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惑妖姬 再為人 第二百72章 妖姬 流言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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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渾身洋溢的著暖意,我不知道置身何處,卻是說不出的舒服?忽聞有人聲傳來。

    「爺爺,那個人是誰呀?」輕靈的少女看著那山門外虔誠相跪的白衣少年,好奇的問那仙風道骨的老人。

    她清眸麗容,似曾相識?恍然憶起,她正是那個我曾經在靈鷲山夢境裡的出現過的少女!怎麼又是她?我不是在看曇花嗎,這是哪裡?

    那老人捋了捋長鬚,搖頭一歎:「固執的小道士!乖孫女兒,好好修行,莫要管這凡人的閒事。」老人很是慈愛的看少女。

    少女溫婉一笑:「爺爺,我修行便是在池底,總要上來陪你不是?」

    老人頗為受用的看著少女,溫和道:「嗯……」

    「爺爺,雨將他的衣裳都被打濕了……」少女懵懂而微微蹙起秀眉,擔憂的看著那白衣少年。

    我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老人也看了一眼那少年道士,面色淡然:「濕了又當如何,生死有命,萬事不能強求。」

    「他上崑崙山有求於爺爺,是嗎?他要求什麼?」少女心中泛起漣漪,不由自主的看向那少年,總覺得有些似曾相識?

    我不知道,為何我能如此清晰的想到少女的心思,但是此刻,我分明就是這麼覺得了!

    「這是個一心修道的少年,若非他的魂魄過於純淨,冥帝早就收他入地府了!」老人有些無奈道。

    少女更是不明瞭:「他還這麼年輕,大限了嗎?」

    「這小道士總是不分貴賤,不分好壞的救助旁人,把那些該死之人也救助過來,地府的鬼差對他恨之入骨啊!」

    「爺爺,他這麼厲害,為何還來求您?」少女淺笑道。

    「他厲害的是醫術,他被凡塵之人稱之為神醫,但如今終究是個凡人,面對瘟疫,他救治幾個,卻救不過千千萬萬的人。」老人頗為感歎道。

    這親情濃厚的畫面,慢慢離我遠去,卻又慢慢的清晰起來……

    大雨紛飛,夾雜著寒冷的氣息。

    輕靈婉約的少女,手執一把玉色的油紙傘來到山門前,停駐在那如傲竹般靜跪的少年身前,緩緩蹲下身來。

    崑崙山的大雨不斷飄灑,到了那把油紙傘週遭時彷彿緩了緩,少女仔細的看著少年,少年也抬起了眼眸,他的一雙墨瞳沉靜的看著眼前的人,雨水順著他如烏玉般的墨發沿襲滴落。

    「不要跪了,沒用的,」少女溫柔道:「你今生是凡人,如何能贏得冥帝的賭約呢?」

    少年渾身濕透,卻是眸光如磐石般堅定,比那曇花散盡一生的光芒更甚,彷彿這世上沒有什麼能撼動他的意志!他沒有說話,也沒有理會少女的勸慰。

    少女眸光如霧,慢慢的流下一行清淚:「優缽羅……你容貌變了,心也變了嗎?你不認得我了。」

    少年卻是對她泛起飄忽一笑,我似乎看到了靈鷲山上的天人少年,那帶著沉靜和淡漠的溫暖?

    畫面再次如紛飛的柳絮,我漸漸分不清此刻的少年是誰了,他是人還是是仙?我意識沉淪間,那舒適的暖意也隨著畫面離我遠去,取而代之是苦澀的痛意縈繞心間……

    「何事?」我恍惚聽到那熟悉淡漠的男子聲音,我卻無法思考,無法睜眸,唯有疲倦讓我無力的沉淪,隱約有那聲音低低傳來。

    「回主人,正如主人所料,當日空名先生與東昭國七王爺同行於十里南亭……」

    為何這麼熟悉,冥人?七王爺?我分不清這些熟悉的感覺從何而來,記憶混亂,分不清是夢是真……但聽一陣沉默過後,那淡漠的男子聲音道:「如今呢?」

    「冥人謹記,不可與西名山動手……南亭一別,空名先生與七王爺往西而去。」

    我聽到那淡漠的聲音再次道:「雲來國……獻出否?」

    「未曾!雲來國主雖然得到『心明子』, 但在諸侯朝奉時,國主雲清並沒有獻出心明子的跡象!雲來國雖是西岑的諸侯國,卻看不清局勢……以雲來國今時今日的地位來看,西岑王儲若非為了藉機折磨西漠,定然會將它收復!如今北真國對雲來國更是虎視眈眈,西名山卻在這節骨眼上插手,屬下認為,亦是為了心明子!甚至……」

    忽然週遭再次靜默,我暈沉著,似乎聽到那個恭敬的聲音,欲言又止道:「主人,是否屬下說錯了?」

    那個淡漠的聲音道:「你說的沒錯,西岑王儲並非常人,阿米多騰一死,西北必將動亂……你說下去。」

    「是!阿米多騰彌留,西岑王儲對西漠尚念及叔侄之情!不過,近日西北各國甚是混亂,北真諸侯國與西岑諸侯國時有兵戎相見……雲州巫師界有傳言說什麼『妖邪起,天下亂』,更有甚者說『玲瓏碎血世蒙妖,心明回生龍吟醒』,民間更直指夫人是妖姬……」男子忽然頓道:「主人息怒,這都是傳言。」

    寂靜籠罩!我心卻開始復甦,妖姬嗎?好像曾經也有人這麼說我?我聽到了冰冷至極的聲音幽幽吐出幾個字:「還有什麼?」

    「雲州術士往東昭國去祈福的越來越多……怕是不日,明昭玄和歲無生便會有所動作!冥人查探,發現關於夫人的這些傳言,多來自北真國!」男子有些小心翼翼的聲音,再度繼續道:「主人讓屬下查的事,也已經有些眉目,那龍躍義子花吟與妖嬈郡主確實相識,當年,花吟確實到過西岑……」

    東昭國?北真國?我意識慢慢沉浮起來,頭好痛……我的心似是空了一般,慢慢的又縈繞起了疼痛,那一絲絲鑽心的痛楚潛入心底!

    「主人,北真國主近半年來,都對外稱夫人身受重傷,昏迷不醒……這些傳言多半和此有關!千百年來,世人都認為『心明子』有起死回生之效,如今北真國在這個節骨眼,屢次三番針對雲來國,讓世人更加確信了這個傳說……北真國民間更不斷有傳言,說北真國主此舉是為了救治桃花夫人而為!」

    是你嗎?冥無戈?我腦海裡慢慢浮現起,那個天人般沉靜的男子,心似乎百轉千回起來……他依然隱忍道:「龍浪刻意而為麼?」

    「想來不是,北真國主聽到這些流言大為震怒!據冥人所探另有其人……如今在北真國,關於桃花夫人的流言牽連甚廣!甚至,王叔龍躍也已經插手……」

    「龍浪如此震怒,豈是單單為了她?」

    「主人的意思是……」那一聲怔愕的聲音道:「為了龍吟訣?」

    「這些日子,讓冥人盯緊龍躍的人……」

    我意識混沌起來,因為真切的疼痛開始噬咬我的心臟!我聽到了痛苦斷續的呻吟聲……那說話的聲音也隨即消失不見,我聽到了那不復淡漠,而有些焦急的聲音:「月鑒!」

    那消失的聲音,又出現道:「屬下這就去傳喚月莊主!」

    呻吟聲似乎慢慢厲害起來,口中血腥味瀰漫……卻原來是我自己的聲音嗎?為什麼這麼痛呢?恍然想起曾經有人和我說過『……你離奇沉睡後,便會是噬心噬骨的痛……』

    我睜不開眼睛,額上被人撫過,隨之下頷緊了一下,我無力支撐的難受著,我痛得想要喊出來,卻似乎連喊得力氣都沒有了?我手指似乎正被人用力的掰開,我下意識的不想依從……卻發現手中伸進了一個更好的支撐物!我隨即緊緊掐進那個溫熱的物體……

    那不捨而輕柔的男子聲音吹拂在我耳際:「疼的話抓緊我的手……咬我的手,不要咬自己……」

    我的唇,隨即被他被輕輕撫著。為何,我眼眶熱了起來,我甚至沒聽明白他在說什麼,但是面頰上卻有溫熱的液體流淌下來,我終是喊了出來,這一刻幾乎以為自己要痛死過去了,卻感到我身子被他抱起,被他緊緊的抱入懷中……

    「尊主……」

    那一聲匆忙的聲音尚才出聲,便被身後緊抱我的男子喝道:「她很痛……快來幫她!」

    那人忙應聲稱是,我口中很快有一顆丹藥放進,但聽那人有些慌道:「尊主……夫人兩日未喝水,怕是吞服不下……」

    「水拿來!」他從未有過的惱恨喝道。

    很快的,我發覺自己唇上一重,熟悉的溫熱流連著我的唇,喉間慢慢滑下水流,也嚥下了一顆丹藥。

    隨之我的手腕被覆上一塊布帕,有人執起我的腕,替我診斷了起來,我能感覺到我身後緊摟我的人,胸膛有些起伏著,這一刻,我卻似有些清醒了過來。

    替我診脈的,定是以醫術著稱的忘憂山莊月莊主吧!我覺察到替我診脈的月莊主離開了我的手腕,那麼小心道:「回尊主,夫人的毒性暫時過了,不過……」

    我昏沉著,難道這次的毒竟拖延了兩日嗎?不是三個時辰便能過了嗎?冥無戈那麼幽冷道:「什麼叫暫時?」

    我聽到有人下跪的聲音了,下跪也有那麼重的聲音嗎?但聽月鑒顫顫巍巍道:「尊主恕罪,屬下一定竭力為夫人緩解疼痛!只是,屬下不敢欺瞞尊主,夫人所中的乃牽機毒藥!此毒牽一髮而動全身……加上夫人已多次經受毒性折磨,怕是毒已入侵五臟,屬下不敢貿然試藥!」

    「牽機毒?」冥無戈帶著驚意的惱道。

    月鑒忙道:「回尊主,『牽機毒』乃最繁複的毒術,此毒由各種毒物相生相剋而製成!少則十種,多則千百種。依錦主信中所言,夫人所中的必是毒物陰陽最吻合的牽機毒,因而只要繼續服用毒藥,便可以毒養毒!」

    「繼續服用這毒藥?錦娘說的?」冥無戈不可置信道。

    「是!屬下不敢有半點欺瞞!尊主有所不知,若無十全的把握解毒,這『牽機毒藥』便是最好的解藥!否則,夫人定會成為這毒物的宿主,或許回天無力……」

    「本尊帶她來,不是聽月大莊主推脫的!治不好她,忘憂山莊誰都別想活!」他凜冽的冷道。

    月鑒驚懼道:「尊主開恩!尊主……」

    「你有這個時間求饒,還不去研製解藥!」他恨聲道。

    「屬下不敢欺瞞尊主……就是尊主殺盡莊中所有人,屬下也沒有此毒的解藥啊!莫說幾日,就是一輩子的時間,也是徒勞……貿然為之,只要稍有差池,夫人就會數毒齊發,屬下不敢拿夫人的命妄為!請尊主明鑒,錦主便是知曉其中深意,才囑咐屬下先以忘憂丹緩解夫人毒期的!」月鑒驚懼而又悲壯的回道。

    冥無戈靜默著,終是出言道:「忘憂丹,只能讓她沉睡?」

    「回尊主,這味牽機毒乃三月一發,一發三個時辰的毒性,可見它是由九十九種毒物相生相剋而成!若非毒發診斷,平日更是連脈象都診斷不出!忘憂丹可以將這毒性的疼痛緩解,夫人三個時辰的痛由沉睡兩日來替,只是在清醒過來的時刻,還需要承受一些痛苦!如今疼痛已過,想來夫人稍後就會醒了!」

    「三個月後呢?到底要怎樣才可以解她的毒?」我似乎聽到了他的一絲狂亂。

    月鑒驚懼道:「尊主,若要解夫人的毒,除非……除非找到製毒的人,不同的人所制的牽機毒各不相同……」

    「那你應該知道,這樣的毒是何人所制吧?」他冷意已起。

    月鑒的聲音忽然靜默了,我又感覺到了冥無戈的胸膛起伏,月鑒籌措的聲音道:「錦主,沒告訴尊主嗎?」

    「什麼意思?」冥無戈幽冷道。

    「此毒,和二十年前主公的手法極其相似……屬下只是猜測,屬下該死,尊主恕罪!」月鑒突如其來的聲音急道,卻是懼意更深。

    我沒聽到冥無戈的聲音,卻覺得氣氛沉重了起來!而我,卻覺得找回了一些力氣,眼眸顫動,我終是睜開了眼睛,卻是無力的緊……

    他幽冷的鳳目在觸及我的眼睛時,光彩流過,那麼欣喜而不捨的看我,他滿是疼惜的撫過我的臉龐,卻是低道:「……沒事了,你不會有事的。」

    他深深的看著我,如夜空般的雙瞳滿是柔情,我勉勵睜眸,看著他……好想喚他的名字,眼眶卻漸漸噙滿淚水,氤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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