時,梅花石柱的五龍珠光芒驟然熄滅!水明陣頓時失去能量源泉。
黃洋等人本來正借助龍珠的光芒習練,此時一齊驚醒過來。
***
王之渙忽然從連日的沉寂中醒來。
連續十日修煉,他的原神出竅功力已經可以在數里之內控制。
他駕馭原神穿過密室的青石壁,清楚地看見郝在一步一步修煉成魔丹。郝在折扇上散發的黑暗之光引起在他的注意。
相比郝在練功的進展,黃寧、江南鶴的合體修煉則十分緩慢。二人的陰陽功力融合似乎遇到了什麼阻礙。
王之渙仔細觀察二人體內氣息流動,不禁大吃一驚。
江南鶴的經絡之強,不在王昌齡、黃寧等人之下,怎麼會表現出來的功夫遠低於他們呢?
只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江南鶴根本是有意隱瞞自己的功力,有意耽誤合體修煉。
他驅使原神,通過夢境神功向王昌齡說明這兩件事。
王昌齡首先跟他講述了關於萬獸幫的一個傳說。
萬獸幫,這個名字就讓人聯想到與野獸有關,所以他們練功多半都要拿野獸來習練。普通幫眾會飲獸血,服用野獸肉骨來提升自身的功力。
如果到了高級階段,則要吸食野獸的元氣、精氣,納入自己的身體裡,不斷提高自己的修為。
而要達到萬獸功的最高境界,則要練成五行獸丹,而且要成為魔,才能練成萬獸魔丹。
如此慘重的代價,數百年來都阻止了萬獸幫的人將此功習練到最高境界。
郝在卻因為光復無上可汗的夢想,不惜急劇練功,使自己走火入魔,練成五顆獸丹。只要將這五顆獸丹合練成魔丹,他也就練成了原神出竅的法力。
如今,郝在的魔丹已經練成,他的攻擊力已經比水明莊中的任何人都高,幾乎已經接近戈壁老姆的功力!
而且他已經練成魔境之界的法力,原神已然出竅。
他繼續修煉下去的話,將會練成驅使萬獸的法力。用他那把折扇,那把具有魔力的折扇,驅使世間萬獸的靈魂,為之效勞。
王之渙不禁歎道:「如此說來,他隨時有可能再次為難於我。」
王昌齡點頭,說道:「希望他能以大局為重,起碼先擊敗洪雲再說了。」
「那麼,你認為江南鶴又是怎麼回事呢?」王之渙問道。
「你聽說過洪雲的十侍衛嗎?」王昌齡說道:「雖然飛鷹宮表面上被安祿山掌握,但洪雲的實力就在他的十侍衛,這是他的絕對親信。」
十侍衛每個人的修為都不會低於蘭蓮花,其中幾人常年遊走江湖,替洪雲瞭解江湖裡的動向。
難道江南鶴就是洪雲的十侍衛之一?!
王之渙收回原神,忽然感覺心神一蕩,一陣暈眩襲來。他趕緊收起內景功,五龍珠的光環馬上消失!
水明陣的能量中斷!
而這個時候,在遙遠的北方風雪中,楊秀墜落山崖而亡。
***
王之渙從半空中落下來,暈眩令他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黃寧、江南鶴愕然望過來,王昌齡也吃驚,誰也不知道王之渙為何忽然停止運功。
連王之渙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一座大山的影子浮現在他的腦海裡,他竭力站穩,辨認出這座大山就是大黑山。
白皚皚的積雪,冬青樹佈滿山野,在他的腦海裡隱隱浮現。
然後,這幅神奇出現的畫面象浮在水裡的冰塊,隨波浪起伏不已,又隨煙霧般消失。
王之渙臉色鐵青,呆呆地站在那裡,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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