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依柔嚇得身體微微地顫抖起來。他從未見過白天宇發這麼大的脾氣過,就算以前,他再怎麼冷酷,都不會像現在這樣。「我是在屏風縣的時候知道的,一開始我也不知道啊,只是在縣衙裡見到那個皇上之後,才知道靖瑤就是那個郡主,就是那個未來的皇后啊。」淚水一滴一滴地滑落下來,浸濕了白天宇的雙手。
白天宇的手抓的更緊了,抓的依柔的雙肩疼痛萬分,更多的還是心痛吧。突然,她一把甩開白天宇的雙手,大聲地怒吼道:「我告訴你有用嗎,告訴你你就能從皇上的手裡將靖瑤奪回來嗎?你醒醒吧,靖瑤她是屬於皇上的,是屬於整個蕭國的。」依柔頓了頓繼續說道:「皇后之位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她也是女人,而且從小就住在後宮之中,她也不例外。就算你想,她也不會為了你放棄皇后這個位子的。」
驀然,白天宇被依柔的這番話給鎮住了,慢慢地倒退了兩步,突然,身子一軟,整個人都癱倒在了地上。依柔說的對,就算告訴他靖瑤是那個郡主,又能怎麼樣呢?她不會為了自己而放棄皇后的位子,更不會為了他而背叛自己的丈夫,他也不允許靖瑤這麼做。淚水從眼眶裡湧了出來,滑落到地上,濺起朵朵小水花。
依柔跟小晴站在一邊,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柔弱無比的白天宇,心疼萬分。時間真的能夠消磨一切嗎,但是為什麼消磨不掉靖瑤在白天宇心中的地位呢?
依柔跟小晴互相看了一眼對方,沉重地歎了一口氣,向他走去。「少爺,我們會永遠的陪在你身邊,不會離開你的。」依柔跟小晴將自己的腦袋埋進了白天宇的懷裡。
白天宇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伸手一把將她們推開,「已經很晚了,你們都回房去睡吧。」白天宇冷冷地說道。
「是,少爺。」依柔跟小晴看了看他,起身失落的離開了他的房間。
夜闌人靜,大地上的萬物都進入了夢鄉。靖瑤倚靠在床頭,久久無法入睡。白日發生的一切讓她措手不及。攜開棉被,起身走到桌前伸手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向窗邊。窗外,夜黑沉沉的,彷彿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都是那樣的薄弱。
輕歎一聲,走向琴前坐了下來。伸手輕輕地撫摸著琴上的每一根琴弦。
突然,一陣弦音騰空而起,飄忽不定,蜿蜒曲折,婉轉流連。它優柔縹緲,欲發欲收,回轉之際卻突然變得深沉起來。
一曲末,突然,聽到屋外傳來一陣咳嗽聲,「咳咳——咳咳——」
「誰,是誰在外面?」靖瑤起身藉著微弱的燭光走向門邊,打開門一看,蕭影獨自一人站在門外。「影哥哥,怎麼是你?快進來吧。」靖瑤伸手將蕭影扶進了屋裡。
「影哥哥,這麼晚了你還沒有休息嗎?」靖瑤伸手倒了一杯茶,遞到了他的面前。
蕭影接過靖瑤手中的茶杯,將它放在了桌上。「靖瑤,你也坐吧。」伸手拉著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的身邊坐下。他的眉頭緊鎖,身子微微地顫抖著,雙眼緊緊地盯著靖瑤看,嘴唇擰緊一言不發。
影哥哥這是怎麼了,難道他跟小桃一樣看出了自己的心事。「影哥哥,你怎麼了啊?」靖瑤看著他那副愁眉不展的臉龐問道。
「靖瑤。」蕭影輕輕地喚著她的名字。
「嗯。」靖瑤低著頭,不敢抬頭看向他,靜靜地等待著他的質問。
「靖瑤,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蕭國的一國之君,你還會像現在這樣陪在我身邊嗎?」如果可以的話,他真希望自己不是一國之君,可以帶著靖瑤遠走高飛那該多好。
靖瑤猛地抬起頭靜靜地看著他那張憔悴的臉龐,他為什麼要這麼問,他到底在害怕些什麼?難道他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了嗎,還是知道她的病情了?「影哥哥,你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啊?」靖瑤擔心地問道。
「靖瑤,回答朕好嗎?」蕭影的眸子憂愁而又期待,靖瑤從未見過他如此嚴肅過。這樣的蕭影讓她感到擔心,感到心疼。
靖瑤緊緊地反握住蕭影的手,深情地看著他,認認真真地回答道:「影哥哥不管 你變成什麼,我都會陪在你身邊。你雖為一國之君,但在後宮你只是一個平凡的夫君而已。」靖瑤頓了頓繼續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你只是一個平凡的人,跟你做一對平凡的夫妻,我們可以去草原上牧馬放羊,那裡沒有戰爭,也沒有陰謀。」
「靖瑤,這就是你嚮往的生活嗎?」蕭影深情地看著她。
「是的,那才是我嚮往的生活。」靖瑤肯定地回答道。如果有朝一日,她真的很想跟蕭影一起離開皇宮,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他是自己的夫君,自己會一生一世的陪在他身邊。
「靖瑤,朕答應你,等宮中的事情結束後,朕就帶著你離開王宮,我們去大草原上牧馬放羊。」蕭影起身走到我身後,從身後緊緊地抱住了她。靖瑤,如果可以的話,他會傳宗接代,把皇位留給後人,然後帶著靖瑤一起遠走高飛。
靖瑤不明白他剛剛所說的等到宮中之事處理完就帶她離開這裡是什麼意思,但是她知道蕭影的確很寵愛她,她願意一直陪在蕭影的身邊。靖瑤轉過身子,伸手緊緊地環抱住蕭影的腰,腦袋緊緊地埋在他的懷裡,一顆淚水悄無聲息的滑落下來,濕潤了他的黃袍。
夜闌人靜,大地上萬物都進入了夢鄉。這晚,蕭影又留在了靖瑤的寢宮。他們像以往一樣,平靜地躺在床上,他的呼吸均勻而又沉重,他熟睡的樣子像個孩子似的,那麼脆弱,那麼的無助。
靖瑤輕輕地梛了梛身子,將頭靠在了他那寬闊的肩上,雙手緊緊地抱著他的腰。這是第一次,她那麼近的躺在蕭影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