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起頭滿天璀璨的流星亦落入她眼底,見司厲南琥珀色的瞳眸內一片清澈,駱馨凝忍不住問:「厲哥哥,你許了什麼願啊?」
司厲南捏了一下她被凍得通紅的鼻子:「不是你說的嗎?說出來就不靈了。」故意賣關子。
「哼,不說就不說嘛。」彆扭地撇過頭去,悄悄吐了吐舌頭。她可愛的樣子被一旁的司厲南盡收眼底。
「凝凝,我們回去吧?這麼冷的天,你的身體又不好,不適宜呆太久。」他可以小小的寵愛她一下,卻不能縱容她傷害自己。
駱馨凝整個人躲入司厲南的大衣內,只露出一顆小小的頭顱:「我不冷,再呆一會兒好不好?就一下下。」
美麗的大眼一眨不眨地盯著那下著璀璨流星雨的蒼穹,那流星一顆顆落入她眼,成了永恆璀璨的印記。
她想,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場美麗的流星雨!
「不行!」司厲南斬釘截鐵地說,緊貼著他的小小身子,已經凍得僵了。
他真該死,竟然為了讓她看這裡的星星,而忘了今天的氣溫大概只在零度左右。
更何況這裡四周空曠,沒有一點遮擋物,那溫度就更低了。
「好嘛。」紅唇躕得老高,雖然萬分捨不得眼前的美景,但她也知道司厲南是為了她好。
如果因為她這一次的任性不聽話而病倒的話,那麼以後她會錯過很多很多的美景。
權衡利弊之下,她妥協了。
就在幽靜的眼眸泛起滿意的波紋時,駱馨凝提出了要求:「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司厲南一旁攬著她往停車的方向走去,一邊漫不經心地問:「什麼事啊?」
「我要厲哥哥過年的時候陪我去遊樂場玩。」仰起頭,眸中的璀璨與天邊的流星輝映成趣。
司厲南停下了匆忙的腳步,連續緊摟她的手也鬆了幾分。「為什麼?」腦中閃過無數的片段,以現在他的身體狀況,他還有答應她的資格嗎?
離開了司厲南溫暖的懷抱,突如其來的強烈冷風灌入身體,駱馨凝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好冷啊。
轉身,眸中已無剛剛的驚喜和俏皮,反而染上一絲異樣的憂傷。「厲哥哥,你忘了嗎?你曾經答應過要陪我去遊樂場玩的,可是,後來發生了很多事,以至於沒有成行。」
司厲南想起來了,那是她要求的十八歲生日禮物。他是答應的,但後來發生了蘇茵的事和卓啟正的事。
他以為她已經忘了,是他忽視了她的感受,他的凝凝比任何女孩都敏-感。
去一趟遊樂園是每個女孩隨時隨地都可以成行的,但對於她而言,卻具有特殊的意義。
定定地望著她,眸底深埋著愧疚。他知道她的期待,可是,現在的他能夠答應嗎?
站在離司厲南一尺之遙的地方,駱馨凝美目緊緊盯著司厲南。雖然這裡漆黑一團,但串串隕落的流星,如一盞盞明亮的光,照出了司厲南臉上的表情。
他在猶豫!
明眸升起氤氳,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猶豫,有什麼可猶豫的?
他不是都陪她去電影院了嗎?那麼,再去一次遊樂園,又這麼為難嗎?
「厲哥哥……」輕輕的,擔憂的聲音飄在風中,幾不可聞。
這趟遊樂園之旅對她而言,很重要,有著特殊的意義。但是,如果沒有他在身邊,那麼……
聽到駱馨凝帶著柔柔的祈求,司厲南強迫自己硬下心腸:「我明天要到法國去出差,這次的事有點麻煩,不知道能不能趕得及回來。」
他不能給她太多的期盼和希望,他瞭解駱馨凝的個性,她是那種鑽牛角尖的女孩。
答應過她的事如果做不到,她會放在心裡,一直忘不掉。嘴上不說,但心裡的疙瘩卻像是烙痕,一直存在著。
「怎麼這麼突然?」一想到要和司厲南分開,駱馨凝就感到害怕。沒來由的害怕,如這寒冷的風,一下下刮著心,麻中帶疼。
司厲南笑著走上前把她攬入懷中,感覺到她渾身的冰冷和僵硬,也體會到了她的不捨與不安。
琥珀色的眼底泛起哀傷,聲音卻一如從前般沉穩低啞:「法國分公司那邊臨時出了點事,我必須親自去處理。」輕撫著她的發。
如果可以他多想陪在她身邊,陪她去遊樂園好好玩一場。可是,現在他的身體越來越糟,不知何時何地會昏倒。
不,他不能冒這個險,他不能嚇凝凝。
現在他可以有點可以體會到那部電影裡男主角的做法了,凝凝已經失去了家人,她身邊最親近的人也只剩下他一人了。
如果再讓她看著他時不時陷入昏迷,情況危急的樣子,他不敢想像她怎麼去承受。
不,他不能讓他最愛的女人受這種煎熬。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他不幸要離開,他也會做出和男主角一樣的選擇。讓她帶著恨,離開他,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起碼,這樣她不會太痛苦,也會有堅強活下去的信念。
雙手緊緊圈住他的腰,將她埋在他胸口:「非去不可嗎?」她知道事業撐起男人的自尊、自信和瀟灑、睿智。
但她真的不想離開厲哥哥,一分一秒都不想。
「是,非去不可!」堅定不移地說著,卻是苦澀無比。將她摟得緊緊得,也許,這是她呆在他懷裡的最後一刻了。
輕歎了一口氣,隨即被嗚咽的風吹散:「厲哥哥,現在離過年還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我相信你一定能處理好法國那邊的事,回來陪我過年的!」她對他的能力有十足的把握。
司厲南在她心裡就是創造了一個又一個奇跡的神,這是他們在一起後的第一個新年,意義非凡。
而且,她還有一個大大的驚喜要送給他呢。
「好,我答應你,一定盡快處理好。」不管她有沒有提出要求,他都會盡力去做的。
他的凝凝,他的愛,繞了那麼一大圈,他才找回了自己遺失的肋骨,他又怎麼能離開,讓肋骨孤零零地留在世上?!
不!就算與天為敵,他也要抗爭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