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王爺俏相公 傾城化虹泣長城 逃出生天,重返臨潼關
    南宮幻雪死了!

    一行人靜立在南宮幻雪紅衣賽血、白玉無暇的身體前,靜靜凝望,長久長久地說不出一句話。一直折磨他們帶給他們噩運的惡魔終於死去,他們應該感到解脫。但是,為何竟然有一種無力之感由內而發,染上了淡淡地悲哀。

    他們的視線落在跪在冰冷的黃土地上,緊緊抱著南宮幻雪漸漸冷卻的身子哭得泣不成聲的蕭夢離,所有人的臉上都不約而同地流露出哀歎,那是對死者的悲哀,也是對生者的歎息。

    三生三世鬥個你死我活,始終改變不了命運的輪迴,終究還是因為愛呀……

    淚水沾濕了芙頰,蕭夢離緊緊抱住南宮幻雪僵冷的身子,就那麼傻傻地怔怔地跪在那裡,任憑淚水沾濕了南宮幻雪的衣衫,渲染開一個又一個艷紅的血蓮花。

    南宮幻雪,你這個騙子!

    你說過你不會手下留情的,為什麼最終還是要手下留情!你說過要把我們的三世恩怨在今生了結,為什麼又要我欠下你一條命!

    南宮幻雪,你這個騙子!你這個騙子!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死死抱住南宮幻雪冷硬的身子,靠在那冰冷毫無生息的胸膛前,蕭夢離哭得泣不成聲。喉嚨乾澀沙啞,胸口陣陣憋悶,呼吸凌亂急促,心臟痛苦得彷彿就要撕裂。

    「南宮幻雪,你這個騙子!你這個騙子!你這個騙子!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反反覆覆重複著這樣無意義的話語,蕭夢離就像個任性的小孩,不斷捶打著南宮幻雪冰冷僵硬的胸膛,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南宮幻雪,你這個騙子!你這個騙子!你這個騙子!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你起來啊——你起來啊——你起來啊——你給我起來——」

    她用力拉拽著南宮幻雪的衣衫,搖晃著他毫無知覺的身體,拚命地拚命地想將南宮幻雪拉起來。

    「夢離!夢離!夢離!別這樣——」

    裴沐瞳努力將蕭夢離從南宮幻雪已經冷硬的身體上拉回來,他溫柔地將她抱入懷中,他溫暖的胸膛,熟悉的氣息引爆了蕭夢離的淚腺,她哭得越發不可收拾。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南宮幻雪——你這個騙子——」

    「噓——夢離,不哭……不哭……」

    輕輕拍著蕭夢離的後背,語氣輕柔地安撫著她,裴沐瞳就好像個溫柔的大哥哥,呵哄安撫著懷中哭得肝腸寸斷的淚人兒,柔柔暖暖的聲音飄入蕭夢離的耳朵,「夢離,乖——不哭……不哭……」

    雨落揚滿臉納悶,不解地看著蕭夢離,問:「夢離,南宮幻雪把你折磨得這麼慘,他死了可是大快人心的好事,你哭什麼?」

    「雨落揚,你不會明白的!」輕拍著蕭夢離不住聳動的肩膀,裴沐瞳歎息如秋水,「南宮幻雪和夢離的恩怨三世糾纏,說不清誰對誰錯。又或者……他們其實都沒有錯……南宮幻雪是愛著夢離的……愛著,卻又恨著……他在最後把生存的機會留給夢離,我想……是因為他已經想通了吧……」

    所以夢離才會傷心,才會哭泣,……

    不管南宮幻雪曾經做過多少錯事,不管南宮幻雪有多麼冷酷,在最後的生死之間,他做出了這一生唯一正確的選擇……

    南宮幻雪,謝謝你!

    因為你的正確抉擇,所以,夢離如今才能夠活著……

    我要謝謝你……

    不為以前,只為今天……

    「嗷嗚——」

    遠遠地忽然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聲震九天,音帶哀傷。眾人尋聲而望,只見一隻渾身雪白毛色潤澤的雪豹遠遠地站在地平線之上,仰天長哮。

    「哇——好大的一隻雪豹!」

    雨落揚驚呼出聲,新奇地看著這只龐然大物。

    「小白……」

    蕭夢離輕輕喃呢,看著雪豹悲慟的哀傷身影,目光流露起淡淡的悲哀。

    小白,你在為南宮幻雪而哭泣嗎?

    「小白?什麼小白?」

    雨落揚不解的目光投向蕭夢離,好奇地問。

    「就是那只正在哀號的雪豹。」蕭夢離告訴雨落揚,「我叫它小白,因為它渾身雪白。南宮幻雪叫它『魑兒』,它是南宮幻雪的寵物。」

    「呀!」雨落揚不禁驚呼出聲,「哪裡有人養雪豹這種猛禽當寵物的,南宮幻雪果然是變態!」

    回憶起往昔與小白短短相處的時光,蕭夢離唇角勾起淡淡的懷念的弧度。她忽然發現,自己竟然很懷念曾經與小白一同渡過的時光。這只雪豹雖然凶狠,卻通人性,忠心護主,善解人意,是只很可愛的豹子。

    至少比南宮幻雪那廝可愛多了!

    她在心裡悄悄補充。

    雪豹的視線忽然轉向他們,落在黃土地上南宮幻雪染血冰冷的身軀上。蒼青色如玉珠晶瑩的雙眸染上刻骨銘心的哀傷,眼角不可思議地竟然流下一滴晶瑩的珠淚。它拉搭著肩膀,鼻子一抽一抽,撕拉撕拉——發出類似人類哭泣的聲音。就彷彿失去了最愛心的人,哀號聲聲震耳欲聾,撕心裂肺的長鳴宛如杜鵑啼血的最後哀鳴。

    雪豹的痛苦和悲傷感染了他們,耳邊只聞雪豹的陣陣哀號,心臟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苦澀,酸楚,哀傷,所有的負面感情在一瞬間湧上胸口,他們的眼睛濕潤了。

    不是為了南宮幻雪,而是為了這只為主悲鳴的雪豹。

    忽然,蒼青色的眼珠染上縷縷血絲,雙目赤紅腫脹,目光透露出誓死如歸的執著,就彷彿它突然決定了什麼。龐大的身軀站起,前爪抬起又放下,似乎在做最後的衝刺準備。它彷彿在看他們,又彷彿沒看,這讓他們好是緊張了一會兒,各自握緊自己的武器嚴陣以待。

    忽然,雪豹發出最後的哀號,繆足馬力,如離弦之箭以超音速撞向一株年齡久遠少說也有五十年的大榕樹。

    砰——

    一聲巨響,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雪豹疾速撞向大榕樹,在貫性的作用下,身子反彈,軟綿綿地倒在冰冷的黃土地上,四腳朝天,身子抽搐。一縷殷紅順著雪豹潔白鬆軟的毛髮緩緩流下,……

    一縷……一縷……又是一縷……

    縷縷殷紅漸漸地染紅了雪豹,將那身雪白的絨毛染得斑駁祿離。雪豹的眼睛透過殷紅朝南宮幻雪的屍身望來,赤紅的眼睛忽然染上了一層孩子氣的快樂,就彷彿終於能夠與最心愛的人團聚的幸福,……

    他們眼睜睜地注視著雪豹眼睛的光亮在一點一滴地微弱,一點一滴地消散,然後緩緩地、慢慢地、合上……

    不求同生,只求同死!

    雪貌的忠貞不二讓每個人的心裡都染上了濃重的悲哀。

    ……

    南宮幻雪死了,再沒有什麼人能夠阻止他們離開。原本以為仇千立會追上來的,沒想到出了京都也沒有看見仇千立的蹤影。看來,仇千立已經徹底投入到與軒轅王朝的戰爭中,徹底把他們忘在腦後了。

    出了京都,直奔邊境。那裡正在打仗,戰火紛飛,到處都不太平。蕭夢離原本想在邊境跟裴月濤告別的,不想裴月濤卻說要跟他們去臨潼關,因為夜傾城在那裡。

    裴月濤要去會小情人,蕭夢離怎麼能說個「不」字呢。於是乎,出了邊境,一行人曉行夜宿,直奔臨潼關,恨不得腳踩風火輪,又或者弄個叮噹的隨意門,即刻趕回臨潼關。

    晝夜兼程,前後大約七天的時間,他們終於通過戰火紛飛的地帶,進入軒轅王朝的地界。

    剛踏上國土,便見鐵蹄肆虐,男女老幼哭喊連天。殘忍的天機國士兵,竟然連剛出生不到一個月的小寶寶都不放過,他們的行為徹底激怒了正義感極強的眾人。他們冒著暴露的危險出手,解救百姓於水深火熱,斬殺毫無人性的天機國士兵,心中之憤怒,又豈是一個「恨」字所可以說得清。

    聽老百姓說起邊關戰況,軒轅王朝軍隊節節敗退,裴家軍固守臨潼關拒不出城應戰。連鐵血神騎英勇無畏的裴家軍都被天機國軍隊打得毫無還手之力,老百姓已經對現在的戰況感到絕望,只盼望著能活多一天是一天。

    從老百姓的口中,裴沐瞳知道了臨潼關現在的形勢相當嚴峻,不能再拖了,看樣子,他必須馬上趕回臨潼關坐鎮。

    看見裴沐瞳歸心似箭,蕭夢離雖然連日趕路已經極為疲憊,仍然決定不做休息馬上上路。裴沐瞳本來打算一個人先行趕往臨潼關瞭解敵況的,讓蕭夢離等人尋個安全的地方住下,也不至於跟他險冒。待戰爭打完了,他再去接他們。

    蕭夢離斷然拒絕,她說:要走一起走,要送死一齊去送死,我是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去臨潼關的!

    看見蕭夢離心堅如石,裴沐瞳內心深受感動。娶妻如此,夫復何求!他說:好!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大不了咱們做對鬼夫妻!走!一起去臨潼關!

    裴沐瞳的瀟灑豪邁的視死如歸的精神感染了其他人,眾人紛紛點頭,發誓要同生同死,不再為了即將面對的危險而糾結。男子漢大丈夫,生亦何戲,死又何懼!刎頸一把刀,三百年後咱又是一條好漢!

    主意既定,眾人也不再耽擱,日夜兼程趕往臨潼關。臨潼關是守衛軒轅王朝的西大門。臨潼關一旦失守,天機國軍隊長驅直入如入無人之境,京城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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