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靈珊兒都在為柳盈盈與她說的那段話而思索，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子啊。就在剛才，靈珊兒問柳盈盈為什麼會知道她是靈珊兒之後，柳盈盈的那番話，著實讓靈珊兒頗有感觸。
「眼神。就是上一次，你同樣是女扮男裝，來到這裡。」柳盈盈站起身，看向靈珊兒。
「可是當時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是女子啊，怎麼……？」
「你怎麼知道他不知道？他可以感受的到。」柳盈盈停頓了一下，眼神流露出的無奈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那天你走之後，他望著你的背影，那個眼神，從來都不屬於我。」
「可是，他不是已經親口宣告，你是他的女人了嗎？」既然這樣，想必龍夜傾對柳盈盈還是有一點感情的。
「那又如何，那是因為，沒有你。」
柳盈盈此話一出，兩人都沉默了許久。
「沒有我？」
「是的。」柳盈盈點點頭，繼續說到，「那是在你昏迷的日子。二皇子第一次來這裡，我恰好當眾獻舞，我看的出，他當時的情緒很低落，或許只是因為寂寞，當晚，他便向老鴇指名要了我。」
說到龍夜傾，柳盈盈的眼中滿是柔情，「一開始，我們並沒有做什麼，我撫琴，他邊喝酒邊欣賞，可是，他喝著喝著居然哭了出來，他從一開始一小杯一小杯的喝酒變為大杯大杯的喝，很快，他就喝醉了，就是這一晚，他要了我。雖然我是一個下賤的妓女，但是我向來是只賣藝不賣身的，那天，我破了例，只因我第一次見他，便喜歡上了他。
可是，他居然在要我的時候，瘋狂的喊著你，靈珊兒的名字，你知道，當時的我有多麼難過麼？就這樣，我沒有聲張，因為我只不過是一個下賤的女人，我本身，就沒有資格得到愛，我並不應該期待什麼。但是，我真的好不甘心。
又一次，他又醉酒了，從他斷斷續續的話語中，我聽到了你們之間的愛情，說實話，我有剎那間的感動，但更多的，卻是傷痛和折磨，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怎樣面對這份不該發生的愛。
他那麼愛你，你卻要折磨他；我那麼愛他，他卻要折磨我。」柳盈盈苦笑了一聲，「或許，這就是愛，愛情，就是折磨。」
「你那麼愛他，他知道嗎？」不可否認，靈珊兒對龍夜傾的愛，確實沒有柳盈盈的深，至少現在是如此，她不明白，愛一個人，倘若真要如此辛苦，為何還要愛。
「不。」柳盈盈搖搖頭，「知道又怎麼樣，不知道又怎麼樣？」
「怎麼會不一樣？」
「都是一樣的。我和二皇子怎麼會有結果？」柳盈盈的眼眶早已濕潤，一滴晶瑩的淚珠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他的心一直都在你這裡，而且，我們的地位如此懸殊。」
「那又怎麼樣？」靈珊兒似乎已經忘記自己到底是以一個什麼樣的身份在與柳盈盈對話的，她的心裡竟然隱隱為柳盈盈在報不平。「只要有愛就可以。」
「你不會懂的。」柳盈盈拿起手絹，為自己拭乾淚，強忍著保持自己的冷靜，繼續說到，「你從來沒有受過苦，沒有體會過這個世界的殘酷。」
是啊。不管在現代還是古代，不管是從前的安夏還是現在的靈珊兒，都是在家人和朋友的保護下生活，最多是遇到一些個小挫折，但是如今站在她面前的那個看似平凡的青樓女子，她卻要背負著多重的擔子，想來她不會是自願在這紅塵之中生活的，她的苦又有多少人能夠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