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第二天我沒有再看見雲風師兄,老實說,我還真不知該以何面目面對他。
我該把他當什麼呢?男朋友,情人,還是未來夫君?那個挨千刀的,都是他,搞得我一天都心緒不寧,而且昨晚也是輾轉反側沒睡好。
現在身上都還有白天被師傅給砸得淤青印子。我揉著痛處坐在桌前,笨蛋頭已經睡了,現在夜已經深了,可我還是不想睡。
最後吹滅了蠟燭,把自己扔上了床,不休息的話,明天又要被師傅們給懲罰了。
恍惚中,有人來到了床前,我實在是困了,不想睜眼。隱約有寵溺地歎息。感覺蓆子往下沉了些,然後就有青草香飄入鼻子。接著身上有些涼涼的、癢癢的,感覺是那些被師傅砸地印子的地方清涼一片,舒服得讓我忍不住呻吟。
沒過多久,身邊就安靜了,而我睡得也更香。睡到後來,我很口渴,就迷糊著下床倒水喝了,剛回到床邊,就看到一個身影,我的睡意立即清醒。
待就著月光看清了來人後,才長吁一口氣,撫摸著被嚇到的心臟部位,平復心悸。
「你怎麼又爬窗進來?!」我的口氣很不善,帶著責備。
「我再不來,你就成了別人的女人了!」軒轅澈的語氣也很不善,帶著隱隱怒氣。
「你說什麼,什麼成了別人的女人?」我質問道,有時還真搞不懂他。
他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我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直接倒床,打了個哈欠,接著睡。
過了好一會兒,仍感覺有人盯著,毛孔悚然,我立刻睜開了眼,發現軒轅澈仍站在原地,沒有離開的意思。房間裡很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不悅地說道:「你怎麼還不走?」
他仍沒做聲。
「算了,你請便吧。」說完,又打了個哈欠,真困呀,我閉眼接著睡。
剛睡著,就被人從被窩中拉起,我馬上怒了:「還讓人睡不睡呀?」心裡已經抓狂了。
可是卻跌入一個懷抱,清新的陽剛氣息立即包圍了我。
「你幹嘛,有病呀?」我憤怒了,這男人真是欠扁。
軒轅澈緊緊摟著我,說道:「你當初答應過我的,你怎麼就不守信用?」語氣有些受傷。
我怔忡了片刻,感到莫名其妙,於是問道:「我當初答應你什麼了?」
他聽了,用力在我的腰上揪了一把,我立即痛呼出聲。
「你答應過我,除了我之外,不會和任何人定親和結婚。」他隱忍著怒氣,所以聲音很暗沉。
「我也沒和別人怎麼樣呀?」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我繼續道,「何況那是小時候的過家家,誰還記得?誰會真正當回事呀?」
他聽完,立刻把我拉到他面前,俯視著我,無形的壓力感從四面八方聚集起來,這讓我很不舒服。
「你一直把它當兒戲?」他真的怒了,握著我的手臂,很用力地抓緊,我痛得皺起了眉。
「告訴你,我沒把它當兒戲,所以你也不能!」他的聲音很高昂,帶著無限霸氣,「否則,你就準備整個月家莊來陪葬吧。」
他的語氣很冷,殺氣騰騰,他終於在我面前露出了他殘暴的一面。說完,他就把我扔到了床上 ,飄出了房間。而我痛得齜牙咧嘴,這男人真是喜怒無常吶。
他,軒轅澈,軒轅王朝的十一王爺,今年已經十九,已有姬妾成群,未立正妃。民間都知道,他,性情暴戾、風流成性,常流連於青樓煙花之地,可謂聲名狼藉。卻在我八歲那年助我逃出了金絲籠,因此我答應了他的條件。
沒想到,當初我以為的一場兒戲,他卻當了真,現在竟威脅我,如若不答應,就拿我們整個月家莊來一起陪葬。我的睡意一下全無,若真拿月家莊來陪葬,那我手上得沾染多少鮮血、多少條人命?!
我不知道為什麼他對我這麼執著,這讓我十分不解,或者哪天等彼此心平氣和後好好談談,也許他只是獵奇心理,我安慰著自己。
第二天,我頂著倆個大大的熊貓眼去練武場,於是,一天下來,我身上的淤青比昨天的還要多。因為演練時,我經常動作不到位,而且還常常走神。最後,我月如歌光榮地成了考試時分數最低的那個弟子,這弄得師傅臉上一直黑雲密佈,而我身上的淤青也就更多更青了。
於是,晚上,我又問候了軒轅澈祖宗十八代幾百遍後才齜牙咧嘴地爬上了床。哇,真痛,我咬著牙,師傅杜康那個老酒鬼,也不會下手輕點!
迷糊中,又有人來到我床前,可我真的沒精力招架了,所以一直閉著眼睡著。反正麒麟宮的安全還可以,能夠自由進出的,只有麒麟宮的人,所以,我不擔心小命難保;況且,我也沒真正得罪過什麼人,連墨竹師叔都對我好了。
身上又感到涼涼的、癢癢的,很舒服,特別是那些淤青的地方。聞著熟悉的我愛的青草香,還有聽到那聲聲疼惜的歎息聲,我心裡湧起不斷的感動和無限滿足感。如若可以,此生只願得此一人,白首不相離,相伴到老。
請不要對我這麼好,否則,我該怎麼辦,該拿你怎麼辦?我的眼睛怎麼濕潤了,一定是夜晚的涼風帶著沙子吹進了眼!
清晨醒來,穿好衣物,洗漱好後,去梳頭時,才發現梳妝台邊有個小藥瓶。拿起來仔細聞了聞,帶著青草的氣息,是他,真的是他來了,心中不斷歡欣,卻也不斷苦澀,淚也不覺掉了下來。
對不起,無法回應你的好。匆匆提筆,草草書寫,淚,點點滴滴,無聲地落在紙上,暈了開來。寫完,立即捲起,隨身攜帶。
我怕我馬上就放棄這個決定,我怕我一不小心就給月家莊,給你,帶來萬劫不復。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請原諒我,我在心中不斷重複著。
「風,
謝謝你,對不起。相見恨晚,為愛我不夠勇敢。請你原諒。願君姻緣美滿,一生幸福。
月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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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面對感情,總會彷徨無助,自覺逃避,如烏龜,似鴕鳥,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