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如此,看來她是真知道自己錯了吧。」靖瑤平靜地說道。自從那件事之後,夏嵐的確是安靜了許多,也許是因為她真的知道自己做錯了吧,也許是因為夏鐵青不在朝中的緣故。
今年的三月份是蕭城最熱鬧的時候,因為三月十五便是那些考生考狀元的日子。有些路途遙遠的考生,早在三月初一就已經來到了蕭城。而開在蕭城中心的那幾家豪華的大酒樓,生意真是好的不得了。特別是那家名叫「狀元樓」的酒樓,生意更是好得沒話說。一聽這名字就知道這家酒樓特地是為那些考生所建造的,而絕大多數的考生都會住到這家酒樓裡去。
身穿一襲白衣的白天宇帶著依柔跟小晴也住進了「狀元樓」。再過三日便是三月十五,白天宇背靠著窗戶,雙手互相抱緊。「依柔,你看少爺好像有心事?」小晴坐在桌邊,右手微微托起下巴,雙眼緊緊地注視著白天宇。見依柔不回答,她回頭看向坐在一旁的依柔,發現依柔正望著窗外發呆,「依柔。」小晴大聲地叫道。「啊?」依柔猛地回過神來,「什麼事啊?」
「依柔你這幾天是怎麼了,總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自從屏風縣回來後就變得怪怪的。」小晴梛了梛椅子靠近她,雙眼緊盯著依柔。
「有嗎?」依柔看著她勉強地笑了笑。伸手揉揉自己的頸部說道:「我能有什麼事啊,可能是太累了吧。」
「是這樣的嗎?」小晴不相信地問道。
「是,當然是這樣了。」依柔慌忙地掩飾道,突然,她回頭看了白天宇一眼,對小晴說道:「小晴,你說師傅怪不怪,為什麼非要少爺去考狀?」
「的確很怪,還有師傅一定要少爺去輔佐那個國君,難道師傅跟國君之間有什麼關係嗎?」小晴搖搖頭說道。
「這的確很奇怪。」依柔伸手拿起桌上的一塊點心嘗了一口。
夜晚,淡月籠紗,娉娉婷婷。風輕輕地拂過靖瑤的臉頰,掠起長髮。月光如水平靜柔和。靖瑤端坐在紙窗下,隨意的翻看著手中的詩經。
她心如這月光,平靜柔和。不想去刻意追求什麼,只是希望所有美好的開端都有一個美好的結局,一如這春夜長長遠遠。
不知道何時起,天空落起了春雨。輕輕地聽不見淅瀝的響聲,像一種濕漉漉的煙霧,輕柔地滋潤著大地。抬起頭看看天空,那雨絲濕潤了蕭影那憂傷的臉龐。
清晨,拉開簾子,推開紙窗。微風吹來,一陣清新,幽香,淡雅的泥土氣息迎面而來。今日便是三月十五,那些考生考狀元的日子。本來這次監考的是夏丞相,但是由於他去了西遼,所以蕭影就讓聞富貴大學士來監考。先帝在世的時候,聞富貴跟夏丞相一樣都很受先帝的寵信,當年他跟郭大將軍一起幫助先帝穩坐江山,一直以來他跟郭將軍的感情非常好。
考試結束後,聞大學士拿著這些試卷來到了御書房。「皇上,這些都是今日考生所答的試卷。」身穿一身青袍的聞富貴將手中的試卷放在了桌上。
蕭影伸手隨意的翻看了一下,抬頭看向他,「聞大學士,你辛苦了。」蕭影頓了頓,「朕最近事務繁忙,聞愛卿就替朕審理這些卷子吧。」
「皇上,微臣恐怕擔當不起這個重任。」聞富貴拱手說道。
「那就跟朕的啟蒙恩師慕老師一起審理卷子吧。」蕭影想了想,回頭對李公公說道:「李公公,你去把慕勇傑請來。」
「是,皇上。」李公公向蕭影躬了躬身子,便向外走去。
過了一會兒,李公公把慕勇傑帶到了御書房。「皇上,慕大人帶到。」李公公躬身說道。
「臣慕勇傑叩見皇上,不知皇上找微臣所謂何事?」慕勇傑上前一步向蕭影拱手說道。
「慕老師,免禮。」蕭影起身嚮慕勇傑走來。「老師,朕叫你前來是想讓你跟聞大人一起審理卷子,幫朕挑人才。」
「皇上,這萬萬使不得啊。」慕勇傑連忙拱手反對道。
「使不得?為什麼?」蕭影不解地問道。
「皇上,這每一年的考生所答的試卷都是有親自審理的,微臣實在是擔不起重任啊。」慕勇傑看了蕭影一眼,搖搖頭說道。
「那朕讓你們跟我一起審理卷子,這總行了吧。」蕭影想了想說道。
「臣遵旨。」慕勇傑跟聞富貴雙雙拱手說道。
見他們同意,蕭影的臉上微微露出了喜悅。在整個朝中,他最信任的就是慕勇傑跟聞富貴了,他們二人向來跟夏鐵青不和。
柔和似絮,輕勻如絹的浮雲,簇擁著盈盈皓月從海面冉冉升起,清輝把周圍映成一輪彩色的光暈,有深而淺,若有還無。不像晚霞那麼濃艷,因而更顯得素雅;沒有夕照那麼燦爛,只有一點淡淡的喜悅,和一點淡淡的哀愁。
蕭影跟兩位大臣一同坐在圓桌前,認認真真地審批著桌上的卷子。聞富貴將剛審批好的卷子放到另一邊,伸手又拿起一張,低頭看了一眼考卷上的名字,頓時感到吃驚不小,雙眼瞪得像銅籠似的,整個人都變得僵硬無比。只有拿著卷子的雙手,不停的微微顫抖著。
「哎!又有一位考生錯的很離譜。」慕勇傑放下手中的筆,搖搖頭道。
「朕這裡也差不多,到現在都還沒有一個人考中的。」蕭影抬頭看了一眼慕勇傑,輕歎了一聲。回頭看了一眼呆若木雞的聞富貴,奇怪地問道:「聞大人,你怎麼了?」
「大王,您請看。」聞富貴將試卷遞到了蕭影的面前,朝天祐伸手接過卷子一看,頓時喜出望外,「哈哈,終於有人高中狀元了。這位考生實在是答的太好了。」蕭影舉起卷子,高興地大笑起來。
「皇上,您請看捲上的名字。」聞富貴伸手指著捲上的姓名說道。
蕭影仔細一看考生的名字,頓時掛在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了,手裡的卷子滑落到了桌上。考卷上寫的正是「白天宇」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