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匆匆拜別了鳳清家,我們就往落日山趕。
兩人各帶了一個行李包,因為今天是趕不回來住了,準備到落日山上那些修真人的雁霞宮借宿一夜。要是在現代就好了,我們可以坐車去,就不用這樣靠兩隻腳來行走,不但人得累個半死,還速度慢得不行。
我倆都想快點到那裡,雖然一直在侃大山,可是腳下一直沒放鬆。好在這段時間花姨讓我天天跑步鍛煉,要不然我這小身子骨肯定還沒到落日山就散架了。
到半山腰時,我的呼吸已經有些困難了,鳳清倒是仍輕鬆。哎,看來她還是如大學時一樣天天鍛煉呀。以前,呂華,也就是鳳清的現代,她每天晚上要跳繩、轉呼拉圈之類的。
她一轉就轉一千個,而我自從第一次轉了八十個之後就再也沒碰過那東西了。知道為啥嗎?一是我擁有天生纖細的腰身,呵呵,而且是無論吃什麼都不會胖的體質;二是我轉不過呂華她們,所以我直接就放棄了這項運動。
不過,她倒一直堅持了大學四年,勉強成習慣,最後,習慣成自然了。
「怡然,快點呀——」鳳清已經在前面喚我了,「再不快點,我們就錯過了最美的落日了。」
「哦,來了。」我咬了咬牙,不服輸的性子上來了,這時已經落下鳳清幾十米了,於是加快了腳步,估計我這可憐的腳是要掛滿水泡了。
可能是在床上躺了五六年的關係,所以這具身體很不適合長久運動,一下子就容易疲憊。今天可是我這麼多年來走路最多的日子。
終於到達山頂了,我長吁了一口氣,跌坐在路邊的草地上。
「你這體力可不怎的呀。」鳳清發話了。
「的確不怎的。」我有氣無力地回答。
她並排坐在我身邊,拍了拍腳,再揉了揉腿,她應該也走得累了。我好想就這樣躺草地上美美地睡一覺。
「看——」我順著她的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這裡的落日之景的確很美!」我由衷地讚道,看來這走了一天的路還蠻值的。
「是呀,真的很美!」她已經站了起來,面朝西方,張開了懷抱,像是要擁抱整個世界的樣子。
太陽已經慢慢隱匿起來,留下一片火紅的霞光,滿天的紅色,映得大地一片喜慶。
我側頭看了看鳳清,此刻她的神情有些陶醉,那種陶醉於天地的表情讓她看起來很美很妖嬈。
看著這樣的她,我不覺癡了,原來她有這麼美的一面呀,以前怎麼沒留意到呢。如果我是男子,估計這一刻,我會對她一見鍾情。
霞光漸漸褪去,天漸漸暗了。
「咱們該過去雁霞宮了」,我已經站起來了,繼續說道, 「過會他們關了宮門的話,咱倆就只能露宿外面了。」
「哦,好,走吧。」她說完,不捨地往天邊再看了一眼才邁步。
在現代,她其實一直比我愛大自然的,尤其喜歡江南水鄉。我主要是習慣了南方,所以不大願挪去他們北方。
記得大三時的暑假,跑到呂華的老家山東待了一個星期,結果回家時又黑又瘦,實在不習慣北方的吃住呀。
儘管她媽媽十分熱情,每餐都準備很多菜,還特地烙餅給我吃,可我只吃了一塊就再沒動筷了。後來有很多機會去北方玩的,我也沒去了。大學畢業後,我就一直待在南方,她也留在了南方工作。
我們走到雁霞宮時,守門的大叔正要關上大門了。當只看到我們兩個小女孩出現在門口時,他略有些驚訝。
「大叔好,這是我娘親的親筆書信,請轉交給雁宮主。」鳳清邊說邊遞上書信。
「好,小姑娘,請在此稍等片刻。」他說完,就拿著書信往裡送信去了。
我打量起這座宮殿來,看起來還挺大氣莊重的,只是沒怎麼裝飾,不像金碧輝煌的那種,可以看得出設計這宮殿的人應該是愛素雅的那類。
不一會兒,大叔就出來了,身邊還有一位年輕男子跟著。
大叔說道:「兩位小姑娘,你們就跟著這位叔叔吧,他會安排你們的。」
「哦,謝謝大叔。」我倆異口同聲。
最後跟大叔拜別後就跟著那年輕男子來到一住處。
他點亮了燈,說道:「你們兩個今晚就歇這裡吧,有什麼需要就說一聲,我會安排的。」他溫和的聲音聽起來很舒服,像春風吹拂過臉龐。
我倆向他道謝後他就微笑著退出了房間,還順便給我們帶上了門。
我倆實在是疲憊,洗漱好了就立刻到床上歇下了。這裡很安靜,只聽到偶爾的蟲鳴聲,像搖籃曲,我不一會就睡著了。
睡到後半夜,突然肚子脹得有些不舒服,可能是白天喝多了涼水的原因,所以睡的不大踏實。
恍惚中有人影在床前晃動,我的睡意立馬就沒了,立刻警覺起來。放緩呼吸,裝作已經睡熟的樣子,其實心臟的跳動已經有些不受控制了。
那人一直沒有走的意思,我不敢亂動,也不敢叫醒鳳清。不清楚敵情之前,貿然行動,只會於己不利,況且這人不一定就是要加害我們的。
於是我就裝作在睡夢中夢到好吃的,咂了咂嘴,嘟囔著:「鳳清,來,快來吃呀,這裡有好多好吃的,真好吃,唔——」邊說邊用手重重放到鳳清身上去,腿也跟著架了上去。
心裡默念著:鳳清,醒醒,別睡的太死呀,咱倆可能有危險了。哎,可惜,她太累了,睡得太沉,我的動作對她沒啥作用。
現在該怎麼辦?腦袋在急速飛轉。冷靜,冷靜,一定要沉住氣。我暗暗調整呼吸,不能讓呼吸出賣了自己。床邊的人靠近了我們,應該是探身過來瞧我們了,因為我可以明顯感覺到越來越重的陌生氣息,帶著淡淡的檀香味。
他可能發覺我倆一直安睡,竟然在那裡自言自語:「沒想到兩個傢伙睡得這麼香,看來是太累了。」語氣很溫和,不帶一絲殺意。
我聽了他的話,有些詫異,難道他知道我們的行蹤,一直在跟蹤我們?可我們一路過來也沒覺得身邊有什麼可疑人物呀,是不是我們白天專心看風景去了,所以一直大意了?
聽他的口氣,又不像壞人,既然不是壞人,幹嘛又要三更半夜來我們房間?感覺到他不會對我們造成傷害,我也就漸漸放鬆警惕了。
可是我高估了我的忍耐力,一鬆懈下來,沒多久就再次沉沉睡去了。
一覺醒來,我不大願睜開雙眼,還想著多賴會兒床,就輕聲喚了下鳳清,可沒人應,再大聲點喚,結果還是沒人應。
我驚覺起來,睜開眼,立刻從床上坐起,看向四周,哪裡還有鳳清的影子。仔細看了看房間,竟然已不是昨晚睡的那個房間。
怎麼回事?我怎麼會在這裡?鳳清呢,她怎麼樣了?一連串的疑問湧上腦海,深呼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先冷靜下來。
穿好衣服,輕輕走到門邊,用手拉開門來,竟然一下子拉不開,再試了試,用更大的力,還是不能拉開。看樣子是被禁錮在這個房間裡了。
誰,是誰要把我劫到這裡?有什麼目的?我最擔心的是鳳清,既然我現在困於房中,生命一時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可是我很擔心她會受到傷害。
我身上本來就有很多迷,而且我的便宜爹娘他們更不是泛泛之輩,所以我被人劫持也沒什麼想不通的。可是鳳清是無辜的,況且,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實在是擔心她呀。
現在要怎麼辦?該怎麼辦?我絞盡腦汁,一時六神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