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越走越偏僻,最後,終於到了麒麟山下。王師伯和我都下了馬車,因為師伯說山路極其難走,馬車根本無法上去,而我們的目的地——麒麟宮就在麒麟山山頂。
我抬眼望向這麒麟山,好高呀,又陡又峭,怎麼上去的?如果走上去,估計還沒走到半路人就得虛脫而亡。我轉頭疑惑地看著師伯。他微微一笑,等車伕往回走得看不見了,才走到我身邊,一把就攬住了我的腰,我正感到頭暈腦脹時,我們已經走了四分之一的路程了。
他夾著我,雙腳朝地輕輕一點,就帶著我飛了起來,如蜻蜓點水般輕盈敏捷,再幾個單腳著地,我們就到了山頂。
我驚訝的嘴巴一直沒合攏。這,這也太強了吧,好俊的功夫呀;以前我覺得軒轅澈功夫已經很厲害了,沒想到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吶。
我兩眼閃著狼光、無比崇拜地看著師伯。
他仍是微笑著。
嗚嗚,好強呀,怎麼他們都這麼厲害?我一直想學飛簷走壁,可到現在,我連月家莊的矮門都飛不過去,實在是太丟人現眼了。
「那個,師伯好,您能教我這招嗎?」我無比期望地看著他。
他輕笑道:「不行哦,你的年紀已經過了學這個的最佳時間了。」
我聽了,十分沮喪。
他安慰地拍著我的肩膀,「不過,你可以學其他的呀,這裡有很多來讓你學的。」
我立即又揚起了笑臉。
於是,跟著他走進了麒麟宮。麒麟宮很簡陋,這是我的第一印象,或許是這裡物質匱乏、交通不便的緣故。房間很多,很像現代的出租房,不過裡面都是用木頭做的。
傢俱就更少了,房間裡只有兩套桌椅,兩張床,一個書架,一個夜壺。哇,感情是來了尼姑庵或者和尚廟呀。我望著它們興歎。
師伯帶我來這間房間之後就走了,囑咐我今天就待這裡好好休息,明天再去拜見師傅和師兄們,而且等一下他會叫人送吃的來。我躺到床上睡覺了,實在是奔波勞累了,沒一會就進入了夢鄉。
「美丫頭——」有人叫我,我沿著聲音走了過去,光線越來越亮,但視野卻是一片模糊。我試著撥了撥眼前的朦朧,視線逐漸清晰起來,映入眼簾的是他溫和的笑臉,我的四周立刻被青草香縈繞。
我也笑了,親切地叫道:「牛叔叔,你怎麼來了?」
我感到好奇,難道我又無意中掉進迷霧森林裡來了?看了看自己,並沒有一身白衣呀,而是平常穿的綠衫。
他揚了揚頭上那對有個性的牛角,樂呵呵地笑道:「別擔心,這是你夢裡,我是特地來看你的。」
「哦?」我仍然疑惑。
他們不是很厲害的嗎,怎麼要特地跑來?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困惑,溫和地說道:「我們沒有上級的允許,是不得隨意出入的,否則天下會混亂不堪。」
「哦。」我點了點頭,一副原來如此的神情。
「給——」他掏出一個東西,我接了過來,原來是個玉鐲子。「這玉鐲來源於一塊石頭,石頭在吸收天地之靈氣後,變成了玉,後來玉修煉成了精靈,所以這玉鐲就是那玉精靈的實體。你好好拿著,以後你就是它的主人。」
牛角大叔述說著,我聽得很驚奇,拿著這玉鐲左看右看,還是覺得與平常所見的玉鐲沒什麼兩樣。
「可是,牛叔叔,這玉鐲這麼小,我怎麼帶呀?」這玉鐲比嬰兒的小手鐲還要小,雖然有我的小指頭那麼粗,我拿著它在手上比劃著。
他看著我在那弄得齜牙咧嘴,一直哈哈笑著。「美丫頭,你看起來聰明,可實際上有時怎麼這麼笨呀,這可不是普通的玉鐲呀。」
他慈祥地摸著我的頭,說完,就念了一句咒語,我還沒來的及聽清時,就見那鐲子已經帶上了我的左手手腕。
我張大了嘴,果真是好東西,連戴上都戴得這麼有個性。
「從現在開始,你只要用手握著它,然後集中精神心裡默念什麼,它就會知道你所想,然後就做你想做的事情了。除了你自己外,任何人都拿不下它來;而且,你在哪,它就會在哪。」他慈祥地看著我,示意我操作一遍。
得到他鼓勵,我用右手握著手鐲,然後集中精神要把它拿下來,結果它真的下來了,靜靜躺在我手心裡。我握著它,要它變成戒指那麼大,它就真的變成玉戒指了。
「牛叔叔,好神奇耶。」我高興地衝他大喊。
他也爽朗地笑了起來。
忽然,我想到了什麼,所以神色有些莊重的問道:「牛叔叔,你為什麼要送我這個呀?」
他聽了,眼裡閃過一絲光芒,仍舊笑著道:「你和我有緣吶。」
我還想再問時,他卻露出那一副天機不可洩漏的樣子。
我識趣地閉嘴不問了。
他看我不說話,摸了摸我的頭,溫柔地囑咐:「以後自己要小心吶,一切保重。」
我點了點頭,還想跟他說話時,眼前又變成了一片朦朧,哪還有他的身影。
「吃飯了——」我瞬間被一個大嗓門給驚醒,看了看四周,只見一個漂亮的穿著暗紅色緊身衣裙的女生站我床邊,暈,我長吁一口氣,這人就不會小點聲叫嘛。
她似乎看出我的不滿,立即說道:「我已經叫了你好多聲,你都不醒,所以只好大聲叫了呀。」
我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呀,看來剛才誤會這位靚女了。
看著桌子上的飯菜,我準備掀被子起床,可感覺手上有什麼硬硬的東西,低頭一看,原來是那個變成戒指大小的玉鐲。看著它,我笑了,這夢可真是真實呀。
「你笑什麼呀,笑得那麼溫柔?」她好奇地湊過來。
「沒什麼,我有嘛?」
她點了點頭。
不知為什麼,看著她我就有股親切感,忍不住多親近些。
「我叫姚珊,小名小珊兒。」她自我介紹道,「你叫什麼呀?」
「小衫兒?」我指了指身上的衣衫,還小褲兒呢。
她搖著頭道:「是珊瑚的珊,你呢?王師伯沒有告訴我關於你的名字。」
「哦,小珊兒呀,我叫月如歌,從月家莊來的。」我平靜地道,反正以後他們都會知道的,現在說出來也無所謂了。
「月家莊?就是梧桐鎮的月家莊嗎?」她好奇地問道,我點了點頭。
「那月莊主是不是你爹爹?」她繼續追問,我繼續點頭。
「你就是月二小姐、雙生子中的那個小的嗎?」她還在問,我還是點頭。
她突然眼冒無數閃亮桃紅星星,接著問道:「你姐姐是不是比你還漂亮?」
我鬱悶地點頭,感情這位是如夢的粉絲呀。
她的眼神更加燦爛,而我則悶悶地吃著飯。沒想到月如夢那傢伙的美貌這麼出名,連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都有她的鐵絲(「鐵桿粉絲」簡稱「鐵絲」)。
通過姚珊我得知,我的師傅,也就是她的乾爹爹,名叫杜康。那男子特好酒,可謂無酒不歡,最喜歡的菜就是下酒的油炸花生米,他最拿手的功夫就是醉拳。
我一聽,原來是個老酒鬼呀,還真是什麼都與酒掛點關係。
第二天,在王師伯的陪同下,我見到了傳說中的酒鬼師傅。說實話,不是對他不敬,而是就他那樣子,我實在尊敬不起來。
去拜見他時,他正喝得伶仃大醉,躺倒在地板上,還是王師伯把他叫醒,然後給扶起來的。
他睡眼朦朧地看了我一眼,竟然道:「子怡師妹呀,找我有什麼事?」
我聽了,十分鬱悶,看來他把我認作我那玉珮娘親了。以前在月家莊時,月子軒爹爹曾告訴過我,我那玉珮娘親名叫花子怡,那便宜老娘花姨是我娘親的遠房姐妹。
因為我玉珮娘親與我兩個爹爹是表兄妹,所以他們的父輩給他們取名中都帶了個「子」字,意為他們是同輩之人;這挺像我們現在很多地方族譜中的什麼什麼字輩之類的。
而我的師傅杜康,還有師伯他們都是我娘親的師兄。王師伯看到師傅這個樣子,乾脆就把他弄到床上睡去了,然後自己來教導我,告訴我關於麒麟宮的歷史與現狀。
這麒麟宮是由我外曾祖父所建,武學也是在那時剛剛興起;然後在外祖父手裡發展,到我娘親這一代已經很興盛了。
現在娘親離家在外,所以,這麒麟宮就有我師傅杜康來掌管著。現在的麒麟宮是在以前的基礎上不斷修葺、改善、擴建才發展而來的,所以,早已不是當初外曾祖父當時的樣子了。
不過,一如既往堅持著「勤學苦練、勤儉節約、相敬互愛、團結向上」的精髓。這十六字也被稱為麒麟宮的「十六字戒」,相當於現代學校裡的校訓、院訓之類的。
我聽了後,很是佩服我的外曾祖父來,真的很牛叉叉呀,竟然創下了這麼個家業,而且他的思想這麼先進。
王師伯看到我這副神情,十分欣慰而又略帶希冀地道:「麒麟宮現在發展很好,我希望以後在你們這一代可以更好。」
我認真想了想,然後鄭重地點了點頭。
是,沒有最好,只有更好。只有不斷超越過去,才能擁有更好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