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手機,聽著裡面傳來的「嘟嘟」聲,司厲南再也強撐不了。「咚」地一下,整個人昏迷在地。
「少爺?」在聲音響起的第一時間,黑勳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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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少爺要到四點病發嗎?怎麼提早了一個小時?」黑勳失去了一貫的冷靜,對著正替司厲南包紮傷口的嚴帝狂吼著。
「我只是估計出一個大概的時間。」面對這種複雜的病毒,嚴帝第一次在黑勳面前弱了聲音。
「現在怎麼辦?少爺昏迷的頻率越來越頻繁,時間也越來越長。你倒是想想辦法啊。」看著司厲南包著紗布的手,黑勳心裡真不是滋味。
雖然他是司厲南的下屬,但司厲南對他卻像是兄弟。男人之間的感情不需要太多的語言,一個眼神,一個動作,足矣!
「你查得怎麼樣了?」嚴帝藏在眼鏡的眼睛異常犀利。
「白爵已經前往日本好幾天了,查得差不多了。我想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就會有確切的消息。」對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黑勳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高興的情緒維持不了一秒,黑勳沉聲問道:「你什麼時候可以研製出解藥?」
「這種病毒的排列很複雜,如果不是研製它的人很難在短時間內破譯出來。你最好快點找到下毒者,我會做好自己的工作的。」鏡片後的眼睛泛著血絲,顯示出他幾天幾夜不眠不休的疲憊。
「可是,萬一……」
嚴帝冷冷地打斷黑勳的話:「沒有萬一,只有成功。明白嗎?」
「是!」嚴帝說得對,現在他們不能洩氣,一旦洩氣了,他們的王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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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實驗室的門被敲響。
「進來。」嚴帝和黑勳同時心頭一驚,要知道閻聖可不是什麼酒吧、迪廳。它之所以神秘,不止止是名聲,也是位置。
如果不是閻聖裡的人,很少有人知道它的位置,更何況嚴帝的實驗室,是不容人打擾的。
推門進來的人,卻是令嚴帝和黑勳既驚又喜的人。
黑勳終年結冰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笑,雖然很淺很淡,可那是發自內心的笑。上前拍了拍白爵的肩:「是不是找到下毒者了?」
雖是問句,卻有幾分肯定。和白爵在一起搭檔這麼多年了,他比誰都清楚他的實力。
白爵總是帶笑的眼,此時卻與黑勳恰恰相反,結成一層厚厚的尖冰。「我只查到那個人是山口組的,他在山口組裡的位份很高。我已經連續發現自己被幾個人跟蹤了,所以提前回來。不過,我在臨上飛機時,有個小孩給了我這個。」
白爵從口袋裡拿出一個信封,表情十分凝重。
黑勳一把扯過,展開一看,上面只有寥寥數語:想要你家主人的命,拿玉墜來換。
房間裡幾個面面相覷,誰都不知道信中所提到的玉墜是誰?那個神秘人費了那麼大的周折,居然只是要一枚玉墜。
這其中一定有蹊蹺。
六隻眼睛齊刷刷地望向,昏迷不醒,臉色慘白的司厲南。看來,只有他知道神秘人要的到底是什麼玉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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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司厲南再度清醒時,已經是隔天的中午了。讓嚴帝的堅持下,司厲南吃了些東西補充體力。
看了眼一旁的黑勳,司厲南淡淡開口問道:「出什麼事了?」他的身體雖然虛弱一天不如一天,但那份與生俱來的霸氣猶在。
黑勳沉默而恭敬地遞上信,悄悄退到一面。
司厲南快速掃過了一行字,劍眉擰成一團:「玉墜?」手不自覺地摸向自己的胸口。
是這個玉墜嗎?
隨即否定了這個答案,怎麼可能?這玉墜那麼普通,充其量只不過是古董而已。雖然價值非凡,但跟他幾千億的身份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
就算再蠢的人,也應該向他直接要錢,而不是要這塊出了手的玉墜,除非它有什麼特別的價值!
「查出了什麼了嗎?」
「只查到是日本山口組的人,其他有待進一步的調查。」白爵愧疚又自責。
「繼續查。」頓了一下,「給我接通滕原木的電話。」
「是,少爺!」
司厲南用流利的日語用滕原木交談著,眉宇沒有一絲絲懼怕或畏縮,有的只是從容。
大將之風的從容不迫。
好一會兒後掛斷了電話,凝望著外面的天空一陣子。轉身對黑勳說:「加派人手全天二十四小時保護凝凝,不許她受到一丁點傷害,明白嗎?」
此時司厲南的命令那樣堅定,又流露出一股肅穆的危險之氣。
黑勳也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是,少爺!」暗中保護駱馨凝的他,自然知道這個小姐,在他們聖者的心目中有多少重要的位置。
「我累了,想休息一下,你們都出去吧。」司厲南命令一出,三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沒有任何疑義,魚貫而出。
當空間裡只剩下一個人的時候,司厲南剛剛有的霸氣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擔憂。
自覺知道他,這次的事件並非只針對他一個人而已。神秘人是在故佈疑陣,他真正要對付的人,恐怕是……
手用力握緊扶手,包紮好的傷口裂開,血染紅了白色的紗布,而他一點都不覺得疼。
取下自己脖子上的吊墜,細細看著,心形的雕刻象徵著永恆的愛。他翻來覆去看了好久,就是沒看出什麼特別的地方。
因為神秘人要他交出玉吊,他費盡心思安排了這一切。究竟有何意圖,他是誰?
還有,他信中所說的玉墜這個嗎?如果是的話,他和駱家有什麼關係?或者說,他是駱家的什麼人?
難道這玉吊不單單是司叔叔和唐阿姨的訂婚信物,它還有其他秘密?
擰緊眉,午後,不甚明媚的天空褪去了最後一縷青輝,陰霾重又覆上了天空。
蜿蜒猙獰的閃電倏地霹過混沌一片的腦海,乍然的巨亮,似乎照出一條清晰的紋脈。
司厲南再也坐不住,不顧一切衝出閻聖。門口守護的白爵攔住了他:「少爺,嚴帝吩咐,不能讓你出去。」如門神般挺然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