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已經一天沒有吃過東西了,還是先吃點東西再說啊。」站在身旁的魏公公低頭小心地勸慰道。見蕭影不理會,他繼續說道:「皇上,您也不要多想了,一切都讓它順其自然吧,是你的終究會回到你的身邊的。」
「是我的終究會回來?那如果靖瑤不再回來,那是不是就說明她不屬於朕?」蕭影抬起頭看向魏公公。
「這——」魏公公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
「也許靖瑤真的不屬於本王,只是朕一味地在強求而已。」蕭影苦笑了幾聲,淡淡地回答道。「好了,你先下去吧,朕想一個人靜一靜。」
見蕭影發話,魏公公不敢再說什麼了,只有由著他去了。「是,皇上。」魏公公向蕭影躬了躬身子,便退出了御書房。
夜深了,路上的行人稀少,月亮被烏雲遮蓋,,一會兒,下起了秋雨,刮起了秋風,人們在睡夢中不會感受到。只有它——秋在默默忍受,偶而會聽到嘩啦拉的聲音,彷彿是秋的叫聲,沒人搭理它。
景玉宮燈光明亮,白天宇面無表情的坐在桌前,手中的酒壺已經剩了大半。楚憐瑩緊鎖了一下眉頭,伸手一把奪過白天宇手中的酒杯,生氣地說道:「現在該難過該喝酒的人是皇上又不是你,你難過什麼啊?」
「我是在替皇上難過,我是在生那個楚羽的氣。」白天宇伸手猛地一把奪回楚憐瑩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你說楚羽他是不是有問題,好好的非要拆散靖瑤跟蕭影。他明知道靖瑤是蕭國的皇后,靖瑤跟蕭影是真心相愛的,可他倒好,把靖瑤扣住不說,還來個棒打鴛鴦。」
「不會的,表哥他不是這樣的人,他應該不會這麼做的啊?」楚憐瑩搖搖頭說道。
「信函上寫得清清楚楚說什麼為了不讓其他國家猜疑,只要兩國和親他立刻借十萬精英給我國,和親的對象是寧國的安樂公主,這還有錯嗎?更加讓人生氣的是,安樂公主只能嫁給蕭影,並且當蕭國的皇后。」白天宇越想越生氣,也不知道那個楚羽的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安樂公主?寧國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公主?」楚憐瑩驚訝地叫道。在她的映像當中,根本就沒有寧國根本就沒有公主啊。
人的愛情再怎麼深刻,再偉大,在國難當頭依然只是一顆微不足道的小小的沙粒而已。最終蕭影放為了國家安寧,棄了自己心中的那份感情。
三日以後,楚羽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冊封靖瑤為「安樂公主」,意思是只要有安樂公主的地方,就能給百姓帶來平安與快樂。
第四天的清晨,靖瑤身穿一身大紅喜袍以安樂公主的身份再次嫁給了蕭影。剛開始的時候,她並不知道這件事情,直到楚羽冊封她為安樂公主,冰柔給她送來了一套鳳袍,靖瑤這才明白他們的用意。
成親那日,王宮裡,禮樂齊鳴,金鼓三響過後,蕭影一身金色龍袍,在百官的簇擁下登上高台。金色的寬大裙幅一直拖到身後,徐步穿過大紅色織錦鋪成的玉階,緩緩轉身坐於龍椅之上,英俊的臉龐平靜如水,沒有一絲波瀾。站在下方的白天宇微微抬眼擔憂的看著蕭影。
靖瑤穿著一身喜袍,在數十名宮女的簇擁下,緩緩步上高台。
靖瑤身穿淺紅色的修身旗裝,凸現出我修長勻稱的身姿;那粉色極淡已經接近白色,但是卻很嫵媚,就似少女臉頰上最自然卻最誘人的紅暈;衣袖、襟前、袍角卻用素金色鑲了寬寬的邊兒,更襯出高貴之氣;衣上精細構圖繡了綻放的紅梅,繁複層疊,開得熱烈,看得讓人心裡也覺得熱乎;足上一雙同色的花盆底兒,緞子面兒上用珊瑚珠配著金線也是繡的紅梅,厚厚的鞋底裡做著鏤空的小抽屜,盛著梅花香粉,走一步,地上就留一個盛開的紅梅花印記;頭髮只盤了簡單的髻,後面一半仍是垂順的披散在腰後,右邊從頭頂到耳邊壓著用珍珠和紅色寶石穿的紅梅金絲鏤空珠花,蜿蜒盛開,更有幾朵開到了或是額邊、或是眼角、或是耳畔,那烏黑的頭髮從間隙處露出來,更襯得「梅花」紅艷,而左側是那梅花琉璃釵,玲瓏剔透,渾然天成的紅色正好雕成了梅花瓣兒,下面墜著三股水晶珠和紅玉珠間隔的珠串,最下頭匯合在一起,懸著一顆東珠,竟有龍眼大小,更難得的是,那東珠的色澤竟泛出粉紅光暈;最外面罩著石榴紅織錦面的披風,一雙纖纖玉手大方的露在外頭,左手上用打磨得圓潤的紅玉珠串,過中指交叉經手背到手腕裝飾著,襯得肌膚勝雪。
洞房花燭夜,她靜靜地坐在床上,雙手緊緊地抓住手中的綢帕,蕭影則端坐在她身邊。是不是因為室內的氣氛過於寧靜,她明顯地傾聽到蕭影的心跳聲。
良久,蕭影用喜棒輕輕地挑起蓋在她頭上的喜帕。驀然,蕭影整個人都震驚了,手中的喜棒連同喜帕一起掉落到了地上。驚訝,喜悅全部湧上心頭,「靖瑤,怎麼會是你,真的是你嗎?」蕭影伸手緊緊地握住靖瑤的手,激動地注視著她。
「影哥哥,是我。」靖瑤點點頭回答道。
「靖瑤,真的是你,太好了。」蕭影一把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
「靖瑤,你真美。」蕭影輕輕地推開靖瑤,雙手捧起她的臉龐仔仔細細地端詳著她。
靖瑤臉上還是不施粉黛,但卻用胭脂染了紅唇,顯得紅艷欲滴就如那頭上身上的紅梅;最吸引人的是眉心竟也有一朵怒放的紅梅!縱橫眉心的紅梅竟是用真的梅花瓣貼成的,雅意悠然、大氣婉約,遠比那些用胭脂花上去的來得嬌艷。而縱橫就似一支傲雪紅梅。
端詳了許久,蕭影終於輕輕地放下了手,「靖瑤,你也很累了,早點休息吧。」說完,蕭影深情地注視了她一下,轉身預備離去。
「影哥哥,你不留下來嗎?」見蕭影要離開,靖瑤立刻叫住了他。
想起第一次跟靖瑤成親的那天,靖瑤斷然拒絕了他的情意。今晚洞房之前,他不願意去回想那日的情景,更不願意再問靖瑤一次。「不了,我還要去御書房審理很多案子,你先睡吧。」蕭影回頭勉強地向她露出了一絲笑容。
話音未落,他再次向門邊走去,像是刻意在逃避。
「影哥哥,我愛你。」正當蕭影伸手去開門的時候,靖瑤起身向他的背影大聲地說出了積壓在她心裡很久的話。
霎時,蕭影猛地轉身,不敢相信地問道:「靖瑤,你剛剛說什麼,能不能再說一次。」
「第一次洞房花燭夜,你曾問我愛不愛你,那時我斷然的拒絕了你。現在我終於可以大聲地回答你,影哥哥,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靖瑤一口氣連續說了十多個「我愛你」。
蕭影高興地一把抱住了她,「靖瑤,我也愛你,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夜闌人靜,今晚的洞房花燭夜比起第一次要開心,幸福多了。
秋天的早晨,太陽剛剛露出笑臉,映在金黃色的桂花身上,讓人有些暈眩,鳥兒歡唱,露珠晶瑩剔透,朝陽帶來了一天的喜悅。
白天宇身穿一襲白衣與楚憐瑩一起坐在亭子賞花,「天宇,昨晚他們洞房花燭夜應該很不開心吧。」楚憐瑩的臉上掠過一絲憂傷。
「可不是,娶了一個自己不愛的人,你說他們會幸福嗎?」白天宇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誰說朕不幸福啊?」話音未落,身後便傳來一陣說話聲,白天宇跟楚憐瑩一同尋聲望去。
只見蕭影一手摟著靖瑤的腰向他們走去。今日靖瑤一身色的粉紅煙紗裙清新典雅 ,繡了櫻花的白色披肩一點也不張揚 ,卻讓人眼前一亮 ,頭上梳的是雙蝶髻 ,帶的是通絨草花做的簪子。
「靖瑤,怎麼會是你?」顯然,她的出現讓白天宇跟楚憐瑩驚喜不已。
「沒想到吧,我就是寧國的安樂公主啊。」靖瑤的笑容猶如春日裡那盛開的桃花,嫵媚動人。
「你們說朕幸不幸福啊?」蕭影笑著說道。
「幸福。」白天宇跟楚憐瑩互相看了一眼,道:「我們都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一時間,整個御花園裡變得熱鬧非凡。
後記
寧國與蕭國自和親以來一直和睦相處,並且一同殲滅了匈奴人,而天南山的那塊地方也歸於寧國所有,而紅婉兒也與上官青雲結為連理。
不久之後,楚羽跟冰柔生了一個小胖兒子,取名為楚安。同時白天宇跟楚憐瑩也生了一個兒子,取名叫白安琪。而靖瑤跟蕭影生了一對雙胞胎姐妹,分別取名為蕭安燕跟蕭安凝。安字代表著國家平安和睦,所以在他們後代的名字上都有一個「安」字。
十六年後,靖瑤把安燕嫁到了寧國,與楚安結為夫妻,同時,她也把安凝嫁給了白安琪。同一年深秋,蕭影正式傳為給白安琪,而靖瑤跟蕭影,白天宇跟楚憐瑩一起隱居在了大草原上。
最後,蕭氏王朝最終還是回到了蕭氏後代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