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說著老淚縱橫,生了這個不孝之子,她這輩子還有什麼靠頭,要不是老天給了這麼個賢良孝順的兒媳,只怕她這會早就屍骨都寒了。
水雲落沒想到羅菲妃會突然來訪,連忙叫人去加菜,勒老夫人也忙不迭的起來請羅菲妃往座。
「大姐,不用了,我已經用過飯了,你們快吃吧!」羅菲妃扶勒老夫人坐下,讓水雲落不要忙了。
兩個小妾看來了客人,就自覺的帶著孩子們出去了。
「唉,都是那個孽障害的,這些年苦了我的落兒,苦苦支撐著這個家,唉……不知老身造了什麼孽啊!生了這麼個畜生出來。」
老夫人說著老淚縱橫,生了這個不孝之子,她這輩子還有什麼靠頭,要不是老天給了這麼個賢良孝順的兒媳,只怕她這會早就屍骨都寒了。
「大姐,這是他打的?」羅菲妃看著水雲落淒愴的神情,指著她頭上的傷口問道。
「冷先生,我們姐妹命好苦啊,前日大娘她帶回來銀子,一家人本是欣喜的以為這下日子不用那麼緊了,文兒和燕兒也可以上學了,誰知那個沒人性的不知從哪得了殤兒,回來逼著婆婆拿錢,婆婆不給他竟然動手打婆婆,大娘為了護婆婆被他用花瓶打傷了頭,最後竟然掐著文兒的脖子,逼著大娘把銀子給他,那個沒人性全都拿走了,連一兩銀子都沒給我們留下。大娘被打了躺在床上今日才起來。嗚………」小妾秀芝不顧水雲落的阻止,忍不住哭訴起來。
「什麼?簡直是豬狗不如的東西,大姐你不要緊吧?」羅菲妃氣猛的拍桌而起,還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呢。
「謝冷先生垂憐,已經好多了。唉!」水雲落忍著不長歎一聲淚如雨下。
「老夫人,恕在下又要說您不愛聽的話了,如此畜生不如的兒子你要他幹什麼?這樣下去就是大姐賺再多的銀子,也只是供他揮霍而已,您心疼兒子的心是不錯,但也不能拿著你一家老小的命供著他玩嗎?這兩小孫子難道不是你勒家的根苗,那種混帳東西您硬要讓大姐跟他一起受罪嗎?」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您可就要害死你的兩個孫子了,他拿走的那些銀子總有花完的時候,如果沒有了再回來拿,你給什麼?如果他再下手打大姐,失手了怎麼辦,您和兩個小孫子豈不要失去最後的依靠,大姐,你是個有眼見的人,那種陳規陋習你要遵守嗎?休了他你才能真正的撐起這個家,你的孩子才有活路啊!」
「冷先生,我………我………」水雲落難過的痛哭起來,勒老夫人被羅菲妃問的羞愧難言,她知道自己難為了兒媳,但這女子休夫到底沒有先例,勒家怎麼能夠開此前所未有之例啊?那個孽障總還是自己的兒子啊!
羅菲妃見勸解無用,替水雲落難過,這古代的女人三綱五常真是害死了多少人啊?
「好了,大姐,我不再逼你,但我說這些話你一定要好好想想,為了孩子們你也要拿出氣魄來,唉!都怪我疏忽大意了,這些天都沒顧上來看看你,我今天就這帶麼多,你現用著,明日我讓人再送來些,這種飯菜大人吃上一年半載也會缺營養的,何況這兩孩子正在長身體呢,老人家也要好好的補一補了,你看看你瘦成什麼樣了。」
羅菲妃看著臉色發黃的水雲落,真的好心疼啊,竟然忘了自己是男裝,關心的語氣和眼神,讓水雲落和勒老夫人嚇了一跳,老夫人心裡「咯登」一下子,該不是這小子真的看上自己媳婦了吧?雖然那個孽障不成氣,但落兒可是我勒家的人,可不能為了活命再把兒媳婦給搭上了,她猛的咳嗽了一聲,筠兒也看出人家婆媳的尷尬,連忙碰碰失態的羅菲妃。
「啊!怎麼了?」羅菲妃還沒弄清除怎麼回事,反問筠兒。
「呀,」筠兒急的指指她身上的衣服,羅菲妃這才恍然大悟,笑了起來。
「哈哈哈,我忘了,老夫人,水姐姐是個難得的賢妻良母,人又漂亮又能幹,我要是男的我肯定會把她搶過來的。呵呵」
羅菲妃笑的直抽筋,而水雲落的勒老夫人聽的雲山霧罩的,什麼叫我要是男的肯定把她搶過來,呀,他真的有這個心啊,老夫人的臉色變了越來越難堪,而水雲落卻仔細的打量著羅菲妃,死死的盯著羅菲妃的耳朵,臉上出現的疑惑之色,羅菲妃笑的腰都直不起來,聲音變回了女聲。
「呀,難道……難道……你……你是女子?…」水雲落驚愕的站了起來指著羅菲妃,結結巴巴的問道。
「呵呵,水姐姐,不好意思,一直沒告訴你,我不是有意隱瞞的啊,是為了方便出門才做男裝打扮的。」羅菲妃起來告罪。
「啊!這……這……這……冷先生是位………女孩子啊?」勒老夫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這世上她只覺得自家的兒媳已經是個異數了,沒想到今日又看到了一個能幹的女子。
「呵呵,是,老夫人,這下不用怕我搶您的兒媳了吧?呵呵」羅菲妃笑著扶老夫人坐下。
「呵呵,你可真的嚇著老身了,這姑娘可真是調皮的緊哪!」老夫人被羅菲妃問的尷尬的笑了起來。
「水姐姐,你為人和氣又善良,我真的很喜歡你,乾脆你就當我姐姐吧?我無兄弟姐妹,很羨慕人家有姐姐或是哥哥疼愛呢!怎麼樣,你不會嫌棄我吧?」羅菲妃突發奇想,要認水雲落為姐姐。
「怎麼會呢,能有你這樣能幹的妹妹我求之不得呢,只是我怎敢高攀呢?」水雲落聽了羅菲妃的話,真是驚喜萬分,擔心自己高攀不起。
「什麼高攀呀,我也是平頂子老百姓一個,姐姐,你答應吧!」羅菲妃高興的站了起來,拉住水雲落的手叫道。
「好,我高攀妹妹了,從今後,我們就是親姐妹了。妹妹!」水雲落達心感激羅菲妃,原來一直認識他是個男人,有諸多不便,現在可好了,有這樣的妹妹她哪有不高興之理啊。
「姐姐,呵呵,我有姐姐了,筠兒,快過來,見過大姐。」羅菲妃也沒忘了筠兒,這個世上她們兩個又多了一個親人。
「大姐,我是筠兒,是羅菲妃姐救了我。」筠兒含著淚叫了聲大姐。
「噯,好妹妹!原來你叫羅菲妃啊!好名字。」水雲落這才知道羅菲妃的名字。
「呵呵,是,我叫羅菲妃,姐姐以後就叫我羅菲妃吧,不過再外面還是叫我冷先生的好,方便些,呵呵,姐姐,這些銀子你先拿著,明天我就讓人把你們生活用品都送來。」羅菲妃擦拭著喜悅的淚水,把桌上的銀子遞給了水雲落。
「不,不行,這怎麼可能,我不能收你的錢。」水雲落說什麼也不要,這已經是感激不盡了怎麼能再要她的銀子呢。
「姐姐,我是你妹妹啊,姐妹間還有什麼你我之分啊!你看看老夫人的身體弱成什麼樣了,總該補補吧,還有兩個外甥也該上學堂了吧?收下,不准說不,明天我會再送衣物來了。」羅菲妃生氣的說道。
「好,好,我收下,我的好妹妹,嗚……定是我前輩子修的福,今世才遇上了貴人,……啊…哇……」水雲落忍不住悲聲大放,這是這幾年來她第一次這樣放聲痛哭,哭的那樣淒慘,那樣的悲涼,勒老夫人內疚的低下了聲,老淚漣漣。
羅菲妃告辭回到王府,心裡的氣還是無法讓她安靜下來,從來沒見過這樣無恥的人,她請曾雨叫人幫她去查那個敗家子,看看他在哪,想找到他逼休妻,這樣水雲落就不為難了,並準備了所有的生活必需品,又準備了一萬兩銀子,連夜送到了勒家,水雲落說什麼也不肯收,在羅菲妃的再三堅持這才收下。
諸事都順利的進行著,忙忙火火的終於迎來了四月初八的佛誕之日。
白馬寺坐落在洛陽城西,它北依邙山,南望洛水,這裡綠樹紅牆,梵殿寶塔,松柏凝翠,肅穆幽靜,嚴謹有序。
佛誕正日,都想趕上給佛祖上第一炷清香,所以天才朦朦亮,來朝拜的善男信女們就已經等在寺院山門外了,只等寺內做過早課開山門呢。
而此時白馬寺後山小道上,走來幾個男子,個個俊美瀟灑,邊走邊談論著什麼,個子稍低一點的男人,不時的發出笑聲,但那笑聲卻如黃鶯的清脆好聽,身邊跟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小書僮,也是笑靨如花,小道上偶有路人走過,聽到這笑聲,自然猜出這是哪家的小姐或是少夫人跟著相公來拜佛的。
對,他們就是來白馬寺觀賞佛寺的羅菲妃和軒轅殤,小書僮當然是筠兒了,陪著他們的自然還有易了容的曾雨。
為了今天的出行戴不戴面具,羅菲妃跟軒轅殤吵了好一陣呢,最後以軒轅殤失敗告終,就是要帶大家一起帶,四個人隱去了各自的真容,軒轅殤為了能和羅菲妃單獨的遊玩一番,乾脆把帶有王府標誌的馬車都給換了,天還沒亮都悄悄地從王府後門出來走了,府裡的人除了曾總管和幾個負責保護的暗衛知道他們去了白馬寺,其它人一概不知道。
陽光吐露出一絲光亮的時刻,他們到達了白馬寺前。
眼前三道高大的牌坊,就是白馬寺山門,一門三洞,石砌弧券門。羅菲妃對佛教這些東西根本就不懂,以往跟著同學們去玩,也是隨大溜的,她拉著軒轅殤給她講解白馬寺的歷史,還調侃他是義務導遊。
軒轅殤自然是樂得當這個義務導遊了,滿面春風的給她一一解說著,從「山門」開始,說山門就是佛寺的正門,一般由三個門組成,象徵佛教「空門」、「無相門」、「無作門」的「三解脫門」。指著紅色的門楣上嵌著「白馬寺」的青石題刻,說是東漢時期的遺物,白馬寺幾經戰亂毀壞的非常嚴重,這是後來太宗下旨重修的,它和接引殿通往清涼台的橋洞拱形石上的字跡一樣,都東漢遺物,山門左右兩側各立著一匹青石雕馬,相傳漢明帝劉莊夜夢金人,遣使西域拜求佛法,三年後,漢使同西域高僧用白馬馱載佛經、佛像返回洛陽,漢明帝親自迎接。第二年,在洛陽西雍門外建起了寺院,為銘記白馬馱經之功故名白馬寺。
早課結束的鐘聲響起,山門外的人們開始騷動,大門打開的那一瞬間,人潮竟然把開門的小沙彌擠的連連倒退,要不是後面的和尚拉他躲開,只怕要被這些人給踩在腳下了。
羅菲妃他們直等到這一波人全都進完了,這才慢慢的踏入山門。
白馬寺是南北向建築,由南向北,依次排列沿中軸線的幾大殿,宏偉神聖,天王殿、大佛殿、大雄殿、接引殿、清涼台、毗盧閣、放生池,整個寺廟佈局規整,風格古樸。園內古樹成蔭,落英繽紛,增添了佛國淨土的清淨氣氛。
軒轅殤介紹完寺內的建築後,他們又來到了西域高僧攝摩騰和竺法蘭的墓前,羅菲妃仔細聆聽著這來至佛國的傳說。
天色大亮,來上香拜佛的人越來越多,大雄寶殿外的銅鼎插滿的粗大的佛香,煙霧繚繞,佛誕節的第一項程序浴佛就要開始了,宏大的鐘聲迴響上白馬寺上空,連響108下,軒轅殤告訴羅菲妃,這就是著名的「馬寺鐘聲」,羅菲妃閉上雙眼靜靜的聆聽著,因為軒轅殤說這樣能消除心中一切煩惱。
四人跟隨大眾一起取聖水淨佛、跪拜、上香、浴佛恩,最後是放生,軒轅殤和羅菲妃他們早早的將買的了金魚放入放生池裡,聽高僧唱過佛經後,便擠出了人群。
太多的人吵吵嚷嚷的,羅菲妃一心想著參觀這千年前的中國第一古佛寺,便拉著軒轅殤往大殿走去。
殿外人潮湧動,但大雄寶殿內這會人卻少了很多,大雄寶殿是白馬寺的正殿,大殿正中坐蓮花座的是釋迦牟尼像,左側為東方琉璃世界的藥師佛,右側為西方極樂世界的阿彌陀佛,佛祖兩側是十八羅漢,造型生動、栩栩如生,羅菲妃臉上的表情簡直比十八羅漢還豐富,時不時的還學著佛像的臉譜,引的軒轅殤忍俊不禁,轉了一圈來到了釋迦牟尼像前,軒轅殤拉著羅菲妃一起下拜,各自祈求佛祖保佑對方,平平安安快樂永遠。
拜別大雄寶殿,幾人出了大殿往後現的接引殿走去,剛離開大殿門口就走進幾個人來,一位中年美婦,身邊陪著一位美如天仙的姑娘,兩個小丫環緊跟其後,那位天仙似的姑娘無意,看到一個遠去的背影,她的心猛著一動,美艷的俏臉上生出一絲欣喜之色,急走了幾步追至殿後門,正好看到那熟悉的背影回頭跟身邊的人說笑,姑娘的美眸裡的欣喜之色,頓時溢滿了失望之意,隨後便回到殿前,飄飄下拜,祈求佛祖保佑自己的婚事順利,讓王爺早日來迎娶自己
這位姑娘就是陳御史的千金,軒轅殤的未婚妻陳紫依,她今天也來拜佛,還有一個原因是她的母親是個佛教信徒,聽說今天有高僧要講經說法,她是陪著母親來聽佛法的。
剛才她看到了背影還以為是自己的未婚夫誠王爺,卻沒想到是自己認錯人了。
大雄寶殿外,鐘鼓起鳴,僧眾們高唱佛經,繞著盤膝而坐的善男信女們,木魚聲聲過後,白馬寺的朝結大師請出了雲遊至此的無因大帥,給大家講經說法。
陳紫依和母親拜過佛祖之後,聽到了頌經聲,便急忙來到了院外,因為陳夫人是白馬寺的施主,常年供奉香油錢,見陳家母親到來,便在無凡大師座前不遠給設了蒲團座,請她們入座聽法。
高高的法台上,端坐著一位慈眉善目長著一把白鬚白眉的老禪師,手持念珠口講語:
佛之所說有隨自意語、隨他意語、隨自他意語之三語。佛語法門經以無身無身行、無口無口行、無意無意行、非行非非行、非謗非不謗、不生不起、無想無處、無往無沒、非寂非行。
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於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
佛又云: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間萬物皆是化相,心不動,萬物皆不動,心不變,萬物皆不變。
陳紫依的心根本就不在這裡,一心想著那個熟悉的背景,雖然不是他,但今天這樣的大日子,他一定會來的,陳紫依悄悄地告訴母親自己到後面轉轉,一會兒到大殿門前來會合,陳夫人也知道這樣枯燥的佛經一個女孩子怎麼可能坐的住聽啊,點頭答應,讓她快去快回。
陳紫依帶著兩個丫環一路朝清涼台走去,這裡有接引殿,後面還有毗盧閣,她想也無心看佛院的風景,只是在人群中尋找著。
出了接引殿,陳紫依隨著人潮往後院走去,瞅了半天也沒再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滿臉的失望,櫻唇微微一張,長長的歎了口氣,纖足輕輕的跺了一下,發洩著心中的鬱悶
出了接引殿,陳紫依隨著人潮往後院走去,瞅了半天也沒再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滿臉的失望,櫻唇微微一張,長長的歎了口氣,纖足輕輕的跺了一下,發洩著心中的鬱悶。
而她一點也沒感覺到自己從離開講經壇就有一直有人盯著,到了接引殿後,又多了三雙眼睛,她轉身再往後走時,那幾雙眼睛便消失了。
而此時的羅菲妃和信,已經逛到了毗盧閣,這裡古柏掩映,雄偉壯觀,供奉的是毗盧遮那佛及文殊菩薩、普賢菩薩,並稱為;華嚴三聖;。
他們逛過了毗盧閣的正殿,又游到了兩側的配殿,東配殿供攝摩騰,西配殿供竺法蘭兩位當年白馬馱經而來的高僧的塑像。
「我們去看舍利塔吧!」羅菲妃遊興正濃拉著軒轅殤往釋迦牟尼舍利塔走去。
「主子!有人找!」一直跟在後面和筠兒一起走著的曾雨,忽然看到了一個身影,正朝自己打手式,他明白那是什麼意思,急忙叫住了要離開的軒轅殤。
「嗯?」軒轅殤看著曾雨,這裡有誰會找自己。
曾雨在軒轅殤的耳邊嘀咕了幾句,軒轅殤笑著對羅菲妃說道:
「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噢,那你去吧!」羅菲妃見曾雨這麼神秘,一定是有自己不能見的人來找他吧,乖巧的點了點頭應道。
「嗯,別走開,我馬上回來。」軒轅殤怕羅菲妃好動走散了,不放心的安頓呢。
「咦!你好囉嗦哦!大叔!」羅菲妃笑著調侃軒轅殤,四人哄然而笑。
羅菲妃等的無聊,正清風吹來陣陣的花香,羅菲妃聞香尋路,來到了一處院落,院內外的數株巨大的玉蘭樹,紅、白玉蘭千花萬蕊,皎潔秀麗,玲瓏剔透,綴滿在新葉未生的枝幹上,碩大的花朵,晶瑩璀璨、艷美多姿。花香沁人心脾。
晨光正好照射在帶著晨露和薄薄的淡霧的玉蘭樹上,折射出五彩霞光,令人恍若仙境。
羅菲妃幾步跑了過去,她伸手拉下樹枝,嗅著玉蘭花蕊中的那一份馨香,那神情似乎是沉醉在那一抹沁香之中。
而此時,小院禪房裡盯著她的幾雙眼睛,卻看到了另一番影像,是羅菲妃站到樹下的那一刻,鄒身散發出五彩霞光,遠遠望去如身披霞光飄然下凡的仙子,那幾雙眼睛瞬間溢滿了驚訝之色。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院內正房的門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一位老和尚,定睛注視著羅菲妃,而後打了個佛手說道:
「女施主,霞光照身,末不是上仙蒞臨小寺?!」
「嗯!大師你是在說我嗎?」
羅菲妃聞聲四處看看,這裡沒有別人啊?筠兒還在後面沒跟來呢!難道是在跟自己說話?她指著自己的鼻子不確信的問道。
「正是!」當老和尚對上羅菲妃那雙眼睛時,原有的一絲疑慮也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驚訝和欣喜。
羅菲妃驚愕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自己從會易容後,連軒轅殤這樣跟自己接觸最多的人都認不出來,這個老和尚怎麼一眼就看出來呢?
「女施主,請進!」老和尚滿眼含笑的點頭道。說罷轉身進屋,羅菲妃心裡疑惑又奇怪,不由自主的跟了進去。
「女施主自異域來此多時,老納百尋不見,今日得見實乃萬幸也!雲霧峰天降異相,女施主可還記得來時的落腳之處?」
老和尚挼了一下自己長長的白鬍子,盤膝坐在了塌上了蒲團上,羅菲妃轉著圈的看了看室內,簡單的幾件桌椅,靠南牆擺放著一個佛龕,其它處擺的都是佛經,東邊有暖閣,應該是老和尚的寢室,她仔細的聽了一下,似乎有微弱的呼吸聲。
「啊!!!呵呵,那個大師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有朋友在外面等著,找不到我他會著急的,告辭了。」
羅菲妃沒等仔細去聽那呼吸聲,就聽到老和尚說的話,驚出一身冷汗了,自己來自外花花,誰都不知道,這個老和尚怎麼知道的,她怕這個秘密被人知道發,把自己當妖怪的看,定了定忙亂的心神,裝做聽不懂老和尚說什麼,打了個千轉身往外走去。
「女施主雙目靈透,慧根不凡,隨心、隨性、隨緣,上天注定之事,這世間雖無幾人知曉,但星相之數還是有人能看的懂的,女施主也無須隱瞞,前世種善因,今世得善果!」
老和尚靜靜的看著羅菲妃,手中的念珠輕輕的撥動著,他看出羅菲妃心裡的害怕,出言點化她。
羅菲妃聽到那個前世種善因,今世得善果,這個話好像在哪聽說,可是自己就是想不起,腳步自然的停了下來,不可置信的問道:
「大師怎麼知道我的女的?」
「女施主鳳骨仙韻霞光護體,就算不露真容,也難掩飾施主上身的那份風華超然的仙韻!」
老和尚一雙精光閃閃的黑眸,像是在穿透要羅菲妃眼底深處,像是要看透她的靈魂一樣。
羅菲妃聽了這些話心反而靜了下來,心裡暗思著,看來這個老和尚是個道行高深的人,說不定他能有辦法把自己送回現代去,有了這個想法,她從懷裡取出藥瓶,倒出一滴來在臉邊輕輕的摸索了一會,慢慢地她的臉色變的蒼白無色,羅菲妃低頭再揚起臉來,那張充滿自信、活力四射清麗絕美的容顏,出現在老和尚的面前,老和尚黑眸微閃,劃過一絲亮光,點了點頭。
「女施主,既來之則安之,女施主穿越花花來到這裡,只為尋找命中的良人,如今良人就在眼前,女施主胸懷濟世安邦之才,且安心的協助你的良人拯救天下蒼生吧!」
老和尚好像會讀心術似的,羅菲妃腦子裡想什麼,還沒等問人家就說出來了,羅菲妃驚駭的看著老和尚,一時說不出話來,老和尚竟然連自己找到了今生的良人都算出來了!厲害呀!!!
嗯!對了,「尋找命中的良人」這句話誰對我說過呢?羅菲妃忽然腦子裡閃出一個模糊的影子來,是誰曾經說過這麼一句來著?
「天降大任與女施主,十八年來施主所受之苦都是一種磨礪,如今回到這裡,在這亂世之中自當是游刃有餘。然,女施主雖有天命在身,但此生情路坎坷,前世的恩恩怨怨,今生會糾纏不休。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間萬物皆是化相,心不動,萬物皆不動,心不變,萬物皆不變。情愛之事都在你的心中,命中注定的的情緣任它萬般亂事纏繞,只要你的心依然相信他,一切自會有命數所定。切記!切記!」
老和尚自管自說,不去理會給羅菲妃的想法,又是一通佛語禪機。聽的羅菲妃驚訝萬分,這老和尚怎麼連自己的身世都知道的這麼清楚啊?只是他說的什麼前世恩怨自己聽不明白,但老和尚說的句佛語,她倒是聽明白了。
倏地,腦海裡出現了軒轅殤對自己的種種寵愛與關心,她的心泛起一股暖意,是的,自己相信他,他就是自己這輩子要相守一生的人,絕對不會去懷疑他,想到這裡,她堅定的對老和尚說:
「大師真是佛法高深啊!令小女子萬分敬佩,正如大師所說,命由已造,相由心生,我的命運自然掌握在我手裡,我雖然不太相信什麼前世之說,但自己穿越花花的事讓我不能不相信。我不知道前世的種了什麼善因,也不知道前世跟誰有什麼仇怨,我只知道現在,我找到了我今生的所愛,我就會全身心的去愛他,守護他,不會讓任何人來侵犯我們這份得來不意的愛情。」
「施主果然與眾不同,施主的這份執著雖令人欽佩,但也會給施主帶來煩惱,何不入鄉隨俗呢?」
老和尚聽了羅菲妃一番大膽的愛情論,驚訝的一雙老眼突睜,雖然佛前無男女之分,但這麼直言不諱的談論情愛之事,就是男子也不敢說的出此的露骨,老和尚心裡在想,她的家鄉到底是個什麼樣子,女子都這麼大膽嗎?她這個思想在這裡會遇到很多麻煩的。
「呵呵,大師此話差也,佛祖面前不是講眾生平等嗎?連一隻螞蟻都看作與人平等,那為何男女就不能平等呢?大師所說的那個俗字豈不是與佛法背道而馳了?佛講眾生平等,男女之間的情愛相對也是平等的,為何要要求女子從一而終,男子卻可是三妻四妾呢?大師雲遊四海,民間或是官宦富貴之家的那種妻妾明爭暗鬥想來見過不少吧?」
羅菲妃這句一出,老和尚徒然目光如炬,他沒想到羅菲妃把佛法這樣的理解,更不明白這小小年紀的她怎麼會對情愛之事有如此的見解!
而羅菲妃卻依然笑靨如花,言語激昂,因為這是關係到她和軒轅殤的愛情,她要讓這古代的高僧聽一聽現代人理解的佛法。
「大師想想,如果這世上,男女平等遵守一夫一妻制度,那,何來的明爭暗鬥呢?還有娶那麼多的妻妾有什麼好處,只能帶給女子無盡的傷害和痛苦,男子也不見得就幸福,多妻的家庭中,男人恐怕也從來沒有得到過真正的愛情,眾多的子女各懷心事,家庭哪裡來的安寧可享啊?而他們也享受不到愛情給男女雙方帶來的那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相思和幸福、還有那種心靈相通的感應吧!」
「說到煩惱,愛情本來就是一種煩惱,有甜也有苦,有恨也有愛,那樣人生才能活的有滋有味啊!如果連自己的愛都不敢去守護,那這一輩子不就白到世上走一趟了嗎?呵呵,不管怎樣我要的就是這個世上獨一無二的愛。」
羅菲妃知道自己的話嚇著老和尚了,這裡的佛也是千年老古董,自然不明白現代人的愛情觀了。
「阿彌陀佛!施主慧根獨具見解非凡,世間佛緣廣大,參禪悟禪之人不泛其多,能有施主這樣的慧根者卻是鳳毛麟角,施主天命在身不能入我皈依我佛,真乃憾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