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我大叫,小命要緊吶。我的聲音湮沒在滾滾紅塵中,如風一樣,無影無蹤。
我不死心,繼續尖叫:「救命——」尖叫聲驚起叢林的小鳥亂竄。
馬車已經不沿著道跑了,竟然竄進了叢林裡面。唉,看來,我命休已!
我閉上了眼,等待死亡的來臨。耳邊亂哄哄的,周圍糟雜一片,而我的心很靜。也許就這樣走了,我就會見到牛角大叔,到時就能回到現代了。
馬車猛得一震,慣性的原因,我撞上了車轅,意識漸漸模糊,在失去意識的一剎那,我聞到了好聞的青草香,喚了一聲「牛叔叔」,人就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已是清晨了。看向四周,陌生的床,陌生的房間。房間裡裝飾很少,很簡樸,卻透著一股清新之氣。
門開了,進來一位阿姨,她見我醒了,慈愛得笑道:「小姑娘,你可醒了。」
我回以一笑:「阿姨,是你救的我嗎?」
「我哪有那麼大本事,是我家公子。」她的聲音很好聽,聽得我想起現代的媽媽了。
「哦,謝謝那位哥哥,也謝謝你的照顧。」
我起了身,快速地穿好了衣服,「請問,跟我一起來的那個車伕叔叔在哪裡?」我很擔心他掛了,畢竟當時馬都跑瘋了,在馬車外面的位置可是很容易出事故的。
「哦,他呀,他天還沒亮就走了,說要回去交差。」阿姨答道。
暈,有這麼不負責任的人嘛,把我扔這裡就跑人了。唉,不過,他沒事就好了。我已經洗漱好了,準備出去。
「小姑娘,早點準備好了,在這吃還是到廳裡一起用餐?」她真的很像我老娘呀。
「隨便,就按你們平常的安排吧。」這叫入鄉隨俗。
「那,請隨我來吧。」我尾隨其後。
昨晚一直死命地抓著橫木,雖然休息了一夜,但還是手腳發軟,全身抽痛。腳下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每走一步,都痛得我齜牙咧嘴。
還好路不遠,要不然我肯定會把昨晚那頭馬給罵死,這只該死的畜生。
終於到了用餐的廳裡,只見一少年已經坐於其上了。
我對他笑了笑,開口道:「昨天是你救了我嗎?」
他點了點頭,表情很平靜。
「謝謝。」我衷心地感謝。
他只是微微笑了一下,雲淡風清,這是他給我的感覺。
「坐下吃飯吧,等一下菜就涼了。」阿姨邊說邊把我扶到了那少年對面的位子上坐下。
桌上已經擺好了三份早餐。阿姨也自行坐下了。於是三個人默默吃早餐。
這是我吃的最安靜的一次早餐了,以前,哪次不是風捲殘雲般的狂掃一通,然後把筷子一扔,撤,走人。真不習慣這種很淑女的樣子呀,自己都覺得裝得有些矯情。
可是,一起的人都那麼優雅地用餐,就你一個人如餓鬼般,這像話嘛。不過,還是很懷念那無拘無束的日子呀。
吃完了早餐,我又躺床上休息了。這次可不是為了賴床,而是全身實在酸痛,一點也不想動,只能在床上修養。
我微微透露我想回家的意思,可阿姨說至少得等我身體好了再說,所以囑咐我多多休息。看來,現在的我,十足的病號一個呀。
聽阿姨說,她家公子姓雲,不過她沒告訴我具體的名字,看來是不想透露太多呀。看他那雲淡風清的性子,就是個做好事不願留名的傢伙。
他把我救回來的時候,我還把他折磨了大半夜呢。原因有二,其一,他是大夫,我是病號,他要時不時地查看我這病號的病情;其二,聽阿姨說,我即使睡夢中也是一直緊緊拽住他的衣領,叫他「牛叔叔,別走」之類的。
後來聽阿姨說起時,她還一直強調說當時她家雲公子的臉色可精彩了,一會紅,一會綠的;她還說,這是她看見她家公子有史以來表情最豐富的一次,說完就哈哈大笑不止。
我聽完,很無語了。如果她知道我所叫的牛叔叔根本不是人,而是負責抓魂的牛頭欽差時,估計肯定就笑不出來了。
不過,自從知道我晚上一直拽著那雲公子的衣領之後,我面對他時就有些尷尬了。後來見他沒有過多反應時,我才不尷尬。是我多慮了,人家都有十三四歲,我才八歲,尷尬個屁呀,人家只會把小屁孩當小屁孩的。
這麼想,心裡就舒坦了,心裡一舒坦,就忍不住YY、八卦之類的了。比如,這個雲公子除了有個照顧生活的阿姨外,怎麼就一個人 ?又比如,他喜歡什麼類型的女子,是否結婚,做什麼工作之類的。
暈,我怎麼調查起戶口來了,真像個媒人呀。不過看他那不鳥人的樣子,也是個讓女生退避三舍的主啊。
我的身上的淤傷終於好了,所以胳膊大腿什麼的也利索了起來,把這住的小院也逛了個遍。他家生活質量還可以,就是沒什麼傢俱。
每次到他身邊,我都能聞到那熟悉的青草味,我很喜歡聞,所以會找些理由在他身邊多賴賴。
不明白的人,還以為我喜歡上他了呢,其實呀,我只喜歡他身上那淡淡的青草味,聞著就舒心,很像我躺在草地上的那種感覺。
我很喜歡躺草地上的,不管在現代,還是在這穿越之後 。記得在現代時,大學裡,我就有事沒事躺草地上看書、聽歌之類的,即使一個人,仍然很快樂。
後來學校禁止踐踏草地,可我還是會傍晚時分溜到草坪上去的,看累了書,就直接躺下看天上的風景,看鳥兒飛過,看雲卷雲舒。
那樣的生活很愜意,尤其是那種心境很好,現在已經很少有那種坐看雲卷雲舒的心境了。
我已經向雲公子提出了辭行,我不喜歡在一個地方待太久,況且,這裡每天的生活太單調了,最重要的是,我很想念我那對便宜爹娘了。
出來這麼久,我有些想家了,不知道花姨怎麼樣了,爹爹的腳有沒有更好些。在現代,我其實是個不戀家的人。
從初中開始,就一直在外求學,每次都得學校放假了才能回家。很多女生受不了,都會神情黯然;更有甚者,直接放棄學習的機會,只為留在家裡;只有我依舊平常。
對我來說,可能習慣了離家,所以不大想念。而且家裡不只我一個孩子,父母、親人的關注也不大,所以對家就更難得想念了。
大學畢業後,很少有人回家工作的,大部分留在了外地,所以,家,這個字,更多的是適用於工作後自己或租或買的小窩了。
不過在這個軒轅王朝,在那個杏花村,有我那對便宜爹娘,雖然不一定是親生,但他們對我傾注了所有對孩子的愛,給予我養育之恩的同時,也給予我很多的快樂、自由和尊重,所以,我很想念他們,想念花家小院,想念杏花村的那個家。
阿姨知道我想家了,也就沒有再留我待在這裡了,而且,雲公子答應直接送我回家。
雲公子說這裡離落日鎮很遠,用馬車走都要走兩天兩夜。他為了避免像上次的事情,就答應了一路護送我回去了。
看來,他是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呀。真是個大好少年呀。於是,弄了輛馬車,我們三就上路了,即,一車伕,我,還有雲公子;阿姨留下看家了。
馬車裡備了一路上的吃用,原先軒轅澈給我準備的包裹一個都沒能找到,所以只得重新置了兩套換洗的衣裳。
車廂裡坐著我和雲公子,有時,他也會出去與車伕一起趕車。所以車廂裡飄著我喜歡聞得青草味。
我一路心情大好,睡覺也睡得特別香,只是每次醒來,我都是緊緊拽著雲公子的衣領,小臉埋在他的懷中,這讓我自己都很納悶。
還好,沒流口水,要不然,我就一頭撞死在豆腐上得了。而他只是一笑置之。
在杏花村時,每次睡得香時,都會被七七笑醒,因為我嘴巴放的地方都會濕漉漉一片,唉,各位,不好意思,流口水了,所以七七老叫我口水大王。
「你脖子上掛的東西可以給我看看嗎?」雲公子看著我問。
「給——」我把玉珮遞給他,不過沒有取下來,因為花姨說了,這玉珮對我很重要,即使他救了我的命,我還是不會拿下來的。
不過這樣子,我們之間的距離很近。我可以感覺到他捲翹的睫毛如刷子般掃過我的下巴,微微有些癢。他青草香的氣息更是源源不斷湧入我的鼻孔,讓我忍不住想大吸一口氣,盡數吞下。他的眉毛濃而不粗,肌膚水嫩的讓我抓狂。眼睛如墨玉般深邃無比,一抹朱唇,誘惑著人去一親芳澤。
如果說軒轅澈是個攻,那他真是個受呀。我不禁YY起他倆來了。
軒轅澈:來嘛,親愛的,就親一下下。雲公子:不嘛——說著還邊躲邊退,欲拒還迎。於是軒轅澈獸性大發,猛撲了過去,咱們可愛的雲公子就被拿下了……
我此刻應該笑得很YD(YD即淫——蕩—— ),因為雲公子正莫名其妙地看著我。
我立刻回神,忙問道:「怎麼了?」
「沒事,只是覺得這玉珮有點眼熟。」他說完,放下了玉珮,頭靠到了車壁上,閉上了眼。
我邊想著他的話,邊收拾好玉珮,重新放入裡衣裡面。
眼熟?!難道他認識我娘親?我好奇了,便宜老爹說這塊玉珮是我滿月時娘親送的,然後一直由他保管著。難道就是在這之間的間距中,雲公子看過這玉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