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惑妖姬 眾生心 第三百80章 旖旎 不滅塵緣
    「你的緣不在天上在人間,你的愛不在千里在眼前;這是你的緣,亦是你的劫……俗世種種,他終是你此生不滅的塵緣。」

    「是您?為何您總是在白光裡……讓我看不清呢?」我喃喃的看著眼前白光。

    白光裡的男人語音柔和:「看清又如何,看不清又能如何?紅塵貪戀……你真能看清所有麼?」

    「紅塵貪戀?太乙真人也這麼說過……您上次在乾元山說,只要我給您心明子,您就可以讓無戈回到原來……是不是?」

    「你又開始懷疑了麼?」白光裡的男人似是帶著笑意:「還是,你已愛上了如今的優缽羅?」

    「他……我……」我一陣難言,無來由的燙熱了面頰:他總是稱無戈為優缽羅……自乾元山開始,就是這樣喚他?

    白影男人呵呵一笑:「你不必告訴我,也不必費心思忖……我說過他是你的劫,以前是,如今仍是!若要化解他那冰雪下的情魂……仍要照著我說的去做,莫疑莫悔。」

    我慌忙點頭,隨即又有些為難:「可是,我現在已經離開了北真國……無法為你籌謀『心明子』了。」

    「你是否在想,鎮星君明明在帝都,我為何要讓你去林州?」

    鎮星君?對了,他也總是稱龍浪為鎮星君……我愕然看他:「是否一開始,你就知曉無戈會讓甄嫄帶走我?」

    「道法自然,道法自然。」只聽他呵呵一笑,便是一陣白光隱動。

    我心中一慌:「何為道法自然?您別走……告訴我,如何才能做到您的要求?」

    「誰解紅塵一花語,石骨金身何處來? 高山流水說妙音,紅顏又惹相思苦,莫道塵緣無處覓……」

    「別走,別走……」我看著白光湮滅,忙朝他隱遁的方向追去,卻是腳下一軟,身子朝下墜落……

    心緒不穩的掙扎著,似有幾不可聞的清香?意識不清間,我掌心有著柔軟的觸感……驀然間,眼前又有一縷亮光照射進來?

    「做夢了?」醇厚幽雅的嗓音,如潤玉滑過上好的絲綢……

    我心間微顫,全然清醒過來:目光所及,手掌攀附的……竟是他的雲裳胸襟?敞開的窗欞,有溫暖的陽光投射進來,折射在他勝雪的雲裳,無瑕到讓我再度迷濛……

    下一刻,我幾乎是彈跳著起來,然而他環在我腰間的手臂卻刻意施力?這一動作,讓我將夢裡的景象重演:腳下一軟,身子朝下墜落……結結實實的落回他懷裡!

    我面紅耳赤,又有些迷茫的埋在他胸襟,呼吸著他獨有的氣息:「我明明不是……不是……」

    「你明明在描畫丹青,明明不是在我懷中……然否?」他的聲音,在我頭頂溫煦輕道。

    我暗自羞愧,卻無來由的心暖……到底怎麼回事?他早上不是離開了嗎?丹青……我只是午後無聊,看到幾摞絲紙,便信手塗鴉而已……那些絲紙,多半是甄嫄留下的!

    「日後想睡,莫要伏於桌几。」他的聲音帶著難得的低柔?

    「我……我趴在桌上睡著了?」我幾不可聞的喏喏驚奇,更為他罕見的溫柔驚異!

    「若非如此,你怎會入我懷中而不自知?」他天人般的絕代容顏,有著淡淡的莞爾。

    我癡癡的看他:無戈,你怎會遺忘我呢?如果遺忘到無愛,你是否只在要利用我時……才會這般的對我好?隱約有人說:看清又如何,看不清又能如何……難道真是我分得太清了嗎?

    他一手環著我的腰際,將我契合的抱在懷中……另一手已經執起桌上的絲紙?只見他唇際帶著莞爾淺笑,鳳目含著瀲灩光澤,看向紙上的畫像……我瞬間回神,忙出手搶奪,他只是手腕微轉,我便撲了個空……「還我……不許看!」

    「夫人的丹青功夫,越漸長進了。」他低笑一聲,饒有興致道。

    我幾番折騰,卻總是無法奪回……聞此言,不禁紅了面頰:「長進什麼……你何時見我畫過了?」

    「不信麼?如若為夫見過夫人昔日手跡,你當如何補償?」

    他的氣息刻意吹拂我的頸項,直至讓我酥麻到打顫:「補償……補償什麼?為何要補償?」

    「夫人作何語無倫次……為夫就這麼可怕麼?」

    他低低的柔聲戲謔,輕輕的啄吻我頸,一陣敏感的顫慄……讓我避無可避道:「不是……你讓我起來吧?」

    「沉睡時的夫人,最是乖巧……」他指尖抬起我的下頷:「醒時的你,除了害羞便是躲避。」

    我呆了一下,他的聲音竟有著一絲寵溺嗎?心間悸動,這種莫名的感覺讓我沉醉其中……「你何時來的?」

    「夫人該問,為夫是何時回來的。」他莫名其妙的糾正……卻在我恍惚時,忽然俯下俊顏,在我唇上輕輕一吻!呃……上天,他不是很忙嗎?怎還有這樣的閒情逸致和我糾纏?

    回來?回來……我咯登一下,想到了他的暗示!他似是看出了我的所想所憶,吻在我耳邊低語:「昨夜的夫人,清晨的夫人……都讓為夫難以忘懷。」

    我羞憤的要鑽到地底下去,又聽他低語道:「方纔趕回,見到夫人伏睡書桌……可是為夫累壞夫人了?」

    我倒抽一口冷氣:這男人怎可以這樣惡劣……這絕對是讓人抓狂的折磨!

    「不要再說了……」明明是很大聲的警告,未想出口後卻如蚊聲一般!我欲哭無淚,咬了咬下唇:「我剛剛只是……只是在想如何題詞,想著想著才睡著的……」

    我是說真的:午後時光,不知怎麼回事,就是在紙上畫了一個人……偏偏這個人有點像眼前的男人!也是不知怎麼回事,就想要題詞一番……然後就莫名羞愧的想到了清晨!更不知怎麼回事,會趴在桌上睡著了……

    「哦?那夫人現下可想好了麼?」他泛起笑意,眸光瀲灩的看我。

    總覺得,似有什麼不一樣的情愫繚繞心間,再度問自己:他真對我無愛了嗎?為何總讓我隱約熟悉……龍吟訣,龍吟訣,誰能告訴我?

    「夫人所想的詩詞,可是要題到這幅畫像上?」他握在我腰間的手微緊,似是在拉我回神?

    「我……這畫得又不像。」我心裡根本沒什麼詩詞,當下便出言推脫:「還是日後,日後再說……」

    「不必日後,為夫覺得此畫就很有『功底』……夫人就題這裡罷了。」

    面對他的步步緊逼,我實在要無語問蒼天了!硬著頭皮輕咳一聲:「那你先放開我?」

    他很是戲謔的看我,又很是聽話的鬆了手,更很是配合的將絲紙鋪平在書桌上……做完這一連串的動作,才悠然道:「夫人請——」

    我呆呆看著,只覺得頭皮似發麻,雙腳如鉛重,腦海恍然有那聲音:這是你的緣,亦是你的劫……俗世種種,他是你此生不滅的塵緣。

    我垂目不敢看他:冥無戈,你真是個魔鬼……惡魔,惡魔,這哪裡是什麼佛家的優缽羅轉世?我暗暗自忖,握著毛筆的手,不由得一陣發抖……

    他一手悠然的支著額頭,只是靜靜凝看我……悄聲無息的模樣,像極了雕塑!

    我心下又是暗歎:如果真是雕塑該多好!可惜,這樣極品的雕塑不知誰能完成?隨即又無奈歎息:我胡思亂想什麼?他也不會因為我的無措,暫時變成雕塑……

    「誰解紅塵一花語,石骨金身何處來? 高山流水說妙音,紅顏又惹相思苦,莫道塵緣無處覓……夫人,完了麼?」他輕吟的聲音,忽然在我耳邊響起!

    我一愣,微張著嘴看他,忙又順著他的視線看向桌上絲紙:呃……這是我寫的?好熟悉!「嗯……」

    既然寫下了,也就這樣了!後面的話,我也不知夢中人有沒有說過!只見他點了點頭,邪邪一笑的將我帶入懷中,雙手順勢自後摟上我的腰:「夫人果真特別……不知這『花語』所指為何?『妙音』又所指為何?」

    我一怔,所指為何?隱約間,似有一種遙遠的仙樂蕩漾……伴著那遙遠而哀傷的聲音,那樣悲慼的傳來:『娘娘,我願守瑤池!千年,萬年都願意……只求讓優缽羅重修肉身!』

    心一陣抽痛,為何憶及這虛無縹緲的聲音……我便會心痛繚繞?耳後,有他邪魅的流連……我眼眶一陣溫熱,輕顫道:「無戈,你知曉優缽羅花嗎?」

    『轟隆——』響徹天際的雷聲,讓山間的蒼穹瞬間變色!天邊的霧氣,如黑煙一般的從山頂掠過,,慢慢地遮住雲海,午後的暖陽也為之黯淡?

    遠處變幻莫測的雲海,讓近處的空氣也彷彿凝結!剎那間,所有的聲音似乎都不見了?天空的雲朵,暗紫交輝,瞬息萬變!在我驚魂未定間,又是一道『嘩啦啦——』的閃電和雷聲,這聲響似是要將附近山澗劈開!

    我如木人般的呆立……直至他緊緊的將我護入懷中,我才如夢初醒!顫慄的寒冷,讓我無法自然……

    「莫怕,打雷罷了。」他低聲安撫我,想是察覺到了我的顫抖……

    這一刻,我放棄了所有設想……深深的,深深的依附著他,眸眶水霧瀰漫,凝淚成霜:誰解紅塵一花語,石骨金身何處來?

    無戈,如果你的生……只有無愛才可,我為何還要奢求那許多呢?我既願固守千年,換你重生……為何還要分從前,還是現在?如果紅塵貪戀,就是這樣浮浮沉沉……我是否該謝上天仁慈?至少,我還能與你相守!

    他似欲鬆開我,我忙拉住他的衣襟……他低眸看我,似有些訝異:「要下雨了……」

    「沒事。」

    「你會冷……」

    「不冷……有你在。」我不知哪裡來的固執,更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緊緊的環上他的腰:無戈,我愛的你……不在天上,不在千里之外,一直在人間,一直在這裡!因為,你是我那不變的塵緣!

    他似是僵了一下,隨之回摟我……手輕輕撫在我背,帶起一些柔情:「你方才問我什麼?」

    我微怔,是指我在雷聲閃電前的問話嗎?如果天神不允,我不如珍惜當下……我輕輕搖頭的將記憶放入心底,改口道:「沒什麼……無戈,你會作畫嗎?」

    他眸中有著不解,淡淡莞爾:「畫何物?為夫怕是難畫夫人容顏。」

    聽著他的戲謔,我心中暖暖:「不用畫我,你畫一幅彼岸花……」

    『嘩嘩』的雨聲,夾雜著陰冷的雪珠子,敲擊在我們窗欞外的廊簷……也掩蓋了我的聲音!如刀削的風,如石砸的雨,讓我驀然一震……他終是袍袖輕揚,窗欞瞬間闔上,房中的光線頓時全然暗下。

    「莫受寒。」他一邊淡然出聲,一邊以火石點亮了窗欞邊的落地燭台……

    我癡癡看著他的背影,心下溢滿了溫情……看著他回身,任由他一手捧起我的面頰。

    一切的悸動和溫暖,在對上他凝看我的眼眸時,我變得羞澀起來!而他,眸光卻變得深遂起來,在我沒有意識以前,他忽然俯下俊顏,在我唇上輕輕一吻:「夫人磨墨吧。」

    我迷茫著:「磨墨?」

    只見他食指輕輕刮過我的鼻尖,低語道:「不是讓為夫為你畫那彼岸花麼?」

    他剛剛聽清了?那麼大的雨聲打斷……他也聽清了?我無來由的一陣緊張:「不,不用了……你不用去忙嗎?」

    他絕代的容顏略有詫異,眸光微轉的笑了:「雨勢過大,外邊海流亦是洶湧著……夫人既有閒情,不如沉心做一番紅袖添香的美事?」

    他如此眷寵我,卻讓我越加不安:我說優缽羅,冬雷震震嚇唬人;我說彼岸花,艷陽天變成了雨雪天……這定是不祥之兆吧?「我只是隨便問問的,不用了……」

    「真不用?」他單手抱著我柔軟的軀體,另一隻手開始有意無意地圈住我的腰,自上而下慢慢游弋?在我驚覺時,他溫潤的唇早已在我耳後邪肆流連,輕輕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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