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略包紮了一下傷口之後,他們起程繼續尋找前行的人兒。
蕭夢離一直納悶羽君為什麼會拋下裴沐瞳獨自離開,她好奇地問裴沐瞳是否他惹羽君不高興了,裴沐瞳苦笑:是吧……他確實惹羽兒不高興了……
蕭夢離八卦:裴沐瞳,你又做啥壞事了?羽兒幹嘛會生你的氣呢?哦哦哦——說!你是不是背著羽兒到處勾三搭四了!
裴沐瞳依然只是苦笑:或許吧……
嚇!
蕭夢離吃驚地瞪大眼睛,興奮地問:你到處勾三搭四了?你都勾搭誰了?快說來我聽聽!什麼女人竟然有這麼大的魅力能夠讓癡情種裴無言心動?!
裴沐瞳淡笑不語,心中暗歎:夢離,如果你當真知道那個女人是誰,你恐怕就笑不出來了吧……
幾個人嘰嘰喳喳,走出沒多遠,就遇見了撇下他們獨自逃命的雨落揚、裴月濤、酒千盞和浪淘沙,還有先行一步的羽君。
在他們面前是一個懸崖。懸崖上有一條木板橋。因為年久失修,木板有的脫落有的腐爛早已破敗不堪。酒千盞和浪淘沙都已經過橋,而雨落揚正在木板橋上搖搖晃晃地走著,眼看就快通過。裴月濤的右腳剛踏上橋板,便看見蕭夢離、秦蔚晴、裴沐瞳和玄胤楓。見他們四人滿身血污,便知道剛才的戰況何等慘烈。
看見裴月濤,蕭夢離也不責怪。大難臨頭各自飛本沒有什麼不對,人都是自私的動物,蕭夢離不會要求別人無私地來救自己。
看見他們三人,裴月濤也坦然。他根據當時的情況做出了對自己最有利的判斷,他不認為自己有錯。
都是自私的人啊!他們既不會因為沒有救對方而心存愧疚,也不會因為被拋棄了而懷恨在心。
「過橋吧!」裴月濤只丟下一句話,便走上破舊的木板橋。那邊的雨落揚早已到達橋對岸,正朝這邊的秦蔚晴嘰嘰喳喳地叫喚。
「蔚晴呀,你說如果這條橋斷了,我們該怎麼過去呢?」蕭夢離純粹無聊侃侃,哪裡猜到橋真的會斷呢!
都說好的不靈,醜的靈。這句話一點都不假。就在蕭夢離說完這句話的0。01秒,木板橋上的繩子竟然開始自動脫落。繩子鬆了不要緊,可最要命的是原本腐爛的木板禁不住接連不斷走過的人的重量開始斷裂。原本就鬆鬆垮垮的橋變得更加危險。而剛走到橋中央的裴月濤看見身前身後開始斷裂的木板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僵怔在那裡,不知道如何是好。
繩索開始脫落,「嘩啦」,橋向右邊傾斜。橋上的裴月濤險險地抓住橋的繩索,努力依靠著繩索支撐著身體的重量,嚇出了一身冷汗。
「嘩啦!嘩啦!嘩啦!」彷彿有預謀似的,橋上的木板斷裂如雨點般墜落入深不可見的山谷。山谷裡雲霧繚繞,深不見底,如果這樣摔下去,必定死無全屍。
裴月濤臉色慘白,再多的陰謀詭計這一刻都派不上用場。如何自保,他心裡一點底都沒有。死一般的恐懼籠罩心頭,他看到自己的大限。
那邊的蕭夢離早在木板開始斷裂的那刻開始思考對策。不管裴月濤待她如何,他們是一起來的,她就要保證大家一起回去!絕不丟下一個人,這是她蕭夢離做人的原則!呃……被人丟下的情況除外。
玄胤楓為仍在橋上的裴月濤捏了一把冷汗,「這繩索支撐不了我們這麼多人的重量。呃……夢,你要幹什麼?」
蕭夢離從樹木裡找了一根長長的樹枝,跑到懸崖邊向前伸了伸,發現樹枝不夠長。她搔搔腦袋,現在要找足夠長的樹枝似乎不太可能。摸摸小鼻子,她朝裴月濤大喊:「裴月濤,過來——」
裴月濤渾身顫抖,緊貼在繩索上不敢亂動。聽見蕭夢離的叫聲,他朝蕭夢離看去,眼睛慌亂,臉色蒼白得可怕。
「裴月濤——過來——過來——」蕭夢離不停地朝裴月濤打手勢。如果不趁橋還未完全斷裂時跑過來,那麼,裴月濤就再也不用過來了。
見裴月濤還傻傻愣愣地呆在那裡,蕭夢離急得直跺腳。
「裴月濤,你這個大白癡!你再不過來,等橋全斷了,你就再也過不來了!」
蕭夢離的話猛然點醒了裴月濤。
橋還未完全斷裂,他不能喪失信心!如若他就這樣放棄了,那麼他真的就完了!
定定神,裴月濤朝蕭夢離那邊望望,又朝雨落揚那邊望望,咬咬牙,猛地邁步往蕭夢離的方向走去。
橋繩鬆解,橋身晃動得厲害。裴月濤左搖右擺,跨過斷裂的橋板,每邁出一步都極度艱難。
橋那邊的蕭夢離急得團團轉。她恨不能自己衝上前幫助裴月濤。
秦蔚晴摸摸蕭夢離的頭髮,不忍見她如此焦急,「夢,別擔心!別擔心好嗎?裴月濤不會有事的,你要相信他!」
「不會的!不會的!當然不會有事的!」話雖如此,可蕭夢離還是沒有什麼信心。
一旁的裴沐瞳不解道:「裴月濤拋下你獨自離開,你為什麼還要關心他?」
「裴月濤怎樣對我那是他的事,他感恩戴得也好,他恩將仇報也罷。最重要的是,我要問心無愧!如果我什麼都不做任由他這樣死在我面前,我會終生不安。」蕭夢離堅定回答。
內心彷彿被什麼觸動,裴沐瞳情不自禁摸摸蕭夢離的頭髮,在她髮際落下溫柔一吻。
蕭夢離有些詫異地抬頭看向裴沐瞳,一臉莫名。
目光落在身側的羽君身上,果然看見羽君蒼白了臉色。蕭夢離內心有些不忍,剛想開口對羽君說什麼,羽君突然移開目光。
裴月濤眼看著就要坻達對岸,突然腳下繩索一空,整個人彷彿被拋起來似的凌空而墜。裴月濤臉色大變,掙扎兩下死死抓住最近的東西,定睛一看才發現原來是一截籐枝。
「抓牢了!」
早在橋繩徹底斷裂的一剎那拋出籐枝的裴沐瞳死死抓住籐枝的另一端,和秦蔚晴合力將裴月濤拉上岸。
重獲新生,裴月濤攤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第一次發現,天那麼藍,雲那麼白,活著,原來是如此的美好啊!
「裴月濤,你還好嗎?」蕭夢離眨眨美麗的眼睛看著他,關心地問。
「謝謝!」謝謝你們救了我!
沒有任何花言巧語,只有最樸素最真摯的感情。裴月濤由衷感謝他們。
「大家是朋友嘛!」蕭夢離很哥兒們地拍拍裴月濤的胸脯,笑得好像個孩子。
朋友……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一下子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朋友……
我們是朋友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