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羅冰獄裡,殺人是不犯法的,人人習以為常,都不會在意誰的死活。
這裡,本來便是殺戮的世界。
夙拂曉把吼得聲嘶力竭,昏死過去的月錦帶回了屋子,那些屍體都放在原處沒有搭理,夙拂曉知道,自然有人會解決的。
在這裡,生死靠自己。規則簡單而殘忍。
把月錦安置好,並用精神力和鵺歌空對話,「人我帶來了。接下來他醒來變什麼樣,就看你了。」
鵺歌空懶洋洋道:「知道了。」
抬眼看了屋外一眼,鵺歌空接著問道:「你什麼時候,就認識了這麼個麻煩?」
夙拂曉想到屋外徘徊的人,面色漠然,淡淡道:「你又什麼時候,對我的八卦感興趣了?」
「你喜歡他,又討厭他。」鵺歌空懶懶指出夙拂曉心中之念。
喜歡他義無反顧地愛上她,又厭惡他一開始因她的面容而羞辱她。
兩種矛盾的感情糾纏在一起,難捨難分,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
「可惜,不是愛,亦不是恨。」
夙拂曉面上一凜,抬頭惡狠狠地瞪了他很久,這才別過頭,冷然離去。
「我去給他找吃的。回來別忘記把約定好的東西給我。」
夙拂曉轉身,忿忿地打開門,拂袖而去。
「臭丫頭。」鵺歌空看著她的背影,無可奈何道。
腦子裡就只知道惦記著從他身上撈各種各樣的典籍好處,然後可以迅速強大。
可憐他堂堂一代天驕之子鵺歌空,卻被一個小丫頭時時利用。
唉……世道不善啊。
鵺歌空故作歎息地搖頭,看她走了,這才低頭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少年,少年的樣貌極其清秀,甚至清澈得像一朵不食人間煙火的蓮花,可惜,現在被人生生地拔起,扔進了世俗紅塵中,沾染了黑暗和污穢。
鵺歌空輕輕撫摸上他的臉,輕聲惆悵蒼涼地歎息,「原來她的孩子,都這麼大了啊。」
往事如煙亦如風啊。
……
夙拂曉走出屋子,站在不遠處的帝雲修便轉過頭來看她,夙拂曉冷冷地掃過去,看都懶得再看,轉身就走。
「哎……」帝雲修猶豫了一下,朝著她冷冰冰的背影輕呼道。
夙拂曉不理他,自顧自地開始搜索屋子,找剛剛死掉那幾個人留下的房間,看他們的樣子,是這裡混了很久的,自然有資格住在這裡,肯定等級比她高,食物肯定也比她多,既然人沒有了,食物當然不能浪費。
她分得的食物自己吃了一點,其他的都被肉滾滾那個貪吃的傢伙連著盤子給吞了。
月錦這麼虛弱的身子,就算醒來也肯定餓得半死,需要食物補身,不找點準備下怎麼能行。
既然都惹上這個麻煩救了,也許了他諾言,那麼就得負責養活他了。
身子不好的時候她自然負責讓他活著,不過等他大好起來,那麼,吃的住的就只能靠他自己的能力來搶奪了。
夙拂曉都是靠聽呼吸聲來判斷裡面有沒有人,客棧太大,找了好久也沒找到那幾個傢伙呆的地方,耽擱太久,夙拂曉剛剛被鵺歌空堵到的火氣也給提上來了。
「你跟了我那麼久,還不夠嗎?」這個男人,真是奇怪,夙拂曉被許做他的未婚妻他不要,蘇暗夜討厭他他卻愛得死去活來,現在的御蒼穹不鳥他他又死纏著不放。
他到底想幹什麼?!夙拂曉頭也不回地冷哼道。
「我……」帝雲修自己都不明白他現在在幹什麼,「我只是覺得,你很像一個人……」
「抱歉,我以前從來沒見過你,你認錯人了。」夙拂曉語氣淡淡道:「現在說清楚了。也請你以後沒事不要跟著我。
在這個世界裡,沒有朋友,只有敵人。有一天,也許我們也要兵刃相見,活著的永遠是最強的那個。」
夙拂曉說完,便大步往前走。
「月錦呢?有一天,你會殺了月錦嗎?」帝雲修不惱不怒,對著她喊道。
夙拂曉腳下一頓,冷笑一下,救了的人可不是用來自己殺的,懶得搭理這個莫名其妙的白癡,繼續往前走。
帝雲修看著她的背影,冷漠又疏離,似乎懶得和他有什麼關係,逃的那般快。
想也不想,就跑過來,迅速轉到她的面前,定定的,望著她那掩藏在面具之下的眼睛,淡雅一笑,他輕聲問道:「有一天,能不能為了我,摘下你的面具?」
夙拂曉看著溫柔輕笑的他,突然想起,曾經有一段日子,他也曾對蘇暗夜這樣問過,能不能讓他看看面紗下的臉。
似乎,從頭到尾,他們之間,都因為戴著面具對待彼此而疏離,兩個人的靈魂,也因此無法靠近。
「我的面具,不為你而戴,也不會為你而摘。」兩人對視,夙拂曉嘴角上揚,一字一頓地認真回答。
聽到她冰冷絕然的回答,帝雲修愣了愣,隨即放開她,退後幾步,在火紅色的月光下無奈苦笑道:「你連語氣都和她那麼像,冰冷絕情,不留餘地。」
他真的那麼惹人厭惡嗎?
自從遇到那個女人,他的人生,他曾經那被奢華和虛偽的高貴築造而成的世界全都崩塌,潰不成軍。
沒想到,一而再再而三地遇到,和她一樣厭惡自己的人。
這一剎那,帝雲修的表情有些哀傷,哀傷得整個人都在紅色的月光下變得朦朧透明。
「你……」夙拂曉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說什麼,轉頭就走。
這樣哀傷的他,她也沒辦法安慰,能給他安慰的人,也不該是她。
「哎,」帝雲修突然拉住她的手,夙拂曉嚇了一跳,霍然回過頭,愕然地看向他,他笑笑,淡淡道:「這裡我比你熟悉,我知道那幾個人的住處,我帶你去吧。」
帝雲修輕聲說完,便放開她的手,繞到前面去帶路。
夙拂曉呆呆地站在那,手指上似乎還有他的餘溫,這不是他第一次和前幾次不一樣,沒有厭惡,只有……愕然。
她剛剛被他嚇到了。
在修羅冰獄的他太陌生,陌生得讓她有些無措,沒辦法用原來態度來對待他。
夙拂曉跟上去,低垂的頭下,眸中目光變得很複雜,可是一抹疏離慢慢瀰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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