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兩道熾火照在自己臉上，駱馨凝忍不住睜開羞怯的眼睛。
不知何時她已經躺在了沙發上，而司厲南整個懸浮在她上空，雙手撐在她身邊，琥珀色的眼睛綻放出太陽般的金黃，燃燒著她。
這樣的姿勢很曖-昧，很熟悉，令她想起了之前她主動的那一次。
那是她不堪回首的往事，不是因為她的主動，她不後悔自己的自動，能將最純潔的自己獻給自己心愛的男人，一直是她的夢。
可是，那天也是她最羞恥的一次。
紅潮一點點自俏臉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清醒後的慘白。低頭看了下，自己衣著，整整齊齊，沒見凌亂。
駱馨凝形容不出此時的心情，應該是鬆了一口氣吧，可又有幾分失落。
迷失的理智一點點回籠，羞澀交織著失落，斂下眉。「厲哥哥，很晚了，我該去睡了，明天還有會要開。」
司厲南並沒有放開她，也沒有移動半分。眼中的熾光沒有消退半分，反而更加濃烈了。
低沉的聲音帶著性-感的沙啞，有一種蠱惑人心的魔力：「凝凝，你看著我。」溫柔的命令是致命的武器。
掙扎了好一會兒，司厲南吞吐的溫熱，攪亂著她的神經。越是不去在意，感官越清明。
「凝凝……」低啞的大提琴和著纏綿的雨聲，織造出一種迷離的夢幻。
情不自禁駱馨凝抬起頭，隨即墮那雙有著致命漩渦的幽眸。她在裡面清清楚楚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長髮零亂，眉眼如絲，雙頰泛紅，嬌唇如塗了洗不掉的胭脂，那麼紅艷，含著春情。
司厲南犀利的眼一片溫柔，她竟在裡面看到了一絲——情意。
一顆心怦怦跳個不停，這是真的嗎？不會是她在做夢吧？又或許是夜太黑，燈影迷離。
「凝凝，你願意和我交往嗎？」沒有一點點戲謔，嚴肅之中似乎藏有一絲緊張。
司厲南的話再度轟亂了駱馨凝的理智，一切來得太突然，太夢幻，她不敢相信。
沉默……水眸淌過驚訝、不信、欣喜、還有一絲複雜的情愫。
在駱馨凝沉默的時間裡，司厲南竟感到前所未有的緊張。心跳得異常快，他已經記不清第一次心得跳如此之快是在什麼時候了。
隱隱約約中那張粉雕玉琢的小臉與眼前的可人兒重疊，薄唇一點點彎起，形成一個極其開心的弧度。
心底一直不太明析的那根線漸漸浮了出來，抽絲剝解後，他竟在第一次見到她時就……
司厲南突然奇怪的笑，引起駱馨凝的不安。他是不是跟自己開玩笑的？
「厲哥哥，你怎麼了？」忍不住她還是問了，雖然心裡堵得慌。她想清楚了，很多事就是沒說明白才弄成今天的局面，不管怎樣，就算是再度受傷，她也要做到坦然。
司厲南將頭埋在她頸項間，青髯刺著她柔嫩的脖子，話如細語呢喃：「原來一直是你，一直都是你。」
駱馨凝費了好大的勁才強迫自己不受他氣息的干擾，保留那一份清醒的神志：「厲哥哥，到底怎麼了？你不要嚇我。」
纖弱的她用盡了全身力氣就是無法撼動他半寸。仔細想想，今天的司厲南好奇怪，奇怪得很詭異。
司厲南低低地笑著，胸膛震動起伏，一下又一下，撞擊著駱馨凝，令她一顆心懸得更高了。
「厲哥哥？」她很想看清他的表情，無奈他的臉埋在她頸邊，整個人壓在她身上，她看不清，猜不透。
終於在駱馨凝驚恐不已之下，司厲南緩緩抬起頭來，琥珀色的眼眸裡一片明燦的瑩彩，似月夜裡天邊最璀璨的星星。
他的唇低低擦過她的額，珍惜的溫潤顫動了駱馨凝的心。司厲南的額頭抵著她的，閉上眼睛，俊美的臉上浮現一抹飄忽的笑，彷彿陷入遙遠的追憶裡。
「凝凝，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況嗎？」低沉的聲音，溫熱的氣息，一一攪亂著駱馨凝正常的思維。
「嗯？」水眸升起薄霧，層層疊疊。
「還記得那一天我參加了一個無聊的宴會，千篇一律，大人們的讚美和討好總帶著幾分刻意，我討厭那樣的偽裝。我不喜歡被人當成動物被炫耀，圍觀。於是，趁著大人不在意的時候，我偷偷跑到了花園。
那一晚的月亮很亮，很大，很美，我發現一個精靈。她躲在一片花海中，穿著白色的公主裙，掛著淚的臉可憐兮兮，像誤入凡間，迷失了方向的天使。我走上前，才發現天使受傷了，於是，我幫她包好傷口，一起回到了宴會廳。」隨著司厲南的講述，駱馨凝飄思也回到了那一年，那一刻，那一份純真的美好裡。
她沒有想到那麼狼狽的自己竟被司厲南形容成天使，心，被什麼東西堵住了，脹脹的，滿滿的。
「在路上她請求我，不要告訴她爸爸媽媽她摔倒受傷的事。她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月亮，那麼美，那麼璀璨，而那份善良的體貼對於一個才五歲的小女孩來講，是多麼地彌足珍貴啊。
回到了宴會廳，她陪著我聊了很久很久，她告訴了她的名字，凝凝，凝聚世間所有美好的事物。那是我參加過最不無聊的一個宴會。」聽司厲南這樣描述他們的相遇，駱馨凝的雙眼蓄滿了水霧。
「厲哥哥……」原來他還記得，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況，記得那麼清楚，且把她形容成了天使。
姐姐的樣子猛地竄入腦海，那一天的公主不是她，是姐姐。「厲哥哥，我不是天使，姐姐才是。」聲音酸酸的，澀澀的。
她不是妒嫉姐姐，她也從沒妒嫉過姐姐。她常常以有那樣出色的姐姐為榮，儘管生活在耀眼光環下的她，暗淡無光。
司厲南伸出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讓她不能逃避地直視他的眼睛。「凝凝，你是天使，是我心目中最美麗、善良的天使。」
琥珀色的深邃裡沒有一點點虛假，清澈一片，如一面冰湖，清清楚楚映著她的樣子。
「凝凝，我想在那個時候，我已經喜歡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