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個貌似憨厚的男人哈哈笑道:「王之渙,你中了我的水明掌,交出明月刀,我就饒你一命!」
灰衣人正是前來刺殺甘平的王之渙。他萬沒想到夏老闆出現在這裡,而且在他最不防備時忽施殺手!
而且一舉命中!
背心中掌處一股寒意向全身擴散。幸虧有龍鱗甲護身,否則王之渙傷勢更重。
夏老闆得意地走近,說道:「終於教我得手,快把刀丟過來!」他從臥牛城一直飛來營州,就是為了找機會奪取明月刀!
王之渙額頭冒出冷汗。
他的靈識無法察覺水明功和土冥功的功力,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夏老闆就在附近。
夏老闆見他不說話,而且在暗自運功,冷哼道:「水明功陰寒無比,只有本莊功法才能完全解毒。你不想殘廢的話,快交寶刀!」
王之渙趴在雪地上,強笑道:「你有本事就來拿吧。」
說話間,他強行運功,立刻催動四顆龍珠,整個人被彩光籠罩起來。
夏老闆情知不妙,提掌又要拍出!
明月刀卻已經揮起,刺向空中——
王之渙瞬間消失,憑空消失。只留下雪地上的痕跡,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夏老闆和甘平。
夏老闆還能怎麼辦,只能跳出院子,飛行而遁去。
他預感到王之渙下一個地方,一定是前往水明莊。所以他也要以最快速度趕回去。
***
但是,夏老闆只猜對了一半。
王之渙是準備去水明莊,但他還沒有離開營州。他催發龍珠,產生蟲洞之後,只是躲在了大黑山腳下。
夏老闆的水明掌毒令他不得不先療傷。
他隱藏在積雪的樹林裡,不住地顫抖,渾身顫抖。
「呵呵,這不怪我。」一個聲音在他腦海裡響起:「我本想給你個機會發洩,甚至沒有將你要行刺甘平的事情通知安老闆。但你的運氣實在不好。」
這是洪雲的聲音。
王之渙睜開眼睛,四處張望,附近一個人也沒有,甚至沒有洪雲出竅的元神。
那個聲音卻依然在他腦子裡說道:「你不要找,我是用夢境神功與你說話。我再次警告你,別壞了我的事情。而且不要繼續為難飛鷹宮的人,下次不會給機會你。」
那聲音倏然消失,王之渙感到腦子裡頓時輕鬆,就像原來暈沉,一覺睡醒後的清醒。
而寒冷的感覺更加明顯,如刺般游入他的骨頭裡……
他完全沒有時間可以耽誤,默默念起內景經肺部第九章,依照經文調理內息,治療後背肺部的內傷。
肺部之宮似華蓋,下有童子坐玉闕。
七元之子主調氣,外應中岳鼻齊位。
素錦衣裳黃雲帶,喘息呼吸體不快。
急存白元和六氣,神仙久視無災害。
用之不已形不滯。
風雪瀰漫,很快將王之渙淹沒在下面。誰也不會發現,山林雪叢裡有一個人,坐在下面獨自療傷。
***
兩天的風雪過去,一隊人馬從大黑山上下來。
領頭的是紫煞、紫三,後面跟著一隊飛鷹宮一級弟子,扛著飛鷹宮的旗號和其他彩旗,向營州城走去。
紫三說道:「二姐會來參加今年的新秀選拔大賽嗎?」
紫煞搖頭,說道:「也許不會來了,安老闆那裡離不開她。」
安祿山是一個離不開女人的人,而且他現在擔任營州都督,更需要一個得力助手。紫二已經很久沒有上山,心安理得地做起都督府總管。
還下著碎雪,營州城外已經聚集一些遠地來的人,都是一些年輕人,還有一些孩子。
孩子們最天真,一邊打雪仗一邊等候,雖然他們還不清楚來這裡做什麼。
但大人們卻都知道,飛鷹宮每年一度的選秀時間又到了。來應徵的人要麼心懷雄心,要麼是為嚴冬的饑寒所迫,希望加入飛鷹宮,有一口飽飯吃。
就像去年的楊秀,不遠重山,帶著楊朗來加入飛鷹宮。
當紫煞一眾人下了大黑山,還遠在數里之外,這些等候的人們已經開始歡呼。
他們等待了一年的期望,眼看可以實現。他們手腳麻利地搭起幾頂臨時帳篷,甚至幫忙插起旗幟,佈置選秀會場。
紫煞還帶來數十馬匹的糧食,就地支起大鍋,熬粥佈施。
營州城外似乎像過年一般熱鬧起來,引得城內居民出來圍觀。來往營州城的商旅隊伍,也好奇地打量這個充滿歡樂的會場。
不論如何,飛鷹宮在當地民眾心目中的形象十分和善。紫煞會心地微笑,紫煞是一個心底善良的女人。
***
就在這時,城內奔出一隊官兵,高頭大馬,馬上官兵均威武強壯。領頭的致果校尉肩上扛著一桿大旗,疾馳而出!
上面繡著的大字是「安」字,還有兩個校尉扛著「營」字大旗跟隨其後,帶領這隊官兵奔出城門。
馬蹄踏破白雪。這些土生土長的本地兵士,有奚、契丹、落等各族人,早就習慣縱馬雪原,尺餘深的積雪絲毫不會妨礙他們的騎行。
他們飛馬而過,掠過飛鷹宮的選秀營地,奔至左近的平坦地帶,勒馬列隊。
這隊騎兵大約千人,卻氣勢非常。遠比普通官兵精銳得多。
跟在騎兵後面的卻又是一桿「安」字大旗,一個體格魁梧的高大漢子,穩穩地坐在馬上。
他是如此魁梧,以至於坐下的馬匹都顯得有些矮小。
如此略微滑稽的對比,卻沒有人笑,反而投去敬慕的眼神,一齊喊道:「安都督,安都督!」
安祿山腰跨海冥刀,也沒有像眾人回禮,顯出格外的威嚴。
他的身後跟隨一名美貌的女子,紫色底衫,卻是校尉的鎧甲。自然就是飛鷹宮的紫二。
紫二身旁是一個消瘦苦臉的將軍,營州左衛將軍甘平,手提一桿鐵槍。
再後面,行出一隊步兵,也是各族混雜,剛好一千人。
官兵盡數向前面的騎兵方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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