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啟正萬萬沒有想到駱馨凝醒來的第一句話竟是質問，呵……無聲的笑蕩在唇邊，濃濃的苦澀再也掩藏不住。
「昨天你喝醉了，吐了一身，我怕這樣送你回去不太好，就帶你來我暫時租住的地方。你吐得一身都是，是我找了隔壁的吳阿姨幫你換的衣服。這睡衣還是她女兒的呢。」詳細地解釋了一遍。
平淡的聲音聽不出一丁點兒起伏，但他並沒有直視駱馨凝，而是選擇背對。
這讓駱馨凝又羞又愧，她怎麼能懷疑學長呢？他對自己是無條件的好，如果說，這世上有一個人不會傷害她，那麼一定是學長。
急忙掀被下床，跑到卓啟正跟著，一個勁地道歉：「對不起，學長，我不是故意懷疑你的。昨天的事我一點記憶都沒有，只知道我好像喝了點酒，再後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學長……」楚楚可憐的哀求，饒是再硬的心腸也會被軟化，何況，卓啟正根本就捨不得對她有一絲一毫的指責。
轉身，和煦的笑依然是他臉上的表情，伸手揉了揉她微亂卻更有魅力的發。「好了，去刷牙洗臉吧，粥快涼了。你昨夜吃的東西都吐了，現在一定餓了吧？」
掩去愧疚，一腳著地，一腳懸空，整個人傾身向前，撒嬌地摟住卓啟正的脖子。
「還是學長對我最好。」說完調皮地在他乾淨的臉龐上印下輕輕一吻。
帶著感激的吻，印在臉上，烙進心裡，那麼深，那麼重。是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甜蜜和痛。
「快去吧，都十八了還這麼愛撒嬌。唉……將來誰娶了你，可有得罪受了。」故意一臉感歎，擋去眸底的晦澀。
駱馨凝重重拍了一下卓啟正的肩膀，在他沒有注意的瞬間，流過一絲堅定的嚴肅。
「我是不會結婚的。」忽爾促狹地說：「如果我要結婚的話，第一個考慮的對象就是學長哦。」說完，一溜煙消失在浴室後。
卓啟正愣愣地站在原地，唇邊的苦澀再也藏不住，如陽光傾瀉。
他永遠不會是她心中的第一，卻心甘情願做她的備胎。哪怕只以兄長的身份呆在她身邊，默默守候著她，他亦無怨無悔。
陽光厚重的窗簾後形成暗沉的光影，照不進，亦退不去，如同卓啟正此時的情境。
只是，既然早就明白了這樣的答案，為什麼心還是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