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向的二樓整面反光水銀玻璃後站著一個高大欣長的身影,冰藍色的眼眸如海,湧動著不可預測的波濤,直直注視著樓下那抹令人驚艷的身影。
今天駱馨凝的打扮遠遠超出他想像的好,從小她就有極強的設計天賦,傭人不要的一塊小碎布,她都可以將其縫製成一件洋娃娃穿的漂亮裙子。
只是,在司叔叔和唐阿姨雙雙離世後,她便不再碰那些了。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有幾次想問,但沒起個頭,就見駱馨凝眼含淚光地望著他。
每每到了這時,再多的疑惑也化作不捨,嚥入胸臆,化作對她更深的疼惜。
當初在選擇開什麼類型的公司時,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服裝,儘管,駱馨凝讀的專業是企業管理。
今天她的妝扮再次證明了他的眼光,她的整個造型包括服裝和配飾都是她一手設計的,世上獨一無二的一件。
他背後的液晶牆,將她一路的身影清晰傳來。自她從車內走出來的那一瞬間,到令人驚艷的妝扮,臉上那副遮去幼稚,渲染神秘的面具……
她今天的出場成功地吸引人眾人的目光,比他預想的效果要好上不知多少倍。
司厲南承認他的目光無法自她身上移開,她成功地俘虜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當然包括他的。
突然間,他有點後悔了,他不應該讓她接掌絡絡。可以想像明天C省將為她掀起怎樣的狂風駭波。
現在他是不是應該衝下去,將她緊緊包裹起來,不讓那些心懷叵測的男人窺視她的美。
可是……
一道冰冷的聲音打斷了司厲南的冥想:「少爺,小姐公開向你挑戰呢。」一身職業套裝的紀冷霜站在司厲南身後。
「只要她開口,無論要什麼我都會給她。」無奈的語氣飽含著的深情和寵溺讓像紀冷霜這麼沒有溫度的人都覺得一陣感動。
「可是,小姐並不明白你的苦心。」樓下的駱馨凝已經被幾個西裝革履,瀟灑英俊的小開包圍著。
「不需要她明白,只要她開心快樂就好。」平淡語氣中的堅定,更像是一種誓言。
冰藍色的眼瞳緊緊鎖著那抹純白的倩影,明明白得那麼純然與聖潔,卻有種說不出魅惑。
「明天起,你就去絡絡協助凝凝。」厲眸一瞇,射出兩道寒劍。
陳氏的小開正拉著駱馨凝的手,臉靠得那麼近,一臉邪-惡,他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獵艷高手。
紀冷霜也看到了,只是依舊恭敬地應道:「是!少爺!」
跟在司厲南身邊那麼多年了,紀冷霜自然感覺得到司厲南身上散發出來的勃然怒氣,只是,他壓抑得很好。
甚至連表情都沒有變一下,只是玻璃上映出他皺緊的眉。
「少爺,我現在要不要下去?」眼看著陳少東對駱馨凝的行為越來越過火。
「不用。」平淡的兩個字,卻是從牙齒縫裡吐出來的。「今天只是一個小小的開始,以後這樣的場面每天都會上演。如果她連這一點自我保護的能力都沒有的話,那麼她將不適合在這個千變萬化的商場上生存。」
「是!」恭敬地退了幾步,筆直地立於司厲南身邊。
其實看著這樣的畫面,司厲南又怎會無動於衷呢?他必須用盡全力才能克制住自己,不讓感情駕馭了理智衝上前去,給陳少東一拳。
現在的他唯一能做的只是暗中守護。
*
面對陳少東自以為瀟灑的慇勤,駱馨凝勉強忍住全身泛起的雞皮疙瘩。笑容漸漸僵掉,但她不能在這個時候得罪人。
她知道司厲南在看著她,無論如何,她都要做到最好。
揚起嫵-媚的笑,從侍者的托盤裡拿起一隻高腳杯,澄黃的液體在輕漾起水晶般的漣漪,但更令人怦然心動的是駱馨凝唇邊的笑。
「謝謝陳少東的抬愛,以後還請多多關照,我敬你一杯。」說著一飲而盡。
面具下的秀眉蹙了起來,甜的?果汁?
司厲南真是考慮周到,知道在這樣的場合她不得不喝酒,而她沾酒必醉,他就偷偷讓人換了果汁。
呵呵……
她是不是該感謝他的體貼呢?
陳少東笑的十分得意,藉機更靠近駱馨凝幾分,柔軟的西裝布料,摩擦著她細緻的肌-膚。
「駱小姐真是海量,女中豪傑啊。不知道是不是有這個榮幸,請駱小姐共舞一曲呢?」提陳少東這麼一提,駱馨凝才發現柔和的音樂已經轉成浪漫的華爾茲。
燈光暗了下來,幾對年輕男女已經在舞池中翩翩起舞。裙擺飛揚,舞姿曼妙。
面對陳少東突如其來的邀請駱馨凝愣了一下,揚起淡雅的笑:「很抱歉,可能沒辦法接受陳少東的好意了。我的腳昨天剛好扭到了。」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歉意。
旁邊的人聽駱馨凝以這麼拙劣的借口為由,拒絕陳少東都竊竊私語中隱含一絲嘲弄。
自命風-流的陳少東只是個終日游手好閒的執褲子弟,仗著父母的庇佑在上流圈裡橫行霸道。
許多人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只是礙於他父親的政壇地位,不願意與之發生衝突。
但他的囂張氣焰很多人都看不管了,成天游手好閒,一事無成,還自命不凡。前陣子剛剛搞大了一個中學生的肚子,鬧上了法庭,最後在他父親的干預下,還是不了了之。
這也更令他得意忘形了。
駱馨凝的拒絕令陳少東有點下不了台,笑容僵住有點悻悻然:「駱小姐這麼不給面子嗎?」
雖然不太瞭解陳少東,可從他的言行止舉來看,應該不是好惹的對象。她現在才剛剛接手絡絡,不宜得罪人。
斂了斂眼神,再度從侍者盤中取過一杯酒,唇邊蕩起歉然的笑:「真的很抱歉,我以酒謝罪。」
說著一口飲盡杯中晶瑩的液體,哪知道這杯不再是司厲南安排的「假酒」,而是真真實實的雞尾酒。
辛辣的液體順著喉嚨滑落,灼燒著她的胃,一陣陣翻湧。
「駱小姐真的不敢賞光嗎?」她越是拒絕,陳少東的征服欲就越強。
「我……」雖是沒有什麼度數的雞尾酒,可對於只喝半瓶啤酒就會醉的駱馨凝來講,無疑是一種烈酒。
一陣暈眩感傳來,視線中陳少東的臉竟變成了兩個,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