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妃見天烽帝一杯接著一杯的喝,怕他傷到龍體,便嬌笑著搖搖天烽帝的胳膊建議道。
「噢,是陳御史之女,陳紫依嘛?哀家可聽說她是京城第一才女啊!錦妃把侄女藏的嚴實,都不帶進宮來玩!」
太妃接著話茬兒說道。
「這娘娘您可冤枉臣妾了,您有所不知,我這侄女喜歡江南的景色,小時候去過一趟外祖母家就不願回京都了,這些年來,大都在江南住著,這不去年三月去了,一住就是幾個月,這次是聽聞我嫂子身子不好,才趕回來的。」
錦妃解釋著侄女沒有進宮請安的事。
「噢!難怪沒見陳愛卿帶她進過宮呢,那就請陳小姐為大家彈奏一曲吧!」
天烽帝見錦妃力薦自己的侄女,自己也早有所聞陳炎之女生的傾國傾城,詩詞歌舞,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端莊大方,性情溫婉,正好今日見識見識。
「能為陛下和太妃娘娘獻藝是小女的榮幸,臣尊旨!」
陳御史不知表妹為何要讓女兒獻藝,他也一直為表妹在宮裡的處境而擔心呢,她不能生養,往後要依靠誰人過活,天威難測,不知哪天就失寵了呢。今天她讓女兒出面,難道是有意讓女兒嫁入皇家?暗思著的陳御史,看看遠處朝瞅著自己求主意的夫人,然後對她點頭示意,讓女兒好好表現吧。
宮女搬來桌椅放在場中央,桌子上面放著一把琵琶。
眾人引頸望去,都想一睹這位傾城傾國的京城第一才女,因為陳紫依很少在京城住,大部分人都沒有見過她。
但見女眷中走出一位婷婷少女,身姿婀娜,容貌絕美,一襲淡粉色寬袖衣裙,腰間裹一道白色腰圍,腰圍上用紅色錦絡繫了個狐結,錦穗兒長長的飄在一邊,與腰胯間系玉珮的白色錦絡一左一右隨著輕風而微微的飄動著,寬大的袖口上各繡著一對飛舞了狐兒與腰間的紅狐也相映襯著。
如墨染就的秀髮,綰了一個浮雲髻,上插一隻珍珠步搖,另一邊插著一隻景藍包金釵,下面輕輕的睡著一朵小絨花,兩隻元寶耳上帶著一對相同的景藍包金墜,一雙清靈明亮的大眼睛,睫毛向扇形一般的散開,在主人的眨動下,忽嗖嗖的閃動著,嬌俏的小鼻子,櫻唇粉嫩透亮,肌膚欺霜賽雪,行動如同楊柳扶風,輕盈漫妙,自她一出場,就聽到一片吸氣聲,可想大家對她的驚艷成度了。
「臣女陳紫依參見皇上,參見皇太妃娘娘,參見皇貴妃娘娘!」陳紫依輕輕下拜,黃鶯般的清脆的聲音想起。
天烽帝也不驚為之動容,好一個傾城傾國的佳人啊,忙免禮平身。
「喲哦,看這孩子長的可憐見的,真是讓人心疼啊。過來讓哀家看看。」皇太妃見陳紫依長的如此的絕美,且又端莊不失大方,達心眼裡喜歡她。
「謝太妃娘娘垂愛!。」
陳紫依起身大方的走到太妃面前,輕輕下蹲,讓太妃看著自己。
「嗯,就是俊,錦妃,你這侄女可是把你比下去了。」太妃笑著瞅了一眼錦妃說道。
「呵呵,看太妃娘娘說的,臣妾年輕的時候可比她漂亮,您說是吧,皇上。」錦妃故作吃醋的樣子,拉著皇上撒嬌。
「呵呵,愛妃吃晚輩的醋,可有失體面哦!」天烽帝溺愛的拍了拍錦妃的手笑著說。
「太妃娘娘謬讚了,臣女蒲柳之枝,怎敢與娘娘相提並論。」陳紫依小聲告罪,語氣溫柔之至,且又恭謙有禮,讓天烽帝不住的點頭暗稱,是個不張揚的孩子,看來陳炎把女兒教的很不錯啊。
「請太妃娘娘點曲。臣女獻醜了。」陳紫依鞠躬請旨,且又不卑微扭捏造作,太妃越看越喜歡,便笑著說:
「陳小姐有第一才女之稱,自當是才藝驚人了,就撿你喜歡的吧!」
「太妃娘娘過講了,臣女這就奏來!」
陳紫依屈膝一躬,慢慢的朝場子中央放琵琶的桌前走去。
「嗯,不愧是京城第一美女,氣質就是不同,直得一觀哪!」兄弟幾個正喝酒呢,晉王天澈衝著場子裡的陳紫依說道。
「七哥哥,她沒有你好看。」
九皇子天鴻看看陳紫依,又回頭瞧瞧自己的哥哥,滿認真的說道。
「你找死啊!」天澈今晚被這個啥也不懂的傻小子給氣的要爆炸了。
「哈哈哈,呵呵」幾兄弟又是一通好笑。
「四弟,你還沒有成親吧?這陳小姐可是炙手可熱啊!」三王子盯著陳紫依兩眼放光,嘴裡卻拿軒轅殤說事。
「哼呵!」
軒轅殤淺笑一聲,掃了一眼中央的少女。
「叮叮咚咚!」樂聲響起,似春日的陽光普照大地,萬物復甦,清風徐徐,似翠然琳琅的玉竹隨風而動,清顫著林間凜然清潔的白雪,清新流暢的旋律、活潑輕快的節奏,生動地演義出冬去春來,大地復甦,萬物向榮,生機勃勃的初春景象。
陳紫依的琴藝的確不凡,歡快的琴聲吸引的大家全神貫注,一是因她的容貌所傾倒,二是為她的琴藝所折服。
一眾等人聽的如癡如醉,陳御史輕輕的挼自己並不長的鬍鬚,自豪的看著女兒。
只有一人卻因聽到了這琴聲走了神,思緒飄向遠方,曾幾何時也有一個絕美可愛的女孩,有著比她更高的琴藝。
軒轅殤聽到琵琶聲的那一瞬間,腦裡忽的就浮現出一個身影來,嬌憨調皮,楚楚動人,梨花帶雨,還有那足以與這陽春白雪媲美的梅花三弄曲子………
羅菲妃啊!……
軒轅殤心中痛呼一聲,輕輕的閉上了眼睛,緊咬著牙關,再次睜眼時,暴射出足以把高坐在台上的那個女人給殺死千回的寒光來。
臉色一下子凝結了,手中的酒杯不停的轉動著,猛的灌了一口酒讓自己鎮定下來。
琴聲在最後的一個音符飄出來緩緩停下,半天了一點動靜都沒有,最後還是皇上帶頭拍起手來,掌聲久久不息,大讚陳紫依色藝雙絕
琴聲在最後的一個音符飄出來緩緩停下,半天了一點動靜都沒有,最後還是皇上帶頭拍起手來,掌聲久久不息,大讚陳紫依色藝雙絕。
「陛下,臣有話想請教陳小姐!」
宮廷主管奏樂的太樂令站起請旨。
「哦!太樂令聽過此曲嘛?」天烽帝也是個懂音律的人,陳紫依此曲一出,他就知道不凡了。
「回稟陛下,臣隱約聽家師提過已經失傳以久,春秋時期的《陽春》與《白雪》曲,臣疑此曲就是,想請陳小姐證實一下。」太樂令躬下拜,對天烽帝稟奏道。
「哪就請陳小姐給大家解說一番吧!」天烽帝也想聽聽是不是真的。
「臣女尊旨!太樂大人,請教不敢當,小女也只知皮毛而已。」陳紫依謙虛的微微一笑,而後娓娓道來:
「如太樂大人所說,此曲正是《陽春白雪》。相傳春秋時期晉國的樂師師曠或齊國的劉涓子所作。而當時的分為《陽春》和《白雪》是兩首樂曲,《神奇秘譜》在解題中說:quot;《陽春》取萬物知春,和風淡蕩之意;《白雪》取凜然清潔,雪竹琳琅之音。quot;,不知道小女說的可對,大夫。」
陳紫依講完輕輕朝太樂令屈膝,以表尊敬之意,讓所有的人都為她持才不視傲而贊服。
「陳小姐學識淵博,可否再請解說一下這陽春白雪的出處呢?」太樂令想在為難一下陳紫依,便問到,現今世上因為這《陽春白雪》失傳,已經沒有幾個人知道它的出處了。
「太樂大夫過講了,小女愧不敢當。小女曾聽恩師說過,這陽春白雪的典故來自《楚辭》中的《宋玉答楚王問》一文。
楚襄王問宋玉:
「先生有什麼隱藏的德行麼?為何士民眾庶不怎麼稱譽你啊?」
宋玉說:
「有歌者客於楚國郢中,起初吟唱quot;下里巴人quot;,國中和者有數千人。當歌者唱quot;陽阿薤露quot;時,國中和者只有數百人。當歌者唱quot;陽春白雪quot;時,國中和者不過數十人。當歌曲再增加一些高難度的技巧,即quot;引商刻羽,雜以流徵quot;的時候,國中和者不過三數人而已。」
最後宋玉的結論是:
「quot;是其曲彌高,其和彌寡。quot;意思是說quot;陽春白雪quot;等曲子越來越高雅、越複雜,能和唱的人自然越來越少,即曲高和寡。」
「當然宋玉與楚王的這番討論的目的並不是談論歌曲本身,而是強調雅與俗的巨大差距,也是為自己的才德不被世人承認而辯解。」
「後宋玉進而說:「鳥有鳳而魚有鯤」,自然非凡間俗物可比。宋玉說,quot;非獨鳥有鳳而魚有鯤也,士亦有之。quot;最後,宋玉引出了自己的結論,即quot;夫聖人瑰意琦行,超然獨處;夫世俗之民,又安知臣之所為哉?quot;宋玉的意思是,但凡世間偉大超凡者,往往特立獨行,其思想和行為往往不為普通人所理解。」
陳紫依不急不緩的講說著,解釋完畢後頓了頓屈膝對太樂令道:
「不知小女可有說錯之處,還請大夫指證。」
「陳小姐一席話,使本官茅塞頓開,陳小姐真不愧是京城第一才人啊!無所不知啊,本官佩服之至啊!不知是哪位高人教出如此之高足啊?」
太樂令聽後不住的點頭,對陳紫依大加讚賞,便問了她的師傅,這個人一定是位高人,不然怎會有這麼高藝能的徒弟呢?
「謝太樂大夫的謬讚,小女實不敢當,家師琴聖秦無言。」陳紫依在道出琴聖的名字後,所有的一又是一片唏噓聲。
「原來是隱居多年的琴聖關門弟子啊,難怪琴藝如此之絕美!陳小姐真是好福氣啊。」
太樂令一聽驚訝的嘴都無法合住,陳紫依所提到的琴聖,那可是天烽大陸上琴藝絕頂的人物,他的琴藝已經達到了心琴合一的境界,只是後來為情所困,隱世不出了,沒想到這陳炎竟然能為女兒請到他當師傅,真是不簡單哪!
「陳小姐所說的可是三十年前藝驚五國的秦無言?」天烽帝也驚訝的問道。
「回皇上的話,正是。」陳紫依為有這樣的師傅而自豪,這是天烽大陸上多少名門子弟所求不到的機遇呢。
「哈哈哈,難怪陳小姐如此出眾哪,陳愛卿可費了大功夫了。」天烽帝心裡忽然有了疑問,陳炎難道是為了讓女兒出宮才費了這麼大功夫?便假借誇獎拭探一下。
「回皇上的話,這可不是臣能請的動的人物,拜師之事完全是小女個人的機遇,臣到現在也沒見到過這位琴聖呢。」
陳炎一聽忙起身解釋,這皇上該不會認為我要攀龍附鳳吧?
「哦?愛卿沒見過他?」
天烽帝有些不相信,所有的人也在疑問,都想知道這位琴聖是怎麼收陳紫依為徒的,有沒有可能讓自己的兒子女兒也去拜師啊。
「啟稟皇上,臣女拜師完全是偶然的,十年前,臣女到姑蘇外祖母家小住,與舅母一起上寒山寺進香,寺中的主持與家師是好友,他們談經說法,家師一時性起,彈奏了這曲《陽春白雪》,琴聲吸引了臣女,臣女情不自禁的喝彩,家師問臣女懂琴,便讓臣女彈奏了一曲,家師說與小女有緣,就此拜師,可家師性情乖舛,不願讓別人知道此事,也不准臣女告訴家人,直至前年,家師仙逝,臣女才告訴爹娘拜師之事。」
陳紫依說到拜師之事,不盡臉上露出自豪的笑容,引的在坐之人,為之傾倒,看到錦妃盯著自己,馬上端正姿容,為自己剛才不慎的行為而自惱。
「陳小姐才貌出眾,師承名家,琴藝絕倫,陳愛卿真是好福氣啊!」天烽帝高聲朝陳炎讚道。
「謝皇上讚賞,老臣/臣女不敢當!」陳炎和陳紫依同時下拜,謝過皇上。
天烽帝和太妃都賞了陳紫依,什麼玉器首飾,還特意賞賜了一把珍貴的鳳尾琵琶,陳紫依謝恩回坐去了。
「皇上,這陳小姐真是蘭心惠智啊!」皇太妃端著杯子朝孫子們那邊看了看,轉臉對天烽帝說道。
「嗯,母妃說的是,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女子。」天烽帝明白太妃問的意思,此事自己還得慎重些才好。
「錦妃,這陳小姐可有定親?」
太妃可不是這麼想的,她要給那個可憐的孫子找一門好親事,這可不能錯過了,所以急不可耐的詢問起人家有否婚約。
「回娘娘話,還沒有定親,小時候在天安寺遇到過一個僧人,說她不宜過早成親,所以家兄這些年就沒有張落過她的婚事。太妃娘娘可是有好人家給她指婚?」
錦妃多靈透的人啊,當然早就聽出太妃的意思了,她沒有直接提出讓太妃指婚,而是繞著彎的問太妃是不是有人選了,見自己的想法就要實現了,滿面喜悅的急切的看著太妃。
「哈哈哈,母妃真是個急性子,今日不是說婚事的時候,等過了祭祀後再說吧!」
天烽帝暗自笑錦妃,滑頭一個,但此事不能草率從事,殤兒的婚事他要請大祭師看過天意才能定奪,而且,身邊的伊妃和容妃如果知道太妃有意把陳紫依給殤兒指婚,恐怕又得生出一番是非來,忙在暗中碰了一下太妃的胳膊,阻止了錦妃和太妃的話。
「嗯,嗯,就是,看哀家這個老糊塗,一高興什麼正事都忘了,以後再說。」太妃明白天烽帝的意思,連忙打哈哈哈。
錦妃雖然知道是什麼意思,但話就到嘴邊了,遺憾的輕咬了一下櫻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