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染塵,驀然的陰暗使秋日的天空失去了那份紛麗的美,早早便墮入黑暗的大網中。
迷迷糊糊中,太多纏纏繞繞的影像糾纏著自己。過去,現在和未來交織成一片綿密的雨林,滴滴落在她心中,好凍好痛。
她想睜開眼睛卻像是有人拿膠粘住了她的眼皮,怎麼也睜不開,只有無窮的黑暗在眼睛浮動。
過了好一會兒,駱馨凝終於費力睜開眼。
昏暗中連溫暖都鵝黃也變成灰白,幾明幾暗,深淺不一的顏色有一種熟悉的暖意和陌生的冷然。
一時間駱馨凝愣住了,她不是在墓園裡嗎?怎麼回到自己的房間裡了?她是怎麼回來了?為什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無數個問題閃過腦海,疼痛加劇,她不由得喊了出聲:「唔……」撫著額頭,閉上眼睛,任由疼痛蟲子在她腦子裡攀爬、噬咬。
「凝凝,你醒了嗎?感覺怎麼樣了?」是司厲南的聲音嗎?他不是把她囚禁起來,不讓她出門嗎?
怎麼會用這麼溫柔的聲音對她說話?看來,她真的生病了,而且,還病得不輕。
駱馨凝嘴角浮現譏諷的笑,令司厲南她還在生自己的氣,不打算理他,才故意閉上眼睛的。
眼瞳內閃過一抹無奈和受傷,起了身。查看了下吊瓶內的藥液,低下頭,見駱馨凝依然沒有睜開眼睛。
平淡的語氣裡有著濃濃的挫敗感:「凝凝,我知道昨天早上是我不對,我對你太嚴厲了。但是,凝凝你知道嗎?壞人臉上是不會刻著一個壞字的。我知道你現在不想看到我,我去叫林媽進來。」
說完,轉身急步走開。
當關門聲合上的「卡嚓」聲傳來時,駱馨凝才驚覺剛剛不是夢,不是幻聽,是司厲南在跟她說話。
是他從墓園將自己帶回來的嗎?他是什麼時候知道她不見的?他剛剛的道歉是怎麼意思?難道將自己禁足,是為了防止她和學長這個「壞人」接觸嗎?
剛剛的疑惑還沒有解開,新的問題一個接一個充斥著她依然劇痛不已的腦子。
但是,心底那塊堅硬的地方似乎慢慢軟化了,尖冰消融,淡淡的暖-流入心底。
她可不可以把司厲南對她的誤解和霸道,解釋成關心及愛護呢?
可是,他心裡自己到底站在什麼樣的位置上?
女朋友的妹妹?負有責任的被收養者?拋開的包袱?
抑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