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惑妖姬 眾生心 大結局(中)
    【 拈花一笑】

    八年後

    山道上,華美奢麗的馬車慢慢停了下來……

    山道旁,偌大的茶寮人氣頗旺的紛攘著……

    不知是這山間的鄉民,極少見到這樣貴氣的車駕,還是習以為常了?有人側目,有人視若無睹,偶有些婦人倒是指點著竊竊私語……

    就在華車旁的為首侍衛打量茶寮時,馬車裡傳出一個稚嫩瀲瀲的聲音:「非濂大人,到哪裡了?」

    馬車前後的侍衛為數不少,聞得聲音,離車廂最近的俊朗男子回應道:「公主,再往前便是西名山地界了!此處倒是有一座茶寮……」

    「茶寮?」嬌音縈縈,一個臂如柳絮,膚色如雪的女童自車中探出身來。

    女孩兒約莫四五歲,小小年紀卻有著渾然天成的尊貴,大有班姬續史之姿,謝庭詠雪之態……她的出現,不只是馬車旁的侍衛們恭敬,連帶著茶寮裡眼尖的人也驚羨了起來!

    「公主莫急,還是讓人先去打聽一下為好?」非濂看一眼茶寮的紛攘,忙攙住女孩嬌小的身形。

    「非濂大人,就這座茶寮呢!」小公主欣喜的看著茶寮,似乎比非濂還要熟衿此處……但見她一身裝束紅飛翠舞,粉裝玉琢的身姿翩然躍下,又回首對非濂莞爾一笑:「這裡比我小時候還要熱鬧呢。」

    眾侍衛面面相覷,她小時候……她現在也不過五歲而已!不過,他們更想不到北真最尊貴的小公主,會來這裡找人?不管他們怎麼想,在非濂一個眼神下,早有侍衛上前打點……

    然而不和諧的聲音很快響起:「為何要讓位給你們?你們來才多久,咱來了多久……有錢了不起麼?」

    「噯,先來後到懂不懂?做什麼趕我的客人?」脆生生的少女嗓音尖嚷道。插腰而立的少女年紀約莫十餘歲,柳眉蹙起的掃視眾人,目光在小公主身上下打量著……

    卻見那小公主盈盈立於茶寮外,對上少女目光時『撲哧』一笑:「翠兒,你不認得我了?」

    翠兒一愣,再次打量小公主身後的華麗車駕,忽然奔上前驚呼道:「念塵小姐……是你嗎?」

    小公主咯咯嬌笑,一個旋身上前,便在一張坐了兩人的長凳中間入座,小手輕拍一左一右的中年婦女:「讓讓唄?」

    就在那些倨傲侍衛的驚愕中,那兩個婦女以及整座茶寮的食客們瞬間熱鬧起來:「還真是念塵小姐哪?」

    「原來是念塵小姐回來了……」

    「一年沒見,都長這麼大了!」

    「念塵小姐,你不是跟濟聽老禪師走了麼?」

    「念塵小姐,你是回來過趕秋節的麼?」

    「念塵小姐哪知道趕秋節啊?定是想夫人了……」

    「……」

    小公主得意的看一眼非濂眾人,身形一躍便跳到了凳子上,小手輕拍示意這滿茶寮的人安靜……只見她傾了傾身子,環視道:「翠兒,我就說……你這裡保準熱鬧啊!」

    翠兒嘻嘻一笑:「瞧你綾羅綢緞的……還記得我這草棚子麼?還就說呢!你都和誰說哪?」

    小公主嬌嗔的看她:「自然記得啊!我在父皇面前,就老提你呢……不信,你問非濂大人!」

    翠兒一愣:「父皇?」

    小公主點了點頭,嬌聲道:「你們……誰能幫我上西名山通稟一聲?」

    她這一句話,比手舞足蹈的噤聲動作更有威懾力,霎時眾人面面相覷……她小嘴微嘟:「這是怎麼了?你們怕什麼嗎……」

    「念塵小姐,你這次來……是做什麼的?」翠兒仰望站在板凳上的小公主,環視非濂等人的時候有了些戒備。

    「自然是來找母后的。」

    「母后?」眾人齊聲訝異。

    「就是我娘啊!」小公主笑盈盈改口道:「父皇面前說慣了……你們怎麼了呀?」

    「父皇,母后……」有人喃念道:「你父皇……是哪國皇帝?」

    翠兒怔然的看著小公主:「念塵小姐……難道你是北真國的公主?」

    「是啊!」小公主點了點頭,唇動若櫻花:「我是娘的女兒,娘是父皇的皇后,我自然就是北真國的公主啦!」

    幾乎所有的人都戒備了起來,都慢慢的站起身……非濂見狀,忙擠進人群伸手去抱小公主,小公主納悶的落地:「翠兒,伯伯嬸嬸……」

    「這是怎麼回事啊?」有些漢人裝扮的客人,訝異的呼喊道:「這位小姑娘……就是桃花夫人的女兒麼?」

    「桃花夫人的女兒?」有人一喊,接著是又驚又喜的聲音道:「難道是四年前,讓桃花發願……描畫千幅觀音像的小女兒麼?」

    翠兒看了看那兩個說話的漢人,回眸凝重道:「念塵小姐,你這兩年……不是隨濟聽禪師去了嗎?怎麼成了北真國的公主?」

    「對啊!夫人可不是北真國的皇后……」

    「就是!夫人是咱西名山的夫人!念塵小姐,你實在要認父親……空名先生才算,怎能認那北真國主為父?你小小年紀要認賊作父麼?」

    小公主看著眾人的七嘴八舌,一時怔愣住了!饒是她有舌若燦蓮,畢竟年紀尚小……未過多久,小臉已是梨花帶雨的轉身道:「非濂大人,父皇不是我的父皇嗎?父皇是騙念兒的……」

    非濂面色一凜,俯身抱起小公主,他這一動作,早有侍衛格擋開人群……非濂回看懷中小人兒:「公主莫聽他們胡說!國主自是你的父親,桃花夫人……有說過空名先生是你父親嗎?」

    非濂這麼勸慰一說,小公主思考了一下,搖了搖頭……

    「夫人只是身子抱恙……這些年暫居西名山調養罷了。」非濂環視一眼眾人,眸中有著不妥協和警告。

    「嗯!娘從未說牧伯伯是我父親……」小公主眸子瞬間晶亮,淚痕尚尤在,笑靨自然開:「非濂大人,那父皇也是哥哥的父皇嗎?」

    非濂正以眼神警告茶寮眾人,忽然一愕:「這……」

    小公主嬌音縈縈:「我的傾塵哥哥啊!你沒見過,總聽說過啊……你看!」

    非濂看向她細嫩的脖頸,只見她自頸上取出名貴鏈子,烏黑靈動的眸子帶著自豪:「這是哥哥給我做的。」

    名貴的鏈子下,吊著一個簡單而粗糙的墜子,非濂眸中閃過一絲訝異……「這是木頭雕刻的指環?」

    「是啊……傾塵哥哥可厲害了呢!以前娘給我們講故事時,說她手上的鎖情指環又叫定情戒指……我去年離開西名山時,央求哥哥做給我的……你看像不像我娘的『鎖情』?」

    非濂看著她期翼的瞳眸,微笑著點了點頭:「公主,我們自己上去吧!」

    小公主抿抿唇,回眸看向翠兒等人:「你們不幫我去通稟,那我們自己去了哦?」

    翠兒早已斂了喜色:「夫人不在西名山了……你們這些北真國人去了也沒用。」

    小公主『啊?』了一聲:「為何呢?娘去哪裡了?」

    「東海水患初平……聽說桃花夫人前不久去佈施了?」有人應聲道:「我們也是到了這裡才知曉的……」

    非濂有些懷疑的看翠兒,但見翠兒年紀雖小,卻是這些人最直言快語的:「北真國的大人,你還別不信!夫人為東海做的善事……就算你是北真國人,也不會沒聽過吧?」

    翠兒一牽頭,便有人紛紛接口道:「就是,東海八年水禍……桃花夫人費盡多少心力?你們北真國人年年都來打攪,就不能讓夫人在西名山安穩清修?」

    「誰說不是呢!雖說東昭國年年水患擾人,可別以為就北真國能吞併南音國土……西岑王占的城池可比北真國多多了!今年西岑王也讓使臣探望夫人了!」

    「我算知道了!難怪今年桃花夫人這麼早離開西名山呢……夫人一定是算到你們會來打擾!」

    「嘖嘖……這次還利用念塵小姐!夫人會不會蒙在鼓裡啊?」

    「應該不會吧?夫人是神女……許是為了平定爭端,才讓禪師將最疼愛的念塵小姐帶去北真國呢?嘖嘖,這北真國人真是太壞了……」

    「不是都說……北真國主是妖孽轉世嗎?」

    七言八語慢慢變成了竊竊私語……簡直對附近北真侍衛視若無睹!侍衛們個個面色陰沉,小公主早已感受到氣氛有異,緋紅了面頰嗔惱道:「父皇才不是妖孽……父皇才不是!父皇在等母后……等娘,翠兒你們都變壞了,念兒不理你們了!念兒要去找娘和傾塵哥哥……念兒要父皇!」

    小公主的嬌態和委屈,讓眾人都靜了一些……忽聽有人喊了一聲:「你們瞧,那是誰來了?」

    循著馬蹄聲望去,只見山道上遠遠過來一列策馬疾馳的人……尾隨在後的一眾黑影特別明顯,都是些身著暗色勁裝男子!待到臨近,只見為首者竟是一年約七八歲的小小少年,他一襲簡單的素衣,容顏若白璧無暇……一種淡漠的氣質,讓他在一眾成年人裡丰姿盡展!

    「傾塵少爺!」早有人喊叫出聲……

    隨著喊聲變大,北真侍衛也齊齊朝那少年的人馬看去……

    為首的小小少年,遠遠聽得茶寮裡的呼喚聲,瞬間拉緊了馬韁,如星辰般的眼眸微凝,緩緩朝茶寮裡的人看來……

    早有人跑上前,揮著手對少年說著什麼,少年聽完後便策馬朝茶寮靠近……只見他渾身流露出超脫世俗的淡然,對眾人點了點頭,便將視線看向非濂懷中的小公主。

    「傾塵哥哥——傾塵哥哥!」小公主欣喜之極的對小小少年喊道:「哥哥,我是念兒啊!」

    馬上的少年,風吹仙袂飄飄舉:「念兒。」

    小公主忙示意非濂走近,一靠近少年,便伸手拉住他無瑕的衣袂:「念兒要和哥哥一起騎馬呢!」

    少年身後的那一眾護衛,適度跟著……絲毫不以為意,似乎對少年的騎術放心的很!少年無絲毫拘泥,未待非濂動作,便是臂上施力的將小公主放到了鞍前!和小公主的驚喜相比,他的神情實在不像是孩童才有的脾氣和神態!

    「傾塵哥哥,你還記得念兒嗎?」

    「記得。」

    「傾塵哥哥見到念兒高興嗎?」

    「嗯。」

    「哥哥不是說,你長大了就會笑的嗎?為何念兒回來了,你還是冷冷的呢?」

    小公主歡喜的靠在少年懷裡,抬起期待的眸子……少年垂目,對她展出淡淡的莞爾;他這極為罕見的淺笑,竟讓週遭的人都覺得仙樂環飄!

    非濂上下打量著少年,以及他身後的護衛們,斟酌打斷道:「公主……」

    「非濂大人,這就是我的傾塵哥哥!你應該知道的啊,傾塵哥哥可是在北真國出生的哦!」小公主笑靨如花,緊緊抱著少年的腰,對北真侍衛們自豪介紹道:「冥傾塵——是念兒的傾塵哥哥!」

    非濂早已瞭然,只是他關注更多的是冥傾塵身後的護衛……只聽小公主低聲對傾塵道:「哥哥,念兒改名字了……娘會生氣麼?」

    「改名?」

    「如果哥哥和娘不喜歡……」小公主有些不自然的看一眼茶寮眾人:「念兒就和父皇說……」

    「見了娘,你請示她再說。」傾塵翩若輕雲的抬眸。

    「哥哥都不問念兒改成什麼名字了?」小公主急急道:「哥哥,你說是龍念好呢……還是以前的冥念塵好?」

    傾塵眸光微瀲:「龍念?」

    小公主桃腮杏面:「父皇說,冥念塵是哥哥的妹妹……龍念不只是哥哥的妹妹,長大後還可以是哥哥的妻子呢!」

    小公主的初露天真,讓眾人大愕……讓一直淡漠如玉璧的傾塵也顏如渥丹,他抬眸環視茶寮:「諸位若無要緊之事,傾塵先告辭了。」

    眾人方才回神過來,忙點頭道別!翠兒咯咯笑道:「傾塵少爺,你這是要去西名山嗎?」

    傾塵沒點頭,也沒搖頭:「奉我娘之命,接一個人去東昭皇庭。」

    「原來不是接念塵小姐啊!這可真是巧了,」翠兒又忙道:「對了!傾塵少爺,你們離開西名山後的這些日子,也有些人是來求見夫人的……有人問起,我便告知他們夫人去東海了!今日除了這些北真國人,一大早也有打聽夫人下落的人呢!」

    傾塵靜靜聽完,淡淡『嗯』一聲……

    翠兒見狀,緊接道:「一大早來的人,不是漢人。」

    傾塵神情微凝:「可知何人?」

    「沒明說,不過他們聽說夫人去東海後,又問目姑娘下落了。」翠兒忙道。

    「我知道了,多謝。」他又是淡而有禮的點頭。

    「你知道了?」翠兒不解道:「他們後來往西名山去了……你也去那裡的話,應該能碰上的,他們到現在也沒下山過。」

    「不去那裡。」傾塵扯動韁繩:「我要接的人在鬼嶺。」

    翠兒笑笑:「原來是回鬼嶺啊!你可以告訴我,你和夫人接下去的行蹤嗎?這樣,再有人尋找桃花夫人……」

    「若是再有人找,你們就說我娘九月份都在東海;過了十月,會請『東風手』何老神醫,去東昭皇城……」

    「可現下才七八月哪!」翠兒嬉笑道:「是不是這些日子,夫人都在昭山?」

    冥傾塵點了點頭:「有緣自會相見的。」

    他神情有著超脫世俗的平和,回看非濂淡然有禮:「多謝統領大人將念兒送回,大人若定要見家母,可以先隨傾塵去鬼嶺,再繞道昭山……否則的話,大人要再此等候兩月。」

    非濂看著眼前的孩子,終是不敢小覷輕視,心中早已暗歎:果然是冥無戈的兒子……眉目之間如此相似!雖說他出生在北真國,但那兩年他一直隨桃花夫人長住海山之上……聽說當年,桃花夫人受情蠱餘毒和龍吟劍傷的影響,懷孕時苦難重重……幸得濟聽禪師慈悲援手,能母子平安已經很不容易!看冥傾塵這一副淡漠的性子,卻不知是天性如此,還是得於西名山六年的超脫教誨……亦或是濟聽禪師的佛禪之道?

    非濂將龍浪在臨行所說的一番話,細細回味了一下,當即周全道:「在下等人遠道來此,一來是送公主和夫人團聚,二來便是替國主看望夫人……自然是要隨您去的!」

    傾塵沒表示出半點戒備,茶寮的眾人卻總有些擔憂的看他……但見他淡淡點頭:「那諸位就隨傾塵去鬼嶺吧。」

    「在下敢問一句……何老前輩是為東昭國貞貴妃治病嗎?」非濂難掩驚異道。

    冥傾塵淡然點頭:「正是。」

    「動用鬼嶺勢力……只是為了她?」

    「在醫治心疾方面,何爺比較有經驗……這些年,家母一直讓鬼嶺為貞貴妃研藥,只是今年貴妃的病勢更重些,只有請何爺親自走一遭了。」

    非濂微微訝異,著實沒想到歲桃花會這麼做……又暗想:難怪龍梨郡王近幾年來西名山,年年都能將桃花夫人的近況和言談舉止回報給國主……卻原來,她根本不設防了?一直以為,她能容忍國主將冥念塵養在北真深宮,只因這是她的養女!可如今看來,她還會傾動鬼嶺勢力,幫助歲無生療治心疾?歲桃花,歲桃花……真如世人所言的遁入空門了嗎?她若真的放下一切,為何還年年去捨身崖?又怎會因公主自幼身染頑疾而發願行善,描摹佛像?

    馬蹄噠噠的聲響傳來,也打斷了非濂的思緒……只見西邊山道有兩騎過來,冥傾塵身後護衛眼眸微瞇,隨即恭敬道:「少主……看來是南疆之人。」

    「翠兒,你說的人……是不是他們?」傾塵淡然回眸。

    翠兒探頭看,忙點頭道:「正是這二人!原來是南疆人哪!」

    「幾位是黯冥宮的冥人麼?」一名南疆人語調生硬的問詢。看到冥傾塵的護衛點頭,他們神情一鬆,抱拳道:「各位冥人大哥有禮了!我二人奉族長之命而來,一為目主子送解藥,二為桃花夫人送禮!」

    居首的冥人抱拳回禮:「夫人已前往昭山……我家少尊主倒是在此!」

    那二人悵然的神情,忙又欣喜回來,環視一眼,便直直盯住了冥傾塵……見『小璧人』有禮點頭,才忙下馬行禮道:「見過少尊主,少尊主有禮!」

    「不必多禮,」傾塵一手攬住小公主,一手握著馬韁淡道:「只是家母向來不收受禮物……不知風叔叔何來此舉?」

    南疆二人相視一眼,說話的人笑道:「少尊主不必見外,族長在我二人臨行前有過吩咐……此禮,本就是桃花夫人之物!只是八年前代為保管,今日物歸原主。」

    說著,另一人便自馬背上取下一個狹長的木匣子……在傾塵之前,早有護衛上前取過木匣子,繼而轉給傾塵:「少主。」

    「請二位轉告風叔叔,傾塵代母親先謝過了!」

    傾塵打量著木匣子……小公主驚奇道:「傾塵哥哥,裡面是什麼呀?」

    傾塵輕輕搖頭……只聽南疆之人笑道:「這是族長保存了八年的吉物……一幅水墨畫!」

    小公主『啊?』了一聲:「你們看過了嗎?」

    南疆二人又相視一眼,點了點頭……小公主忙道:「你們怎麼可以擅自看母后的東西呢?」

    南疆人倒也不以為意:「這畫,原是掛在族長房中的……」

    「那我可以看麼?」小公主匆忙打斷,好奇心頓起!回眸看傾塵……「哥哥?」

    見傾塵不語,她眨了眨眼睛對南疆人道:「風叔叔有說過,不能打開麼?」

    南疆人搖了搖頭……

    小公主忙撫摩木匣子,傾塵輕歎的鬆了手。小公主咯咯一笑,打開了匣蓋……

    「傾塵哥哥,這是什麼花啊?為何沒有葉子呢?御花園裡都沒有呢?」

    「這是一朵無葉的九形虛花……是傳說中生於忘川的彼岸花。」

    「這就是彼岸花嗎?真美呢!哥哥,你看這裡……都寫了什麼啊?哥哥讀給念兒聽好麼?」

    「花開彼岸本無岸,花葉千年不相見。從來多情不易老,花紅落盡泥中土。回眸一笑嫣然嬌,水心雲影,玉骨無情塚,寂寞此生多業障。」……

    這些天,辰的好幾個親人生日,今天也是……

    辰在下午四點前,會把(大結局下)也整理好,傳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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