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夢離第三次醒來,只覺一室昏暗燭光。她不知道自己暈迷了多久,只知道全身上下的巨疼在提醒著她,她還沒有死!
試著動了下,全身劇烈顫抖,渾身的骨頭就像被拆卸後重新組裝過一般,火辣辣的腦袋,火辣辣的屁股,悶疼的胸口,刺痛的全身肌肉,身體沒有一處是自己的了。
蕭夢離動了動手,聽見一陣唏哩嘩啦聲。側臉一看,她立馬想暈過去。雙手上叮噹作響的鐵鏈,烏漆漆的鏈身反射著森冷的白光,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玄鐵?
玄鐵,天下至堅硬之物,萬堅莫摧。
蕭夢離想拿腦袋撞牆。
似乎有什麼東西舔了舔她的腳趾,濕濕的,癢癢的,搔動得蕭夢離直想笑。蕭夢離低頭正想看看是誰在惡作劇,然後她瞬間僵硬了身子,重新藏回腦袋,哆哆嗦嗦蜷進石床一角,用殘破的衣服緊緊裹住身子。
嗚嗚……娘呀!怎麼會是它——那只跟主人一樣變態的雪豹!
嗚嗚……她的小命呀……難道就要這樣葬送在雪豹手上……嗚嗚嗚……
雪豹前腿搭在石床上,學人一樣半蹲在地上,蒼青色的眼睛牢牢盯著蕭夢離,似乎正在執行主人的命令——魑兒乖,你給我看住她了,不准讓她逃跑!
雪豹在心中發誓:主人,我一定會看住這隻貓兒。絕對不會讓她逃出您的手掌心!
蕭夢離苦瓜乾著臉,泣聲道:「雪豹大哥,您大人有大量,您就撓了我吧!你瞧瞧這副玄鐵,」扯動鐵鏈子嘩嘩作響,「我就是想逃跑也跑不了呀!」
雪豹眼睛不眨牢牢盯著蕭夢離,彷彿在表示自己的堅持。
蕭夢離無力攤倒,她的命運怎麼如此悲摧。
百無聊賴,她開始跟雪豹搭話,「我說魑呀,你是叫魑沒錯吧?南宮幻雪幹嘛要給你改個這麼難聽的名字,又拗口,一點都不好記。我看你一身雪白的毛軟軟的好漂亮,不如我就叫你『小白』吧!」
雪豹似懂非懂地看著蕭夢離,一動不動。
「小白呀,咱們不打不相識。你瞧,我肚子餓了,人被鎖住下不了地,你給我找點東西吃好嗎?」
蕭夢離因為無聊得緊才跟雪豹搭話,押根兒就沒想過雪豹會聽懂她的話。然而這只雪豹卻彷彿通人性般,轉身溜出石洞,過了一會兒,叼著一隻燒雞走進來。
雪豹將燒雞扔到蕭夢離面前,繼續趴在床沿盯著她看。
蕭夢離額頭流下一大滴冷汗。不過總算有東西吃了,她心情還是相當的好。「小白呀,謝謝你。咱們有食同分享,來,這隻雞腿給你!」撕下一隻雞腿扔給雪豹,掰下另一隻吃得津津有味。
雪豹瞧蕭夢離在那裡狼吞虎嚥,它咽嚥口水,小心翼翼看著蕭夢離扔給它的雞腿,猛然撲上前,雙爪抱著雞腿開始享用,吃得有滋有味兒。
雪豹吃完雞腿後舔舔嘴,眼巴巴地盯著蕭夢離手中吃剩的燒雞。蕭夢離抬眸瞅了雪豹一眼,又撕下一隻雞翅膀扔給雪豹。雪豹凌空躍起接住,大塊垛兒,吃得好不滋味。
一人一豹便這樣你來我往的三下五除二就將一隻燒雞解決掉。
填飽肚子,蕭夢離懶懶地躺倒在石床上,忽覺屁股一陣刺痛,她連忙翻個身趴在床上。口渴了,她朝雪豹招招手,「小白呀,幫我拿杯水來。」
雪豹聽話地走了出去,轉眼拎著個牛皮水袋走進來。
將水袋扔給蕭夢離,仍趴在床沿盯著她。蕭夢離習慣了雪豹的注視,拿過水袋擰開蓋子咕嚕咕嚕地喝著水。
吃飽喝足,疲倦襲來,某女趴在床上,開始裝死蝦。「我困了。小白乖乖,咱們一起睡覺哈。」
喃喃自語,漸入夢鄉。
南宮幻雪進來時,看見的便是一人一豹趴在床上睡覺的和諧景象。他雙眸危險地瞇起,從鼻孔裡冷嗤一聲,雪豹聞聲而起,慌忙跑到主人身邊,親密地舔舔主人的鞋子,一副很狗腿的樣子。
撫摸著雪豹雪白柔軟的毛髮,南宮幻雪看向趴在床上睡夢中仍不住地擰眉頭皺鼻子的蕭夢離,心中一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
「魑兒呀,你喜歡小貓兒嗎?」
主人,您的小貓兒很有意思呀!她還給魑兒改了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小白。
「魑兒呀,留下小貓兒永遠在這裡陪你好不好?」
主人,您要留下小貓兒嗎?您寵幸的玩物不是從來都不會留下超過三天的嗎?可是現在都已經是第六天了耶。
「魑兒呀,這隻貓兒可不同別的貓兒。她可是獨一無二的喲!」
魑兒不明白!主人要留下小貓兒,魑兒就要留下小貓兒!魑兒一切都聽主人的!
「魑兒呀,你給我看好小貓兒。你丫頭鬼精鬼精的,腦子裡一堆叟主意,不好對付!」
魑兒知道!魑兒保證完成任務!
「魑兒呀,小貓兒的人最近正在設法營救小貓兒,本尊最近很忙,恐怕沒有時間來看小貓兒,你記得把她餵得飽飽的,知道了嗎?」
魑兒知道。小貓兒剛才吃了大好的一隻雞,她還分了一半給魑兒。
「魑兒乖,看住小貓兒。本尊要去辦事了!」
魑兒知道!
蕭夢離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正對上一雙蒼青色閃閃發亮的瞳眸,蕭夢離一個凌靈,瞬間清醒過來。看見雪豹,她怔了怔,死機的大腦慢慢恢復運轉,她搔搔頭,納悶道:「小白呀,剛才是不是有人來過?」
雪豹一眨不眨地盯著蕭夢離,一動不動。
蕭夢離甩甩腦袋,暗罵自己一定是發瘋了,否則怎麼會指望一隻雪豹能夠聽懂她的話呢!雪豹再聰明,也不過是動物而矣。動物是聽不懂人語的。
「唉……小白呀,你說我究竟哪裡得罪了你家主子,他要往死裡折騰我?如果只為了一間天勝賭坊,我覺著自己很冤。」
在床上爬了兩步,屁股實在痛得受不了,蕭夢離便又乖乖趴下,對雪豹道:「小白呀,你們家有沒有金瘡藥,借我點使使。」
雪豹「喵嗚」一聲嘶吼,轉身跑出山洞。
蕭夢離正納悶呢,雪豹叼著一個白色小瓷瓶回來,扔到蕭夢離面前,繼續趴在床上盯著她。
蕭夢離拿過小瓷瓶,倒出白色的粉末聞了聞,確實是治療跌打損傷的白藥。「謝了,小白!」先了抹了點在受傷的額頭,後又努力伸長手臂倒在血淋淋的屁股上,痛得她呲牙裂嘴,心裡不住地咒罵:南宮幻雪你不得好死!南宮幻雪你生孩子沒屁*眼!南宮幻雪,別讓老娘抓住你!老娘要把你的鳥切下來喂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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