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經年。
軒轅憶夢十五歲了。
自從十三年前軒轅王朝與天機國一戰,蕭夢離和裴沐瞳再沒有返回京城,就連裴家軍也從軒轅王朝銷聲匿跡。有傳聞說,那一場戰爭裴家軍全軍覆沒,裴沐瞳戰死沙場,蕭夢離下落下明。估摸著,也戰死了!畢竟,死神之軍太過恐怖,雖然不知道他們是如何被消滅的,但是,能夠在死神之軍鐵蹄之下存活的機率幾乎為零。
所以,軒轅憶夢在兩歲那年,先失去了父親,又失去了母親!在那一年裡,他成為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孤兒!
他身邊唯一能夠信任之人,只有尹清揚!
那一年,軒轅憶夢懂得了殘酷,學會了堅強,他第一次體會到仇恨的滋味兒。在那一年,軒轅憶夢迅速地成長起來。
時光寅冉,轉眼,十三年過去了。
在這十三年中,尹清揚將軒轅憶夢視為己出,傾盡心血,教導軒轅憶夢如何成為一個出色的帝皇。在尹清揚的教導下,軒轅憶夢以驚人的速度成長起來。十歲那年,在尹清揚的支持下,他改換吏治,掃除官場貪污腐敗之風,開創以民監官的先河,被後人譽為軒轅王朝反腐倡廉廣開言路的第一人。
軒轅憶夢十分注重年輕學子的培養,他改革腐朽的科舉制度,廢除官位世襲制,大力選拔年輕人才,設立了自薦為官和推薦選拔的新體制,在民間引來一片叫好之聲。在軒轅憶夢執政的七十多年裡,軒轅王朝文武並舉,以老帶新;廣開言路,注重工、農、商、兵的發展;鞏固國防,發展新科技。愛民如子,官員清廉為政;五穀豐登,百姓豐衣足食;國富民強,無外敵敢來襲撓。軒轅憶夢被後人譽為軒轅王朝歷史上最偉大的皇帝。
咱們現在要說的故事發生在軒轅憶夢十五歲這年伏夏的某一天,……
盛夏炎炎,炙烤著火辣辣的大地。沒有風,熱浪滾滾,空氣都彷彿燃燒起來。軒轅憶夢正坐在御書房裡批改奏折,小路子在一旁拿著大葵扇煽風。尹清揚走進來,他告訴軒轅憶夢:天機國的皇帝軒轅戀夢和鳳翔國的見習執政官鳳傾顏來訪。
說起軒轅戀夢,大家還記得吧?她是蕭夢離和玄胤楓的女兒。按道理說,天機國男尊女卑,身為女子的軒轅戀夢是沒有資格繼承大統的。然而,世事就是那麼難以預料。
那年天機國戰敗,仇千立戰死沙場,玄氏皇帝一族全部被殺,只餘玄胤楓一人,也因其廢帝身份而遭到天機國國民的唾棄。朝庭裡大小官員拉幫結派,奪政搶權;民間不服當政的農民武裝力量四起。大家都衝著那個至高無尚的寶座而去,天機國內亂頻發,銷煙瀰漫。
就在天機國生死存亡之際,天機國四大首富之一顏家的長子顏諾竹站了出來!
說起這個顏家呀,那可是天機國商場上了不起的霸主。顏家是天機國赫赫有名的四大首富之一,靠販賣私鹽起家。顏家的家主顏藍祥老奸巨滑,與朝庭許多大員皆有往來,他壟斷了京都泰半鹽業,是個相當厲害的人物。而作為顏藍祥最寵愛的兒子,顏諾竹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將顏家的商業版圖發展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當然,這些都不足以支持顏諾竹打起天機國皇位的主意,在他背後,還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推動和支持!這股力量,就是裴沐瞳的裴家軍和裴月濤的鳳翔國!
仇千立死了之後,天機國群龍無首,內亂頻發。裴沐瞳認為這是一個消滅天機國這個敵患的最佳時機,曾有意率兵攻打天機國,將天機國納入軒轅王朝的版圖。他的決定可惹火了裴月濤。
天機國一旦附屬於軒轅王朝,三國的平衡就會被打破,軒轅王朝一家獨大,鳳翔國在兩國夾縫之下斷然難以生存。裴月濤對裴沐瞳直言:如果裴沐瞳敢率兵攻打天機國,那麼他寧可跟軒轅王朝撕破臉皮也要助天機國一臂之力。
眼看裴沐瞳與裴月濤劍拔弩張,戰亂欲起。這時候蕭夢離插進話來,她說:那就保持三國的平衡吧!咱們扶植一個信得過人的擔任天機國的皇帝。
扶植誰呢?裴沐瞳和裴月濤面面相視。
「就我和胤楓的女兒軒轅戀夢吧!」
玄胤楓畢竟是天機國曾經的皇帝,即使他自幼被玄皇冷落,也從未享受過一天做為皇子的待遇,甚至在他為帝之時受盡苦難。但是,他畢竟是皇家血脈,蕭夢離不願意看見玄胤楓因為國破家亡而再添痛苦。讓他的女兒軒轅戀夢即位,則可以很好地解決這個問題。軒轅戀夢雖然不姓玄,身上卻流著玄氏皇族的血液,由她即位,可保皇位不會外流。
裴沐瞳擔憂地說:「天機國男尊女卑,且不說軒轅戀夢是外姓皇族,單就是女子即位,在天機國便沒有可能!」
「那有什麼!事在人為嘛!」蕭夢離絲毫不擔心,「只要後台夠硬,反抗一個殺一個,反抗兩個殺一雙,我看到最後還有誰敢反抗這個決定!」
於是,蕭夢離聯邏到顏諾竹,要他出面奪這個皇位。一來是考慮到顏家在天機國的龐大家勢,二來是考慮到顏家在天機國唯我獨尊的商業地位,三來是考慮到顏諾竹確實有這個能力能夠保護軒轅戀夢,輔佐軒轅戀夢教導她成才。
原來顏諾竹是不願意的,你說他好好的商人不做,趟爭奪皇位那淌渾水幹嘛!當了官就得受拘束,更何況是帝師呢,他還是當他的商人來得自由自在,想幹啥就幹啥,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多舒服。
蕭夢離漂亮的眼睛白他一眼,凶巴巴道:你不當這個帝師以後就別見我!老娘也不會給你生兒子!
顏諾竹一聽見蕭夢離願意給他生兒子,立刻樂得合不攏嘴。誰都知道蕭夢離雖然有四個孩子,可全都是她的夫君生的。這丫頭賊得很,不願意忍受懷胎十月的痛苦,不肯生。聽見蕭夢離願意給他生兒子,某男立刻眼睛閃亮,屁顛屁顛地連應不迭。
某男小算盤打得賊響亮。
做帝師就做帝師吧!那有啥子!等軒轅戀夢長大成人了,皇位鞏固了,他借口年老體衰、能力不及,要告老還鄉,然後肩頭重任一卸,就可以奔回百花鎮和蕭夢離雙宿雙飛了!玩兒弄孫,何其逍遙!
十幾年的帝師換一個親生兒子和一輩子的幸福,這筆生意做得過!
於是乎,某男奮發圖強,在裴沐瞳和裴月濤的暗中支持下,先聯邏了一群思戀舊主支持自己的大臣,然後排除異己,誅殺逆賊,鎮壓武裝,平息內亂,一步一步登上九五之位。啊!不對!是幫助軒轅戀夢一步一步登上九五之位!
由此,軒轅戀夢也成為天機國歷史上唯一一個異姓女皇帝!
軒轅戀夢不似其父玄胤楓,倒像極了其母蕭夢離,強勢、霸道、唯我獨尊,容不得半個違逆她的人存在。這倒不是說軒轅戀夢聽不進不同意見,只是她更喜歡由別人告訴她過程,然後由她自己做出判斷。自然,如果對方的意見中肯正確,她也會吸取採納。但更多時候,她不會讓任何人左右自己的思想。
軒轅戀夢在位時最大的特點就是天機國的武器技術水平突飛猛進,機關暗器水平之高舉世罕見。究其原因,一則因為她的帝師顏諾竹原本就是一個製造機關陷阱的高手,二則因為她廣泛吸取培養這方面的人才,立誓要讓天機國立於強者之列。
現在,咱們再來談談鳳翔國的見習執政官鳳傾顏。
鳳傾顏,大家或許都沒有猜到,她是風憐情和蕭夢離的女兒。鳳傾顏原名蕭傾顏,她在出生不到一個月之時,某天裴月濤和風沐霖來訪風憐情和蕭夢離,看見了蕭傾顏。他們甚為喜愛這個胖乎乎水靈靈的小丫頭,提出收蕭傾顏為義女,欲培養蕭傾顏成為鳳翔國未來的執政官。
風憐情原本不樂意,皇家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自己曾經受過的苦難他不願意加諸到女兒身上。可是裴月濤卻說鳳翔國本是鳳家天下,縱使現在已經廢除君主制,改為議會制,仍無法改變蕭傾顏是皇家血脈的事實。風沐霖沒有骨肉,蕭傾顏便是鳳家唯一的繼承人。裴月濤希望蕭傾顏能夠在他們百年之後繼承鳳翔國體統,將議會制延續下去。
經不住裴月濤和風沐霖的再三勸說,風憐情終於答應將出生不到一個月的女兒過繼給裴月濤和風沐霖,改蕭姓為鳳,全名鳳傾顏,並交給裴月濤和風沐霖培養。
於是乎,鳳傾顏從小在鳳翔國長大,每年也就是新年和生日之時方能得見自己的親生父母。鳳傾顏自幼便視裴月濤和風沐霖為自己的親生父親,對他們感情很深。
鳳傾顏天姿聰慧,年紀輕輕便展露出過人的才華。三歲能讀四書,四歲熟背諸子百家,五歲能吟詩作賦,六歲出口成章。在裴月濤的悉心培養下,鳳傾顏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是真真正正的當世才女。
可愛美麗,純潔高貴,鳳傾顏就像她的母親蕭夢離一樣,與生俱來擁有一種令人難以抗拒的魅力,一笑傾天下,只一個眼神已讓人無法呼吸,成為鳳翔國無數男子夢魅以求的對象。
由於有三個武功超絕的師傅,鳳傾顏雖然年僅十二歲,武功之高舉國罕見,世間已難覓對手。鳳傾顏善毒,善暗器,善佈陣,醫術高超,讓太醫院的太醫們望其項背。對於治國之策,鳳傾顏很有自己的一套。她將權力分散,讓各個機構相互制約,並下設督政令,直接歸執政官管,專門監督各部門的貪污腐敗拉黨結派的現象。
在鳳傾顏十六歲的成年禮上,夜傾城將嗜血魔笛當作賀禮贈送給鳳傾顏。鳳傾顏將武學內功融入琴曲之中,自創牒血魔曲,遇神殺神,遇佛斬佛,再現當年嗜血魔笛神威。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這裡暫且不提。
在軒轅憶夢十五歲這年,顏諾竹帶著十五歲的軒轅戀夢,裴月濤帶著十二歲的鳳傾顏到訪軒轅王朝,商討三國同盟之事。
軒轅憶夢只知道軒轅戀夢是他同母異父的姐姐,卻不知道原來鳳傾顏也是他同母異父的妹妹。當他第一眼看見鳳傾顏,一股熟悉的血緣親切之感流遍全身,素來視女人於無物的他忍不住多看了鳳傾顏幾眼。
鳳傾顏自小就生得相當精緻,她喜歡薄薄的紗衣,喜歡白衣如雪。雖然身為見習執政官來見他國皇帝,理應華衣美服,珠釵綾羅,可她偏偏就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色紗衣,不施脂粉,整個人看起來是那麼的純潔無暇,不染塵埃,玲瓏剔透,好像不染世俗的仙子,皎潔晶瑩,不食人間煙火。
第一眼看見她,軒轅憶夢幽暗的眸底閃過一抹明亮的火花。就彷彿尋尋覓覓終於遇見自己喜歡的人,熟悉的親切感讓他剎那間對鳳傾顏充滿思慕之情。
「三哥!」
鳳傾顏一聲孩子氣毫無造作的親切呼喚剎那間將軒轅憶夢從天堂掉進地獄。軒轅憶夢擰緊雙眉注視著笑顏如花的小女孩,不明白她何以如此稱呼自己。
三哥?為什麼要叫他三哥?鳳傾顏是誰的孩子?娘親的嗎?可是娘親早已不在人世,她在十多年前的那場戰亂中死了……
靜立軒轅憶夢身旁的尹清揚聽見鳳傾顏的稱呼,素來平靜的面容亦露出詫異之色。他抬頭看向裴月濤,問:「裴相,這是何意?」
裴月濤微笑,尚未開口,一旁的軒轅戀夢擺出大姐的POSE,告訴軒轅憶夢,「憶夢,傾顏是你風爹爹的孩子。」
風爹爹?哪個風爹爹?他有姓風的爹爹嗎?
軒轅憶夢疑惑的目光轉向尹清揚,尹清揚在沉思片刻之後,說:「據我所知,蕭夫人的夫郎之中姓風的就只有風憐情一人。……可是風憐情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經死去,怎麼可能……」
「如果風憐情沒有死呢?」裴月濤微笑著告訴尹清揚,「當年風憐情落下山崖,被我所救,他沒有死!」
什麼?!
尹清揚驚愕,看向裴月濤的眸光多了幾分疑惑,「據我所知,當年風憐情失蹤之時,他並未懷有身孕。而蕭夫人已經失蹤了將近十三年,……不對!鳳傾顏看起來不過十二歲左右,算起來……除非……」
除非當年軒轅王朝與天機國之戰,蕭夢離並未死!而是在戰爭結束之後偷偷藏了起來,接回風憐情,過自己的逍遙日子!
裴月濤淡笑,話裡有話,「看來尹侯爺已經想到了!」
「母后沒死!」給予軒轅憶夢的是同樣的震驚,繼而就是極大的憤怒。他怒氣衝天地厲聲質問:「既然母后沒有死,她為什麼不回京城,她為什麼要偷偷躲起來,連個平安都不向我報!」
憑心而論,他其實跟蕭夢離並沒有太多的感情,只是乍一聽見自己的親生母親竟然棄自己於不顧,一個人逍遙快活,軒轅憶夢還是相當憤怒。
「三哥息怒!」鳳傾顏甜甜地笑著,溫柔似水的聲音剎那間澆滅了軒轅憶夢的滿腔怒火。看見鳳傾顏年紀雖小卻已有傾國傾城之色,軒轅憶夢不禁紅了耳朵,彆扭地移開目光。
鳳傾顏說:「當年戰爭結束,娘親之所以不回京,一來是因為玄爹爹和浪爺爺身體不適,二來當年裴家軍一舉擊敗仇千立的死神之軍,舉國轟動。百姓視裴爹爹為民族英雄,娘親則擔心裴爹爹功高蓋主,會引起尹侯爺的猜疑。再說了,娘親和眾位爹爹都已經厭倦了宮廷冷暖,官場上的爾虞我詐,故而詐死避世。」
尹清揚驚問:「你的意思是,裴沐瞳並沒有死?」
「是啊!裴爹爹沒有死,娘親還給裴爹爹生了一對龍鳳胎呢!」提起自己的弟弟妹妹,鳳傾顏眼睛亮晶晶的,露出歡喜的光芒,「小兮離和小楚翌可漂亮了,像極了裴爹爹,那張精緻的小臉蛋,糯米糕似地甜甜一笑,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大人。娘親總說,這兩個娃長大了就是一禍水,可憐了天下間的無數男男女女羅!」
尹清揚眉頭緊擰,垂在衣袖中的手指微微蜷起,眸中閃過一抹陰厲之光。
孩子們或許心機不深,只顧著兄妹相見的歡喜,並未考慮那麼多。而裴月濤不同,他見過了太多爾虞我詐,相當清楚尹清揚目光之中的意味。他唇角嚼著一縷微笑,淡淡地說:「說起來,尹侯爺你跟裴沐瞳還是故交呢。臨來京城之前,沐瞳讓我轉告尹侯爺一句話。」
「哦?」尹清揚笑得十分公式化,「請說!」
「沐瞳讓我轉告侯爺:鎮南王戰死沙場,世間只餘裴沐瞳此人。此人生死,皆由陛下做主。如若陛下有需要,裴沐瞳願意再披鎧甲,身先士卒,血戰沙場;如若陛下希望裴沐瞳永遠消失,那麼裴沐瞳就當真永遠地消失了。」
怔忡,情不自禁揚聲大笑。
裴沐瞳啊裴沐瞳,你果然瞭解我啊!知道我會對你不放心,故而用這樣的話來告訴我,你無心權位之爭,也無意於再入朝為官,希望我放你一條生路嗎?
裴沐瞳啊裴沐瞳,你果然老奸巨滑!十三年前你不說,偏偏挑在三國同盟之時告訴我,你還活著。你是賭我不敢因為你而挑起三國間的矛盾,因此一定會放你一條生路,對嗎?
可是裴沐瞳,你又何曾知道,即使你十三年前告訴我,你還活著,我也不敢動你分毫!因為你的裴家軍所向披靡,連死神之軍都不怕,我賭不起啊……也輸不起啊……
裴沐瞳啊裴沐瞳,想不到你也有失算的時候!這一躲,你就躲了十三年呵!
「母后在哪裡?」軒轅憶夢不關心自己那些從未見過的弟弟妹妹,他關心的是那個生了他卻從未盡過一天做母親責任的狠心的母后,「她為什麼不來見我?」
鳳傾顏露出可愛的表情,天真地問:「娘親在百花鎮啊,你不知道嗎?」
百花鎮?!就是母后成名的那個小鎮?!母后竟然一直住在那裡,一直就住在他的眼皮底下?!
軒轅憶夢無法接受自己的母后竟然一直生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而自己卻從未發現。他不由得責怪尹清揚,「老師,這是怎麼回事兒?!母后失蹤後,你難道就沒有派人查探過百花鎮嗎?」
「稟陛下,是臣失職!因為先帝曾有遺訓——將百花鎮賜予蕭夫人,任何人不得擅動,故而臣一直未敢調查。」尹清揚恭敬回答。
「該死!」忍不住咒罵,軒轅憶夢心裡火大了。
一旁最愛無事生非的軒轅戀夢故意提醒鳳傾顏,「傾顏,你還有一件事沒有告訴你三哥呢。」
「呃?」鳳傾顏疑惑的目光投向軒轅戀夢。
「就是關於你三哥的爹爹啊……」
「父王?父王怎麼了?!」
自從慕榮爾雅的皇陵被盜之後,這些年來軒轅憶夢雖然一直努力追查元兇,卻苦無所獲。如今聽到軒轅戀夢這樣說,以為她們有父王遺體的消息,自然緊張起來。
「啊……你是說慕榮爹爹啊……」鳳傾顏如夢初醒,拍拍自己的腦袋瓜,「對!我是忘記了!臨行前慕榮爹爹還讓我代他向三哥說聲『對不起』呢!」
「對不起?!什麼對不起?!」軒轅憶夢心中一個不確切的近乎不可能的想法逐漸成形,他感到不可思議。
難道說當年父王並沒有死?!
就連尹清揚也大為驚異。
慕榮爾雅沒有死?!
當年他們親眼看見慕榮爾雅跳下城牆自謚身亡,也親手埋葬了慕榮爾雅。雖然後來慕榮爾雅的遺體失蹤,但那也是幾個月後的事情了。一個死了好幾個月的人,怎麼可能突然復活呢?!
看出尹清揚的驚疑和軒轅憶夢的不可置信,裴月濤告訴他們:「當年慕榮爾雅確實死了,但是不知道是誰請來了號稱能『生死人,肉白骨』的神醫洛霽楠,是洛霽楠救活了慕榮爾雅。
「當年那種內憂外患朝庭動盪的情況,慕榮爾雅怕他突然出現,一來會驚嚇到你們,二來會驚嚇到朝庭百官乃至天下百姓,因為,軒轅王朝國父慕榮爾雅之喪舉國皆知。慕榮爾雅不希望他的出現會讓你們的處境更加艱難,甚至引起天下人誹議——以為他是妖怪。所以,當年他起死回生之後,便隨蕭夢離隱居百花鎮,沒有回京。」
「父王也在百花鎮?!」
好吧,軒轅憶夢這回可真是憤怒了,更甚於他知道父王和母后都沒有死的憤怒,憤怒之中還夾雜著難以言喻的歡喜。他怒的是一個小小的百花鎮果真藏龍臥虎啊,不但隱藏了當今國父國母,就連他的鎮南王戰神裴沐瞳也隱居百花鎮。如果說百花鎮還藏有其他什麼王子皇孫,他都不會覺得意外了。
裴月濤心裡暗附著,如果讓軒轅憶夢知道宇文敖就隱居在百花鎮中,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呢。不過臨行前他答應過蕭夢離,絕對不會暴露宇文敖的行蹤,所以他很安靜地並沒有告訴軒轅憶夢。
若說起百花鎮還藏有其他的什麼王子皇孫嘛,天機國曾經的皇帝玄胤楓和鳳翔國曾經的女皇風憐情都隱居在百花鎮,不知道這樣算不算呢?
啊!對了!還有軒轅王朝先帝的暗衛十三玄影!還有誰呢?對了!千年靈狐一族的浪淘沙和秦蔚晴,這些都稱得上是神人啊!
這樣一想……
小小的百花鎮還真是藏龍臥虎,彪罕得緊!
對了!別忘了還有那群化骨龍,個個都不是善良的主兒呀!真是有什麼樣的父母就有什麼樣的子女,這句話絕對是百分之一百的至理名言!
「可惡!」軒轅憶夢激憤,「朕一定要看看這個百花鎮究竟有何神奇!」
口中雖然這樣說,可軒轅憶夢真正想做的不過是見見自己多年未見的親生父母,再看看自己那群兄弟姐妹。他想知道他們這些年來過得好嗎,生活怎麼樣?
「尹侯爺,傳朕旨意,過幾天朕要南巡,地點就選擇這個不歸朝庭管的百花鎮!」軒轅憶夢憤憤地想。父王、母后,既然你們不肯來見兒子,那就由兒子來見你們好了!
「是,陛下!」知道蕭夢離和慕榮爾雅沒有死,尹清揚就猜到軒轅憶夢一定會找借口去見他們,故而對軒轅憶夢如此決定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意外。
軒轅憶夢正在思襯著父王和母后現在怎麼樣了,多年不見他們還像當初那樣風華絕代嗎?他們會認得自己嗎?會對自己滿意嗎?他們會想念自己嗎?
太多太多的疑問和擔憂壓在心頭,饒是經歷了再多大風大浪的他在這一刻也產生近鄉情更怯之感。
軒轅憶夢正在那裡心神不定左思右想,尋思著帶些什麼禮物去探望父王母后,那邊傳來鳳傾顏的驚呼。小寶貝兒似乎很激動,對軒轅戀夢說:「二姐,真讓楚翌那個腹黑鬼說對了耶。他說三哥一聽說娘親和慕榮爹爹還活就會擺駕百花鎮,這是真的耶!」
「白癡!」輕敲鳳傾顏的小腦袋瓜兒,軒轅戀夢很中肯地教育她,「所以,我就叫你下注賭軒轅憶夢一定會來百花鎮嘛,瞧瞧,你不聽。這下可好,輸銀子了吧?」
「可是……可是……」某女很委屈,弱弱地說,「可是清音哥哥說……」
「拜託!清音雖然年紀比楚翌大,可是論腦子機靈,誰也比不過楚翌那個腹黑鬼!楚翌像極了他那個爹爹裴沐瞳,一個比一個腹黑!」
鳳傾顏扁扁嘴,委屈的小樣子泫然欲泣,「嗚嗚……二姐,怎麼辦……人家輸銀子了……輸了五百兩……嗚嗚……那可是人家買心愛的提蘇米拉的錢啊……嗚嗚……」
軒轅戀夢安慰著鳳傾顏,霸道地說:「別哭!別哭!二姐贏了一千兩,分一半給你!再讓清音賠你五百兩,誰讓他害你輸了呢。活該!」
軒轅憶夢「……」
(小翼羽飄過:這家的彪罕基因啊……真是一個比一個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