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二樓天台,柔和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像有一個光環保護他們。
「這裡,充滿了我們的回憶。」凌亂羽輕聲開了口,淡淡地笑著,倚著白色欄杆,眺望遙遠的天際。
「是啊!回憶。」雛幼娌釋懷地笑了,帶著熱氣的夏風吹來,拂過臉頰,拂過長卷髮,拂過美好的回憶,一切變得遙不可及。
「幼娌,你原諒我,好嗎?」凌亂羽乞求的口吻不是第一次,以前兩人有誤會或小吵架,他都會主動求和。
「我原諒,我原諒你,但我……」雛幼娌眸裡閃著淚花,深情望著凌亂羽。「但我不能原諒我自己。」
凌亂羽聽後,錯愕。她不能原諒她什麼?為什麼不能原諒?都可原諒他,為何不可寬恕她自己?
「千浩為了救我才去世,我活下來了,卻失去了他。」雛幼娌轉身倚靠在白色欄杆,抬眸仰望天空那朵白雲。白色象徵純潔,一旦沾染其他色彩,便無法清除邪惡。
「這一年來,我們經歷太多的困難。離離合合,你我皆是看透了吧!」她語重心長地說著每個字,神情淡漠,目光不離那朵形狀如笑臉的白雲。
「不!我沒看透,幼娌,我們不要再分開了。」凌亂羽感覺到她話裡的意思,激動得握住她的雙手,神情焦慮。
「我們互相愛著對方,因一件小事,因一句無心的話都會彼此受到傷害。我已經看透了,離離合合,互相相愛,可以不一定要在一起生活,或結婚養育下一代。如果我們身處一個南半球一個北半球,永遠見不到對方,只要你我身體健康,平安無事,讓心相守一輩子又何妨?」
她淺笑看著凌亂羽,輕輕抽離自己的雙手,轉身仰望熾熱的太陽。
「幼娌,不要離開我,不要……」凌亂羽落淚了,激動抱著雛幼娌,臉龐埋在她的頸間旁。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而已。
「亂羽,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思考我們的將來,等我想通了,想透了,我會給你一個答覆。不管我們還能否在一起,我都希望你能比我幸福。」雛幼娌沒有擺脫凌亂羽的擁抱,她感覺到他的悲傷。他的雙手環抱在她的肚子,傳來他的溫暖,就像冬日暖陽。
「好!幼娌,我給你足夠的時間考慮,哪怕是一輩子,我願意等。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公司交給我管理,我不會讓你失望。等你相通了,『貓窩』隨時為你打開大門,我隨時都等你回來。」凌亂羽釋然一笑,雙眸閃爍著淚光。鬆開雙手,將幼娌拉到自己身旁,兩人深情對眸,早已不需要言語。
鏡花水月,過眼雲煙罷了。
懂得取捨,才懂得幸福來之不易。
他們之間不管還有沒有未來,在過去相處的那一年,美好的回憶,痛苦的回憶,在未來沒有TA廝守的日子裡,足以回憶一輩子。
爺爺一口答應讓幼娌將千浩的骨灰埋在雛氏陵墓,幼娌選在一棵三米高的樹旁,以前千浩說過,葬在樹蔭會比較涼爽。她看著墓碑,黑白相片中的千浩依舊有著陽光燦爛的笑臉,這麼優秀的男孩,寧可救心愛的女孩,甘願放棄生命。
「我們回去吧!很晚了。」露婭淡淡地笑著,拉著發呆的幼娌一起離開之際,她回頭看一眼墓碑,依舊是千浩陽光的笑臉。
接下去的日子該如何度過,幼娌早就計劃好了,未來是個未知數,只要勇敢闖蕩,再大的暴風雨也阻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