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怕不方便嗎?有家僕在一邊也不行嗎?」吳國棟笑著道,讓她真是再找不出拒絕的理由,甚至也不好意思弗了他的意。
吳國棟客氣地請她進了花園,月桂樹下的桌子上果然擺著果品,糕點,兩個丫頭垂手侍立,他禮貌地拉開椅子,請她入座。
池蓮客套了一下,便不再矯情,坐下來喝茶。
「這是龍井中的極品呀,大少爺真是有情致,也很講究呀……」池蓮喝了一口茶,準確無誤地道出了茶品。
吳國棟笑了笑,優雅地又給她倒了一杯茶,「姑娘真是厲害呀,當真是出身不俗呀……」
池蓮不語,若論她的出身,的確算不了太俗,她曾是大遼第一將軍的女兒,尉遲遠曾經是名鎮四國的一等將帥,不只是勇,也足智多謀,還是深諳漢文化的文武全才。
「池姑娘,你品茶的樣子和我娘也很像……」他突然開口道,讓修漣著實驚訝地抬頭看著他,她是知道吳國棟有個娘,據說吳惜唯不像爹不像娘,卻是像她的奶奶,那就是說……其實她也和吳國棟的娘挺像的,來了這麼久,她卻從來沒見到過那個老夫人,但是她也不能問,聽聞下人說,老夫人精神數年前受過刺激而精神狀態不好,不會輕易見外人的。
「池姑娘不要介意,其實……我是很想你見一見我娘的……」
池蓮當然不可能拒絕這樣的提議,「如果方便,我也想見一見老夫人呢……」一個和她像的長輩女人,如果想讓她見,她還真有種想見的衝動呢,因為……可以和她像的人就真是和她有緣分,就像那個代替她的靈魂,用她的身軀嫁給趙玨的女子,她真的一點都沒有怪她的意思,甚至真的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妹妹,當然按照她們實際的年齡來看,其實那個應該是她的姐姐。
「池姑娘,唯兒一定最近總是惹您不高興吧?」吳國棟笑著喝了口茶,有點小心翼翼地看著她道。
「哦,沒有,小孩子的話,我不會當真的……」池蓮是什麼人呢,吳國棟雖然溫雅謙謙君子模樣,但是他也掩飾不了那的確對她懷著好感的意思,而且她也不可否認,對這樣一個男人,是個女人也很難不存在好感,可是……她還沒有準備好這麼快再接受一個男人時,她不會給任何男人承諾。
吳國棟輕笑出聲,「其實我還真希望你當真!」他的話低沉而好聽,即使說的半開玩笑的話,也當真沒有一絲討人厭之處。
池蓮笑了,甚至有絲笑掛在嘴角,「大少爺……」
「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叫我吳大哥,我虛長了幾歲,你叫我大少爺,倒聽來像你是僕人一樣,但是……你不是的,在這個家裡,你是西賓!」
「吳大哥,你的笛聲很美……」池蓮接受這個稱呼,因為發現他的確適合她這樣叫,她也有個親哥哥,比起他還要小個一兩歲,看到他,她也有種踏實親切的感覺,即使對她有好感,有心思想要娶她做填房也著實沒有一點讓她厭惡的成分,池蓮有時還挺奇怪,原來她也可以和這樣一個男人相處得這麼好。
「嗯……這曲子是我自己創的,為的是懷念我的亡妻……」他坦白毫不掩飾他的感情。
「你們倆感情真的很好呀,雖然……吳大嫂早逝,但是我想她泉下有知你這樣地懷念她,她也會感覺到不枉此生的……」池蓮有些感慨地道,想想他的老婆還真是挺幸運,雖然福薄,但是可以這樣地得到一個男人的真心對待也真是很多女人盼不來的幸福呢。
「嗯,她是我從小一塊長大的女子,雖然她只是我的丫頭,可是我們倆感情真是很好,我教會她讀書寫字,教會她我所會的一切,然後我不顧我爹和大娘的反對,執意娶了她,為了她,我們離開了那個烏煙瘴氣的家,在這裡我們幸福地生活,有了我們的唯兒,可是……她身體太弱了,從小體弱多病,一場風寒竟然就要了她的命……都是我太粗心了,早沒發現她身體出現了狀況,還天天忙於生意,等我發現的時候已經什麼都來不及了……」他說到此淚水竟然在眼眶中打轉,直讓修漣也禁不住眼圈發紅,看著他那專注的真情流露,她的心被狠狠地觸動了,這是一個多好的男人呀,沒有貧富貴賤之見,專一真誠地愛一個女人,並且願意不顧任何地給自己喜歡的人承諾……
她卻從來沒有那吳夫人的幸運可以遇到這樣的男人,甚至於遇到的男人都一個比一個糟糕透頂?「吳大哥,別難過了,我想吳夫人也不希望你這樣地為了她苦了後半生的,你……還這麼地年輕呀!」她不覺動容了,悄悄地站起身,來到他的身邊,纖白的手不覺按在了他的肩頭,其實她真的只是很想安慰一下他而已。
「池姑娘!」吳國棟卻激動地一把將她給摟入懷中,這擁抱意外但是卻也讓池蓮沒法拒絕,她不是第一次被男人抱,完顏燦抱過她,黎諾更是抱得徹底,可是誰的擁抱也沒有這個男人的擁抱讓她感覺到那麼地純粹而不帶一絲玩弄的意思。
好久,吳國棟才感覺到不妥而緩緩地鬆開她,有絲紅暈已經同時在他們相望一眼的尷尬對視當中,「池姑娘……對不起……我失態了……」
池蓮搖了搖頭,大方地站起身,「吳大哥,不要想太多了,天晚了,早點睡吧,過去的就過去了,不要用過去總來折磨自己,對吳夫人和你女兒也是一種傷害……」
「謝謝你……」他由衷地道,客氣地送她離席,眼中對她的溫情與著迷卻不言而喻。
趙葸縈無比厭惡吳賽鳳竟然明目張膽地來大遼行館同完顏燦過夜,感覺到噁心至極,甚至她那相當不要臉而帶著挑釁的樣子,讓她看見了就倒盡了胃口,連晚飯都吃不下了。
因為心情也極度惡劣,想起那有緣無分的男人,她也懶得理那對狗男女。他們在行館噁心調情,她倒是躲了個清靜,偷空回了周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