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歡歡不會離開我的!你說謊,我有好好保護歡歡的,他是不會離開我的……」幼璃撕心裂肺地哭著,抓破了床單,她的眼睛折射出嗜血的光芒。
「幼璃,你冷靜點,沒有了歡歡,你還有我,以後我們還會有很多孩子的。」凌亂羽牽起幼璃的雙手,他心痛,卻未落淚過。
「你走開!歡歡只有一個,不會再有第二個歡歡了,不會再有了……」
要怎樣才能說明她的心有多痛,要怎樣才能解釋她的心痛到被火燃燒被凌遲。
甩脫凌亂羽的雙手,幼璃已不習慣沒有歡歡的心跳節奏,她蜷縮著身體,雙手捂著心臟。這裡痛到讓她快要窒息,讓她感覺不到腹部傳來的刺痛。
「歡歡……我要見歡歡,讓我見他!」她突然跪在凌亂羽的面前,抓住他的衣服,苦苦哀求著,一顆顆淚珠跳出眼眶。
「幼璃,你不要激動,你剛做完手術,傷口會破裂的。」凌亂羽輕柔地抱住幼璃,語氣也變得十分溫柔。他怎麼能帶她去看歡歡了,若是看了,只會讓她更加痛苦。而且再過一個小時,就要拿去殯儀館火化了。
幼璃倒在床上,剛才這麼激動用力,腹部的刺痛跟體力的不佳,讓她難受到要死一般了。
「帶我……去見歡歡,你不願意讓我去見歡歡,那麼……我自己去。」她緩緩閉上眼,櫻唇微啟,喃喃自語著。
「不准離開這裡半步。」凌亂羽輕聲命令,表情麻木冷酷。
「我要見歡歡!求你了,亂羽,我要見歡歡……」幼璃無法下床走路,只能央求凌亂羽。她痛恨他這麼冷酷無情,連歡歡最後一面也不讓她看一次。
冷邪絮迅速走到病床的右邊,動作輕輕地將幼璃橫著抱起來。「放心,我帶你去。」
幼璃忽然冷靜下來,雙手勾住冷邪絮的脖子,臉龐埋在他溫暖的胸膛。
凌亂羽怔住,杵在原地不動,望著冷邪絮抱著幼璃離開病房。過了十多秒鐘,他才回過神匆忙趕去……
冰冷的太平間,死去的人躺在一個個冰櫃裡。
一個房間的門口,幼璃坐在輪椅上,身上披著冷邪絮的外套。一個有五十歲的女人穿著藍色護士服,懷裡抱著一個嬰兒,小心翼翼遞到幼璃的懷裡。
冷邪絮看過歡歡一次,是個很可愛的男嬰,眼睛長得像幼璃,其他都像凌亂羽。如果沒發生意外就好了,至少也沒現在這麼痛苦。
凌亂羽站在幼璃身旁,隻字未語。和冷邪絮一樣,彼此心痛著。
幼璃盤開一點蓋到嬰兒臉上的衣服,她看到一張跟夢境裡的男嬰一模一樣的臉龐,長得真像凌亂羽,好俊朗的五官,長大以後一定是個大帥哥。此時眼淚卻是無聲地落下,止也止不住了。
「歡歡,我的歡歡……睜開眼看一眼媽咪好嗎?是媽咪的錯,沒能保護好你,對不起,歡歡……」幼璃哭得泣不成聲,緊緊抱著她的孩子,辛辛苦苦懷胎八個月,卻換來這樣的結果,她不服,不甘心。
「歡歡,你恨媽咪嗎?應該很恨吧!媽咪對不起你,想媽咪了嗎?別難過,媽咪會永遠陪著你的……」幼璃緊緊抱著她的孩子,給她的歡歡給予更多的溫暖和母愛。她的臉頰摩擦著歡歡冰冷的臉頰,她牽著歡歡冰冷的小手,她摸著歡歡冰冷的五官。
沒有了,她的歡歡死了,不會再有第二個歡歡了,她的希望全部破滅了,留給了她多大的打擊,留給她的陰影,恐怕到死的那一刻都無法忘記。
「小姐,節哀順變吧!是時候要把孩子送去殯儀館了。」老護士走上前,安慰一聲,伸出雙手去抱幼璃懷裡的歡歡。
「不!不要帶我的歡歡,求你們了,讓我和歡歡永遠在一起吧!求你們了……」幼璃拼盡全身力氣抱著嬰兒,淚水嘩啦啦地流著,最終掙扎無用,老護士抱走了她的歡歡。
她看著她的歡歡離她越來越遠,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