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哪怕給媽媽刷刷筷子洗洗碗,老人不圖兒女為家做多大貢獻,一輩子不容易就圖個團團圓圓,
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哪怕給爸爸捶捶後背揉揉肩,老人不圖兒女為家做多大貢獻,一輩子總操心只圖個平平安安……」
哼著歌,牽著馬,斜背著一個行李包,我走在熙熙嚷嚷的路上。離家越來越近了,我的心也跟著歡暢起來。月家莊,我,月如歌,又回來了!
微風吹過臉龐,撫過髮梢,吹在我的耳邊,微微的癢。
耳邊彷彿還在響著臨走前師父的話:「如歌呀,你今年的生日就回家去過吧,而且馬上就是中秋了,你與親人也有很長日子未見了。」他慈愛而寬容的笑容,現在還歷歷在目。
我一聽完,立即一蹦三尺高,終於可以回月家莊了。
第二天一早,匆匆收拾好行李,我就離開了麒麟宮,趕往家的方向。
離明師兄本想陪我一起回去的,被我婉言拒絕了。
一路上,除了必要的歇息,我一直馬不停蹄地趕著路。
此刻,我正走在梧桐鎮的街道上。
「如歌回來了呀!」有熟人過來打招呼,我點點頭,燦爛地一笑。
「喲,越來越水靈了呢,都快趕得上你姐如夢了!」那大嬸笑嘻嘻地道,我回以一笑,並未停留,直直朝前走去。
越靠近月家莊,我的心既激動又害怕著。
激動的是即將見到家人,害怕的是軒轅澈他們。
走過喧鬧的人流,我復又上馬,疾馳而去。
遠遠就看見那熟悉的大門,我的眼裡立即蒙上一層水霧,越發加快了行進速度。
到了門口,我才止住馬,直接躍下地。
「二小姐?!」守門老伯驚喜的聲音響起。
我點點頭,笑道:「我回來了,老伯,別來無恙呀?」老伯滄桑的臉上,皺紋立刻舒展了開來,笑道:「回來了就好!」
「走,我帶你進去。」他說完,就吩咐了其他小廝把我的馬牽走了。
可是那小廝我從來沒有見過,也許是爹爹後來招進來的人吧,我心裡暗想著。
老伯想要幫我拿行李,被我委婉拒絕了,實在不習慣這種尊寵的行為,他老人家都一大把年紀了,我心裡十分過意不去。
「老伯,莊園裡怎麼這麼安靜?」我疑惑地問道。以前每次我回來,老伯都會開心地通知大家,今天他只是一個人靜靜引著我過去。
他的神色有些不自然,我越看他,他的神色越不自然。
我眼裡的疑惑越來越深,難道,已經發生了什麼?
「老伯,你說呀,今天這是怎麼了?」我停下來,緊緊鎖著他的眼。
良久,他歎了口氣,道:「哎,二小姐,等會你要做好心裡準備。」我聽完,疑惑更深,聽他的口氣,不是好事,難道,我爹娘已經……
想到這裡,我不敢再深想下去,立即朝前奔去。不要,爹娘,你們不要丟下我一個人!眼淚瞬間如斷了線的珠子,滴滴掉落腳下的路。
奔至客廳,沒人,我的心頓時冷了下去;復又跑去便宜爹娘的房間,還是沒有人影,我的心裡開始打著顫;急匆匆跑至書房,到書房門口時,我才停了下來,卻是因為不敢邁步。
這已經是他們最可能待的最後的地方了。心裡糾結著,腳下一直不敢挪一步。
深呼吸一口氣,暗自給自己打氣,爹娘他們一定不會有事的!
這才緩緩打開了書房的門,裡面空無一人。
我的心,馬上涼成冰塊,痛苦不堪,卻又不肯放棄。哪裡,還有哪裡,我沒有看的?
對,軒爹爹的臥室和我的玉竹院!我復又發瘋般跑了過去。
沒人?!看著軒爹爹的房間,裡面一塵不染,卻是沒有人氣。我升起的希望瞬間就如冰水倒了下來,熄滅得沒有一絲熱氣。
對,還有最後的地方,我立刻奔向自己的玉竹院,即使累得喘不過氣來,我也不肯歇息一下。
老天,求求你,不要開這種玩笑,我玩不起。我心裡祈禱著,默默祝福著。
跑進玉竹院,就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雖不清楚,但我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肚。
我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映入眼簾的卻是另一副光景。
「怎麼是你?!」我驚呼出聲。
「嗨,好呀!」軒轅澈似是知道我一定會來一般,正悠哉地坐在我桌前的凳子上,還晃著個二郎腿。
「你怎麼在我這裡?我爹娘呢?」我走向前,怒氣沖沖地道。
「唷,這就是你的態度?一見面就質問為夫?」他眉角輕揚,戲謔道。
「切,我什麼時候承認你是我夫君了,自作多情!別廢話了,你把我爹娘弄哪兒去了?」我怒意不減,冷聲道。
「你態度好點,我或許會考慮告訴你,以後咱們可還要長期相處呢。」他依然不疾不徐,翹起的二郎腿依舊晃動著。
「說,我爹娘呢?」看著他這種神情,我越加得沒好氣道。
「他們又不是我的爹娘,我怎麼知道?」他看著我的神情,更加擺出一副無所謂的神態;害得我只能乾著急,頓生出無力感。
「你!」我衝到他面前,緊緊握著拳頭,控制自己即將爆發的情緒。
「哼,還想動武?」他冷嘲道,「十個你也不是我的對手!」雖然他的口氣很狂妄,但他確實是一個強大的對手;若真動真格的,我只有被揍的份。
「那你怎樣才肯放過他們?」我的聲音低了下去,傲氣永遠是建立在實力基礎上的,現在的我,只有弱勢。
「這是一個弱者該有的姿態嗎?一點誠意也沒有!」他繼續冷嘲。
「你!」我的手指指向他,復又無力地垂了下去,現在是我有求於他,只得憋屈著。
「請告訴我,我爹娘到底在哪?」我的聲音夾雜著委屈、脆弱,眼裡的澀意更濃,別過臉,硬是把濕潤生生逼退了回去。
「這還差不多,來,過來,讓夫君好好看看。」他的眉角揚了起來,笑著道,手卻直接伸了過來。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這個得寸進尺的臭傢伙,心裡咬牙切齒著,問候著他祖宗十八代,臉上卻變成乖乖樣。
「嗯——」他緊緊圈著我,滿足地逸出了聲,「你爹娘已經被我請到十一王府做客去了,我怎麼可能虐待我的泰山大人(即,岳丈)們呢!」
他眼裡滿是戲謔,卻讓我臉紅如火,既羞又惱,我什麼時候成了他的妃子了,而且還叫我爹「泰山大人」?!
雖然他不注重身份問題,但是作為平名的我們,卻是萬萬不敢沾惹他這個王爺的!
「早知道,我就不回家了。」我氣悶,這直接就是他布的局,請君入甕,然後來個甕中捉鱉,還不是他手到擒來的事!
「錯了,應該是要常回家看看!」他樂呵著道。
暈,看他個頭呀,我愈加鬱悶,卻只得在那乾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