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舅舅,把和真嚇了一跳,他責問:「你到這兒幹什麼?你到底是在幹什麼呢?」和真摘下墨鏡,左眼淤青還沒有完全消散:「我做什麼了你對我這樣?」
「這是哪兒啊?是你隨便來的地方嗎?」
「這個地球上無論是哪兒我想去就能去,況且這又不是法律禁止出入的地方。」
「這兒就是你的禁止區域!」
「誰敢綁住我的腳啊?」
「這個社會,道德。」
「在我的字典裡沒有道德的概念,我也從來沒有想過那些。」
「從道德上說你就是罪人,破壞家庭的罪人。走吧。」想拉她走,車和真將舅舅的手甩開。
家裡正熙來看英蘭:「都去溫泉度假村了,你怎麼不去?」「不想去。」「恩智給我電話了。」「是嗎?說什麼?」
「她說自己去玩了,媽媽一個人在家,讓我不忙的化就過來看看。」
「真是孝女啊。」
「肯定出什麼事了吧?」
「好像不能離婚。」
「到底還是不同意離婚嗎?性格真是奇怪啊,真是的,那兩個人堂堂正正地見面,為什麼不離婚啊?」
「我怎麼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啊。不久之前我看到一則新聞,老公想離婚老婆不離,為了讓法庭判離婚,就把老婆殺了,,那樣子跟我丈夫還挺像的。看得我毛骨悚然。當然,如果我提出訴訟提議的化是可能判離婚的,但是手續特別繁瑣,好煩啊,難不成還能像新聞裡說的那樣把我殺了?」
「不是也有很快辦完的嗎?」正熙今天穿的是彩色V領湖色連身裙,把頭髮盤起來。
「有是有,但那是雙方都同意的時候,代替離婚當事人,雙方的律師代為處理的。」
「真是難以理解,是不是像俗語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變態的佔有慾吧,你一定要按照我的意願做!」
正熙都伸出拳頭了:「真是可恨,雖說是別人的丈夫,不過太可恨了。」
「所以我跟恩智下決心了——瞞著其他人悄悄地去留學。」
「哦,真的嗎?不錯啊,你們想去哪裡?」
「現在還沒決定那個,想在暑假一步一步辦。」
「知道哪裡辦這些嗎?只要有材料和錢,出去的學校和地方都能幫助搞定的機構。」
「如果我要跟著出去,就不需要找宿舍吧,你知道那種機構?那你幫幫我吧。」
「好,不過先確定恩智的學校,不,先從想去的國家開始決定吧,我來幫你聯繫。」
英蘭說:「這個可是絕密哦!」
「當然啦,托你的福,我能經常出國了,要是想你了,我就咻——坐飛機來看你了。」
辦公室裡善宇對樸主任說:「我妻子是這麼說的嗎?她說我比希特勒還殘酷地拷問她?」
「是的,還說了一句,說現在不放手,還死纏爛打抓著不放,就像把身上的肉一條一條撕下來,還不讓叫是一樣的。」
善宇「嘿嘿」尷尬笑兩聲:「真是無理取鬧。如果我妻子再讓你傳話的化,你就這麼跟她說,低頭隱忍的水仙花去哪裡了?哪裡來的沙漠帶刺仙人掌搶佔了地方?無時無刻不在刺人,讓人難受。」
舅舅帶著和真去麵館吃飯了,告訴她:「你要是再這樣的化,以後出了什麼事我可不能站在你這一邊了。你懂我的意思嗎?」
和真說:「我不懂?」
舅舅說:「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啊。」
和真問:「您怎麼來這裡了?」
「出去辦點事,在回來的路上看到你的車,看到你車的方向不對勁就跟來了,難道我說錯了嗎?你為什麼來這?」
「我的本能總是讓我來這裡啊。我就是隨便看看。」
「求求你,走吧,拜託你!」
「您知道這是完全沒有用的請求吧?在您能看到的範圍裝作走的樣子出發,等您看不到的時候把車調頭再回來啊,所以您就別操心了,別因為我把事情搞砸了,舅舅您就省省心吧。」
正熙說:「現在,我們也去溫泉度假村吧。」兩人下樓,英蘭用車將正熙載到她的淡藍色車前,正熙問:「把我的車留在這裡,開你的車去?」
「油錢很貴的,幹什麼要開兩台車去啊?兩個人開一輛車不就行了?」
「有錢人更可怕。」
「後面有長時間停車場,要我和你一起去嗎?」
「不用了,你在這等我就好。」
正熙停好車,突然看見車和真的紅色轎車停在旁邊:「天啊,真是不可理喻,這車到底為什麼停在這啊?難道是?」車和真這時正好過來了,她先是很吃驚,不過馬上鎮靜下來,彷彿正合意的樣子,摘下墨鏡微笑地對正熙說:「你好啊,隔壁鄰居?」
「你剛剛說什麼?」
「我們交個朋友怎麼樣?」
正熙不客氣地說:「你頭上剩下的那些卷也想被我拔掉嗎?」
「不想就算了。」車和真重新戴上墨鏡轉身開車走了。
正熙看著她的背影罵:「沒錯,她是在精神病院沒治好就出來了,也不看看這是哪裡,居然到這裡來?!」
正熙氣喘吁吁地跑到英蘭跟前,英蘭等得很焦急了:「怎麼現在才來?是沒有找到合適的停車位?」
正熙緩口氣:「等一下,先不要出發。你在這附近見過那個女人嗎?」
「沒有啊,完全沒見過,怎麼了?」
「我見到那個女人了,我剛把車放好,那個女人的車就在旁邊,一開始沒注意,回過神來就看見她的車停在那。冒冒失失地就過來,看著我說要和我做朋友。」
英蘭「哈哈」大笑:「你和她是朋友了嗎?」
正熙瞪她一眼。
「別生氣了,那個女人就是說一些莫須有的話讓我們生氣,我們要是真的生氣了,那她的心裡不就痛快了嗎?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想讓我們生氣才說那些話。」
「要不然我們別去溫泉了?」
「不,走吧。」
「要是那個女人再來探頭探腦的怎麼辦啊?」
「管她要不要來,我現在已經不擔心了,要是因為那個女人的關係改變了我們的行程,那就真是上了那個女人的套了。所以說,我們就按原計劃來。」兩人開門上車,英蘭別看文弱,可是開車的架勢極嫻熟,好像上輩子都跟車有緣似的。
正熙還是不放心:「如果善宇提早回家了,怎麼辦?」
「雖然在週末不會早回家,即使回來我也不關心了,兩個人在家的話,除了吵架就沒別的事了。」
正熙拍手:「那好吧,我們開開心心地去玩吧。」
英蘭的車剛離開,善宇就下班回家了,家裡除了鐘點大嬸一個人也沒有,善宇立即驅車外出了,他是去找車和真嗎?不是,他到英心家找裴道植,可是撲了個空,他給道植打電話:「大哥您也去溫泉了嗎?」
「溫泉?還說什麼溫泉呢,不是溫泉,是醫院。」
「您有哪裡不舒服嗎?」
「當然是有病才來醫院的啊,有什麼事情啊?」
「因為家裡沒有人,所以我想找大哥您一起喝啤酒。是哪一家醫院?是,我知道了。」
醫院裡醫生給道植看他的X光片:「您看見了嗎?這裡,在肋骨這個部分有裂縫。」
道植下意識摸摸肋骨。
「請不要害怕,先按處方服藥,好好休息幾天,盡可能不要動,你和誰打架了嗎?」
「沒有,就是摔倒了。」
說話間,善宇進來了:「我是來看大哥的,這是我大哥。」
道植問他:「你肋骨也裂縫了嗎?」
「怎麼會呢,醫生,嚴重嗎?」
「沒有,就是肋骨有些裂縫。」
「啊,原來是這樣啊。」
溫泉裡,尹女士姿態優雅地喝著冰飲料,她穿的連體泳衣和英美的比基尼相比遜色多了。她水喝多了有點內急,想走又不能走,英美兩口子老在眼前晃,她想:啊嗚,這是怎麼啦?真不知道今天為什麼不單獨行動,一直跟在身邊,難道是為了比較她的秀腿還有我的水桶腰嗎?拜託你們出去玩吧,嗯?
英美心裡美滋滋的,想:嘿嘿,您示弱了吧?是老人的化就要有老人的風度,就要為自己的年齡買賬啊,為什麼要和我進行比較戰爭呢?您好好地去做瑜伽了嗎?
四個人無關痛癢地閒聊幾句,英美突然從水裡伸手隔著泳褲掐了洙兒一把,洙兒大叫,英美說:「有蛇。」「溫泉裡有什麼蛇?」「有魚為什麼不能有蛇?」說著又掐了一把,洙兒嚇得跳出水,英美嘻嘻笑說:「傻瓜。」也跟著出水了。婆婆聽不順耳了:「你剛才是說我兒子傻瓜嗎?」「不是,媽媽,我是對我丈夫說的。」黃先生又被逗得「哈哈」大笑。婆婆說:「注意你的語言哦。」英美笑著說:「是,媽媽,我們在這裡玩得盡興了,去看看我媽媽那邊。」婆婆巴不得她這麼說,趕緊揮手:「對啊,對啊,對啊,還有,別到我們這邊來啊,以後找機會再和親家母聚一聚,我們家裡再見,拜拜!」英美一把拉著洙兒走遠,洙兒還不捨:「和媽媽一塊玩嘛。」英美火了,一把將他推進水裡:「好啊,上你媽那兒去吧,我去我媽那兒!」說完揚長而去。洙兒抹了一把水從池子裡爬起來喊:「等等我!等等我!」
道植拿著藥袋將善宇迎進屋:「坐吧。你是第一次來吧?」善宇在白色沙發上坐好:「好像是大哥生日來過一次,對不起,沒能常走動。」「沒關係,你不是忙嗎?公司的生意這麼忙,怎麼會有時間到我家裡來呢?不是嗎?」善宇笑笑說:「您要是能消消氣就好了。」
「你要喝點什麼?我也要喝藥的。」
「隨便什麼都行。」
道植把飲料和水果端出來,善宇說:「您這麼快就把水果準備好了?」
「是我老婆準備的,她把水果洗好剝好了,吃吧。」
「他們去溫泉今天好像不回來了。」
「明天回來,費用都是英美小姨子負擔。英蘭小姨子幹什麼呢?」
「不是去溫泉了嗎?」
「不是說不去嗎?怎麼又去了?你還沒吃午飯吧?」
「嗯。」
「沒吃午飯就去吃吧,幹嘛到醫院來找我?」
善宇從口袋裡取出一個鼓鼓囊囊的信封放在桌上。
道植問:「這是什麼?」
「這個……」
「你是在炫耀自己有錢嗎?你是瞧不起我沒錢?我當年也不是無名之輩,但是……」
「您就收下吧,快點。不管怎麼說,大哥您也不是無緣無故去醫院的。」
道植提高嗓門:「所以這個是施捨加損害賠償一起給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