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的手指根根蒼勁有力,彷彿可以撐起一片天。那厚實溫暖的掌心是她小時候迷路時,最安全的港灣。
而現在那一面赫然印著幾道新的抓痕,蜿蜒猙獰,暗紅的血跡已經凝結,卻更顯得獰然。
「厲哥哥,是我剛剛抓傷的嗎?」輕輕地問著,聲音裡有著濃濃的愧疚。
司厲南陰鷙地看了天帝一眼,對駱馨凝說話時,唇邊卻蕩著淺笑,帶著一絲寵-溺。
撫過那如黑綢般的發:「不關你的事。」
「嚴帝,你快幫厲哥哥包紮一下。」焦急中的駱馨凝自然流露出一股冷然的氣息,與司厲南如出一轍。
「是。」重新打醫藥箱,熟練地拿出一干用具。
司厲南原本覺得太小題大做了,可是在駱馨凝泛著淚光的水眸的哀求下,他還是答應了。
嚴帝走後,駱馨凝自責地垂著頭,讓長髮蓋住臉龐,不呈露出情緒。
司厲南走到她身邊,輕輕以指尖勾起她的下巴,讓她無所遁形地面對自己。
原本明亮的眼眸內點點淚光湧現,那小鹿般無辜又自責的眼神,更是如刺紮著司厲南的心。
「你怎麼越大越愛哭啊?」聽不出一絲一毫的責備,有的只是滿滿的無奈和不自覺間流露出的疼惜。
眨了眨眼,勉強眨掉那星星點點的淚光,揚起笑,卻有種說不出的酸楚。用袖子掩飾性地擦了下眼角,嘟起嘴:「我才沒有呢。」
自從去了英國後她就再沒掉過一滴淚,可是,這次回來她似乎總在哭,似乎要把這三年積攢下來的淚一次流乾。
捏了捏她紅通通的俏鼻,性-感的唇自然彎成笑的弧度:「還說沒有,明明就是個愛哭鬼。」
小時候她的眼淚只會讓他覺得心煩,現在她的淚像是易碎而珍貴的水晶,他想好好珍藏,卻還是無力守護,讓它碎了一地又一地。
「我不是愛哭鬼。」賭氣地撇過臉去,故作生氣不看他。
「好啦,好啦,不是就不是。」溫柔地哄著她,如同小時候她每一次無理取鬧一樣。
聽到那熟悉的哄騙語調,駱馨凝的心一陣酸一陣甜,五味雜陳。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唯唯諾諾,畏畏縮縮的小女孩了,她已經長大了,不再需要如此小心的哄騙了。
她真的不想這樣,卻又不得不滿足於如此的親暱。
她和司厲南之間最好的關係也只能是兄妹不是嗎?
一想起這些,才升起的一絲明媚暗淡了,煙焦的白浮在眼前,形成一道無形的網,隔開她和司厲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