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美和洙兒在公司食堂吃飯,洙兒得意地說:「你看,晚點過來安靜的多好,位子也選得好,」英美說:「行了,不用說了,吵吵嚷嚷的,像在跳蚤市場似的,稍微晚來食堂一步,不要再給你臉上增色了。可是媽媽,為什麼希望我和那個叔叔變得熟一點呢?」「那個又怎麼樣了?只不過經常來我們家的嘛,只是想讓你沒有負擔地和人家相處嘛,那也是因為你總帶著像是要受罰的臉色嘛。」「媽媽,不會是想再婚吧?」「再婚?那樣也有可能,我那個還沒事先想過呢。」英美驚訝地看著他:「你沒事嗎?」「什麼?」「媽媽再婚了也沒關係嗎?」「有事又能怎樣?你想想吧,我又不是有叛逆心理的青少年,一直都是一個人生活的我的媽媽,現在也應該要再婚了。怎麼說都沒有阻止的理由啊,不是嗎?」英美拿他沒辦法:「現在看來你真的是個孝子啊!」「當然了,那是當然。」
「真的不會去阻止嗎?」英美再試探一次。
「當然啦,最近沒看到我媽的臉在發光嗎?」
英美婆婆豈止臉上放光,完全是年輕了十歲,現在和黃先生坐著快艇兜風,他們孩子似的張開了手臂「哇哇」叫著,用力擁抱陽光和空氣。痛痛快快地玩了回來,吩咐美郎女士做晚飯。美郎女士在廚房一籌莫展:不會是讓我把那個男人的衣服也一起洗了吧?
在房間裡,英美婆婆神情嚴肅地問黃先生:「該說那句話嗎?應該要說嗎?」「什麼?」英美婆婆指的是今天看到善宇、和真兩個人的事。黃先生皺起眉頭:「那個男的是新媳婦的姐夫吧?」「當然啦,我視力還很好呢 。」
黃先生笑笑:「不是那個意思,」他也同樣嚴肅地說:「如果說出那個話的化,我們就要對目擊場地,就是對於兩個人,應該要知道得更確切,那是因為話不能就這麼說出來,輕率地說的化,就會給別人的家庭造成破壞。」
「這麼看來應該不是一般的關係吧?難道沒看出他們的氣氛很曖昧嗎?」
「曖昧?那個不就是說我們這樣的關係嗎?」黃先生又恢復了平日的嘻嘻哈哈。
英心提著乾洗的衣服從外面回來,一進家門,道植諷刺她:「那個,胡說夫人,從洗衣店回來的吧?我以為你不在,又去哪裡胡說八道了呢!」英心急了:「你再說一胡說夫人試試看!」「我說了胡話?」「管你是胡話還是好話……」道指苦口婆心:「你和小姨子去泡溫泉,出門前我跟到門口那裡明明跟你叮囑過,不要把我看到聽到的跟她說,結果呢?還說,會對著上天發誓,說你是個守秘密的能手,是個厲害的秘密夫人,說完之後,在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就嘰嘰咕咕嘰嘰咕咕的……」「不要怪我,都是因為你!」「什麼因為我?」「你如果不對我說任何話,我也不會對英蘭說任何話的,不過你也是一個人不能消化那消息,才對我說的,我也怕消化不良才對英蘭說的,所以都是因為你!你你有罪!我沒罪!」道植覺得簡直不可理喻:「真是無語了。」雄兒放學回來了。英心還說:「你即使有十張嘴也對我沒話說……」雄兒問父母:「你們又吵架啦?」兩個人異口同聲回答:「沒有。」黑黑壯壯的雄兒說:「孩子們也吵得很厲害,所以你們繼續吵吧,那樣才會快點和好的。」
英蘭在收拾衣服的時候,英心上門了,對英蘭說:「不是來問你要錢的,所以不用緊張。」英蘭笑了:「姐姐也真的是,誰說緊張啦?坐吧。」英心問:「大嬸做什麼啦?還要你來洗衣服?貴夫人也要這樣做嗎?」英蘭說:「又再說貴夫人了,但是卻像做狗夫人的心情一樣。姐夫在做什麼?」「就在呼呼大睡了。」「看姐姐的語氣,兩個人又吵架了吧?」英心喝了一口水,說:「不是吵架,而一直是冷戰狀態,從那時候一直到現在。」
「什麼那時候?」
「就是我們去泡溫泉的時候。」
「怎麼啦?」
「被發現了唄,就是對你說了那些話。」
「我一點都沒向姐夫表露過什麼呀。」
「知道啊,就只是這樣被發現了,從那時候開始一直看到我的臉,就叫胡說夫人,所以我今天也還了他一記,我對他說,你如果不對我說的話,我也不會對英蘭說的啊,所以你的罪更大。」英蘭一直笑。「不管怎麼說看你笑了,我的心也放下了。你沒事我就走了,我是實在被纏的才過來一趟。」
英蘭不笑了:「所以你來是核對的嗎?」
「真的沒事吧?」
「有事的話又能怎麼做呢?怕我因為那個而離婚?姐姐,那個從法律來說,再怎麼也不能成為證據,又不是我親眼目睹的,只不過是傳達的而已。」
「那麼只有你一個人知道而瞞著,不是太冤啦?你就去管管鄭女婿那又怎麼樣啊?」
「管過了。」
「然後怎麼樣了?」
「如果是姐姐你會怎麼說?說 I am sorry很乖順地全都說出來?要正好抓到才行。」
善宇在辦公室接到和真的電話,但這時候職員進來匯報工作,善宇只好說:「你等一等。」之後,和真問他::「舅舅不是去你那裡了吧?」「沒有,怎麼了?」「嗯,我回了家,覺得有什麼不同的,東西都不在我原來放著的位置了,好像有移動過,在這裡生活的人也就只有舅舅和我啦,可能是去外地出差回來了吧,不過他不在家,手機也關機,所以一定是推算到我們在一起,而一直等著呢。」
善宇笑笑,說:「所以你認為他來我這裡了?不要擔心,沒有來,雖然說不怕他來的,不過我認為他並不是會找到公司來的那種魯莽的人,嗯,是啊,呵呵,我們今天見過了,什麼時候再見呢?我打電話給你,嗯?」
英心問英蘭:「所以你就讓這窟窿過去啦?就這麼放過他?」
「姐姐,或許你希望我離婚嗎?」
「瞧你說的,我怎麼會希望你離婚呢?蒸籠大蒸汽也多啊,即使那樣你也要抓牢錢罐子,有急事的時候我還能來找你呢,離了婚,你肯定哭得那樣,我該怎麼抽身啊?」
英蘭又被逗笑了:「所以不是單純為了我的幸福,而是姐姐為了借錢方便,為了可以舒服地休息,不希望我離婚嗎?」
「哎呀,真的是,不是那樣的,當然你幸福是最重要的了,但是……」
英蘭笑著打斷她:「知道了,行了,開玩笑,開玩笑的。」
恩智放學回來了,看到英心說:「大姨來啦?」「變漂亮啦,恩智。」「thank you。」
在恩智的房間,恩智對英蘭說:「媽媽,現在不要再跟爸爸吵架了,」她從書包裡取出一樣東西——是今天的報紙報道善宇的版面,她細心地製作成剪報,遞給媽媽。英蘭說:「這個,家裡也有報紙的。」「被感動了吧?」「什麼?」「爸爸和媽媽是有多麼的相愛啊,」她指報紙上寫的內容。
「是嗎?是好事啊。」
「媽媽沒有被感動嗎?」
「有什麼感動的?」
「現在看到媽媽也是一直心臟跳動,直到世界毀滅,難道沒有感動嗎?」
「我所希望的愛情並不是直到世界毀滅,而是只有我一個人可以進入他的心。快點換好衣服出來吧。」把剪報還給了恩智。
洙兒和英美雙雙回到家,媽媽迎出來:「嗯,回來啦?辛苦了,該吃晚飯了。」洙兒說:「我們吃了回來的。」「哦,是嗎?」「那位呢?」
「吃了晚飯走了。」英美正感到高興,婆婆說:「換好衣服下來,我有話要說。」英美又怔住了。
在房間裡,洙兒笑英美:「因為不想見那位,還故意吃了晚飯回來,不是走了啊?」英美問他:「你認為媽媽會說什麼呢?媽媽不會是說想再婚的事吧?不會吧?」「不知道。」「關於什麼的?你就沒聽過嗎?」「沒有。什麼?」「如果媽媽想說她要再婚,那麼再婚就沒事,但是如果說在這個家生活的話,那個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
「性格也真差,還沒發生的事情就在那想,為什麼要事先那樣?」「我也不知道,就只是擔心而已。」
在客廳裡,三人就坐,婆婆遞給兩人一人一塊水果,問英美:「媳婦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沒有啊,怎麼了?」「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好啊,是不是懷孕啦?」英美掩嘴笑:「沒有啊,媽媽。」洙兒說:「我們在避孕呢。」婆婆吃驚不小:「說什麼?為什麼要避孕啊?不是說叫你們不用擔心養孩子嘛?由我來養就好了,你們什麼都不用擔心的。」英美問:「那麼孩子該交給誰呢?」婆婆頓了一頓,問:「突然說這個什麼意思?」英美回答:「我說即使我生了孩子,也不能交給媽媽來養孩子的。」婆婆尷尬笑笑:「你為什麼會那麼想?」「媽媽,你不是說了嗎?家裡的事都由你看著辦,我們什麼都不用擔心,只要努力工作就行。」「是啊。」「但是,你就只拿了我的工資,家裡的活都是讓阿姨干的呀,媽媽的自由時間是很開心的。」婆婆被將了一軍,只好笑笑:「看著這孩子,」喝了一口茶,尋思反擊,放下茶杯她發話了:「你以為家裡的事情,單純就是打掃洗衣服洗碗嗎?」「當然不是那樣的。」婆婆說:「一個家庭的事務是綜合性的,打掃、洗衣服、做飯、洗碗,像這樣的都是最基本的,還要做管理家人健康的健康管理師,要做預算這樣那樣錢的專業會計師,要做用出去和儲蓄的錢要好好管理的經濟師,還要為了和鄰居和睦相處,為了家族之間也能和睦相處而費盡心思,如果有孩子,就要做教育孩子的專家,當然不是掃擦就是管家裡的事啦。要仔細地根據季節變化家裡的氣氛,春天又春天的感覺,夏天有夏天的感覺,一年到頭都一樣的話就沒有家了,這花應該放哪裡,那花瓶應該放哪裡,都是有講究的,也要對得起自己的視覺才行,室內裝飾,環境美化,難道不是嗎?」洙兒一直點頭。「這全都要一次得做好,玩也好,綜合性的能力的所有者,就是管理家庭的人啊!所以,當然是賺了錢的人付出來啦,不是嗎?」洙兒回答:「是,說得對。」婆婆眼睛都不眨:「在問兒媳婦呢!」
英美不正面回答,問:「今天要說的核心就那些嗎?」
婆婆一昂頭:「不是,還有另外的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