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妹妹喜歡他,那為何不直接表明心聲呢?」冰柔淡笑道。
「向他表明心聲?就像當年娘娘向大王表明心聲一樣嗎?」楚憐瑩看了看冰柔一眼,繼續說道:「可是娘娘你換回來的又是什麼呢,只有這深深後宮而已。」
楚憐瑩的一翻話,霎時刺痛了冰柔的心,嬌美的容顏瞬間變得蒼白無色。雙眼無神,一陣清風拂過,將她的思緒吹得更遙遠。
她是護國將軍的女兒,從小就很喜歡楚羽,因為那一次的大膽表白,而被楚羽視為輕薄之人。要不是為了鞏固寧國的江山,楚羽怎麼都不會娶她為國妃。她雖為寧國的國妃,但是卻被楚羽冷落於整個後宮。鼓起勇氣向自己喜歡的人表明心聲,難道這也錯了嗎?這就是她的命,她的人生嗎?想到這,冰柔的臉上掠過一絲憂傷。
楚憐瑩抬頭見冰柔低頭不語,知道自己剛才失了言,連忙道歉道:「娘娘,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冒犯您的。」
「你說的對,現在這樣我又得到了什麼?換回來的只有寂寞而又冰冷的後宮而已。」冰柔慢慢地回過神,眼神極為傷感。
「娘娘——」楚憐瑩本還想解釋什麼,可是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也只好隨她而去了。後宮的女子多半都是在後宮寂寞一生,孤獨的等死。也就是她不想嫁入後宮的原因,對她而言,後宮只不過是一個寒冷,無情的地獄而已。地獄尚能投胎轉世,可是後宮卻是永世不得超生的人間地獄。
其實,楚憐瑩打從心底的佩服冰柔。為了愛情,為了能夠日日夜夜的守護在自己最心愛的人的身邊,就算真的下了地獄又如何?像她這樣為愛付出,卻不求回報的精神實在是讓人很敬佩,「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
良久,冰柔終於開了口:「妹妹,今日天氣甚好,不如陪我出去走走吧。」
「好啊。」楚憐瑩本來就是個在家閒不住的人,聽到冰柔的話,她哪會不同意。說罷,她便起身挽著冰柔的手臂,離開了北王府。
紅城縣熱鬧非凡,今日是三月十五,每逢初一十五便是紅城縣趕集的日子。午後的陽光輕柔的如金色的細紗,揚起春色如葡萄美酒般光影瀲灩,滴滴沁心陶醉。因無聊,靖瑤就帶著翠花一起來到了集市。今日,她只襲一身粉色窄袖綢衣,清純而樸素,與平日在最紅樓裡的她判若兩人。
城中林立的大小商舖位於街道兩旁,城中的擺設基本上與蕭城的擺設不相上下。街道兩旁除了擺有寧國的特產之外,也有幾家商舖擺設的是來自各國的特產。如果非要說哪裡不同,那應該是建立於紅城縣另一邊的一個寧水城。靖瑤帶著翠花緩緩地向前走去,不一會兒便到了一條河流邊上。放眼望去,正巧看到了寧水城。
這個寧水城建立於河水正中央,是用上等的木材所建造,大紅的琉璃瓦上掛有兩盞大紅燈籠,朱紅色的大門上掛著一塊牌匾,寫著「寧水城」三個大字。房屋的下面是用一些粗大的松木牢牢的固定於水底,大門前還有一個用紅木所造的台階,一直通往河邊上。河邊放有幾條小船,是供人遊玩的。
屋內的廳堂中,橫著拉起了各種各樣顏色鮮艷地小旗,隔不遠處,便有六道大大的燭台,自空中懸垂下來,佈置的十分高雅。中間還搭了個大大的檯子,是專為那些唱曲的人所準備的。
房屋外面的正反兩面還放有幾把小椅子,是專為那些釣魚之人所準備的。而河水清澈見底,每日都有人來清除一下河水,河水下面養殖了各種各樣的魚,是專門讓人消遣釣魚。「寧水城水逍遙,人欲逍遙也」,所謂寧水城也就是這個意思了吧。靖瑤低聲笑了幾聲,帶著翠花繼續向前走去。
「小姐,不進去看看嗎?」翠花挽著靖瑤的手臂,輕聲地說道。
靖瑤搖搖頭,輕歎了一聲,「寧水城是供那些貪官娛樂消遣的地方有什麼好看的,也就只有寧國的庸君才想的出來。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
「小姐,你好像對大王有仇似的,其實你誤會大王了,他不是這樣的人。」翠花回頭看向靖瑤。
「事實擺在眼前,我哪有誤會他。」殺我父母,奪我王位,難道這還不夠昏庸無道嗎?
一陣微風拂過,枝條輕輕擺動,一片片葉子在枝頭輕舞,像一葉葉扁舟在蕩漾。金燦燦的陽光照射在柳樹上,樹上的露珠閃爍著耀眼的光芒,順著柳樹的「長髮」慢慢地流下來,在陽光的照射下,枝葉的顏色變化多端,有翠綠、深綠、墨綠…… 芙蓉如面柳如眉,對此如何不淚垂? 此夜曲中聞折柳,何人不起故園情? 楊柳岸,曉風殘月! 楊柳絲絲拂面。
靖瑤帶著翠花繼續向前行走,街道上的行人匆匆地向前跑去。靖瑤伸手拉住一位行人,疑惑地問道:「這位老伯,前面發生什麼事情了啊,為何如此的匆忙?」
「今日本縣的郝員外在前面設下擂台,分別設下琴,棋,書,畫這四項,誰能得到第一名,那就有重賞啊。」那位老伯伸手指指前面的人群說道。說完,他就匆匆地向前跑去。
「小姐,好像很熱鬧,不如我們也去湊湊熱鬧怎麼樣啊。」翠花好奇地張頭探腦的。
「嗯,走吧。」靖瑤淡然一笑,拉起翠花的手向前走去。
那邊的確很熱鬧,前方的空地上搭了戲台,正在敲鑼打鼓綵帶飛揚,不一會兒只見四周的人流如潮水一般紛紛靠前,都想佔個好位子,看出好戲,靖瑤緊拉著翠花的手,向人群中擠了進去,好不容易擠到了最前面,她深深地鬆了一口氣。
一陣鑼聲過後,只見一個身著褐色長袍,大約五六十歲的男人上了戲台。他應該就是人們口中所說的郝員外了吧,靖瑤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之後,暗自在心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