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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葉扭頭就走,離悠最後看了眼錦鯉,紅色的錦鯉躍出水面,一個水泡破裂了,離悠彷彿聽到自己內心深處也有什麼破裂的聲音,笑著晃晃頭跟了上去。
看著車子裡的歐陽劍南,離悠看看神智有些恍惚的劉葉,劉葉回她一個安心的笑,離悠點頭,打開車門,將劉葉塞進副駕駛,自己坐到後面。
歐陽劍南也不阻攔,車子啟動,聲音出奇的溫柔
「劉葉,有些事,有時候,太多的迫不得已。」
劉葉嗯了聲,不在出聲,離悠看著前面開車的歐陽劍南,他的眼睛透過後視鏡看向自己,迫不得已,他是在解釋昨晚他回歐園的事嗎?調開眼眸,他可知道,她剛剛的反常,並不是因為他昨晚的舉動?
一凡,想到一凡,離悠的心急急的跳動,一安說找到了哥哥,一安叫自己離悠姐,感覺很熟悉的樣子,一安,一安,千萬,千萬是自己想的那樣子,離悠按耐住跳的急急的心,臉色一忽慘白,一忽通紅,怕極自己自以為是,緊張的抓住一旁的衣襟,看著外面的眼,有些潮濕。
病房外,許昊霖見到一起走來的三個人,一錘腦袋,臉上有種放鬆的神情一閃而逝,快步走到劉葉面前,兩隻大手緊張的搓著
「一安,一會兒,一會兒,叫聲媽媽好嗎?」
劉葉抬頭看看許昊霖,輕微的點頭,許昊霖一愣,不敢置信的揉眼睛,他確定是看到一安點頭了是嗎?剛剛還倔強的不肯來見的一安,竟然答應叫媽媽了是嗎?
感激的看向一旁的離悠,離悠勉強露出一個笑容,許昊霖又是一愣,這個女子好眼熟。
歐陽劍南高大的身軀插到倆人之間,擋住許昊霖的視線
「情況怎樣了?」
許昊霖回神,雖然跟歐陽劍南罅隙大,摩擦多,可是這個時候,並不是他們算賬的時候。
「不好,大夫說只是暫時穩住,你也知道媽媽的身體一直不好,這次是顱內大面積出血,可能,可能……」
話沒說完,劉葉已經衝進了病房。許昊霖轉身也跟了進去,歐陽劍南回頭看離悠,離悠笑笑,表示自己沒事,倆個人也隨後跟了進去。
病房內,躺在床上的楊錦巒臉色慘白,帶著氧氣罩,兩隻眼睛閉的死死,床邊許休康懺悔一般匍匐在床頭,對著她的耳邊說著什麼,聽到聲音,回頭看到劉葉的瞬間,渾濁的眼霎時露出萬丈光芒,哆嗦著讓開自己的位置,招手,示意劉葉到那處去。
劉葉從進來看到床上躺著的人開始,就哽咽了,喉嚨裡彷彿堵了棉花,發不出一點聲音,顫抖著走到床邊,床上躺著的人閉著眼,卻感受到身邊人的靠近,摸索著,那雙瘦骨嶙峋的手抓住了劉葉的。
一行清淚從眼角擠出,沿著臉頰滑落,氧氣罩下的嘴唇翕動,劉葉終於哭出聲來,跪倒在病床邊
「我,我……」
楊錦巒緩緩睜開眼,沒有焦距的眼對了半天,方對準一旁跪倒的女兒,大顆大顆的眼淚滾落,許昊霖走過去,拉住媽媽另一隻手,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這麼多年,這個媽媽對自己一直很好。
「媽,一安,一安來看您了。」
翕動的唇瓣,無聲,形狀卻是
「一安,我的好女兒。」
一安哭著把臉湊到楊錦巒的臉前
「媽媽,媽媽,媽媽,我是一安,我是一安。」
一聲聲媽媽催人淚下,在場的人,除了歐陽劍南都潸然淚下,歐陽劍南兩手握成拳頭,臉色冷的駭人,看著一旁死死咬住下唇的離悠,伸手將她納入懷中,離悠把臉埋進他的前胸,無聲的哭泣。
許休康噗通一聲跪倒在病房內,老淚縱橫
「是我,是我,我是罪魁禍首,我讓你們母女分離,我對不住素心,也對不住你,錦巒,該死的是我,該死的是我啊。」
許昊霖仰起頭,恨恨的摸了把臉上的淚,劉葉把臉緊緊貼到媽媽臉上,倆個人的淚水合到一處,
「媽媽,媽媽,一安錯了,一安錯了,你好好養身體,等你好了,一安還要好好孝順您。」
楊錦巒微微點頭,鬆開抓著一安的手,指著氧氣罩,一安搖頭
「不行呢,媽媽,您現在不能拿下來。」
抓著許昊霖的手使出最大的力氣,許昊霖哭著點頭,伸手去摘氧氣罩,劉葉急急的瞪他,許昊霖淒然
「一安,媽媽有話說,你就順她的心吧。」
劉葉捂著嘴巴,哭著搖頭,氧氣罩撤下,楊錦巒抓著許昊霖的手一直沒松,這邊的手四處劃拉著,劉葉將自己的手遞過去,楊錦巒一下子握住,臉上露出欣慰的笑
「一安,不,不要恨,恨媽媽,好嗎?」
一安猛點頭,眼淚隨著動作拋散,楊錦巒吃力的扭頭看許昊霖
「昊霖,不要,不要恨你爸爸,媽媽有你這樣的,這樣的好兒子,知,知足。」
許昊霖猛的仰頭,逼退眼裡的淚,肩膀抖動,說不出一句話。
楊錦巒將左手右手交疊,把許昊霖跟一安的手放到一處,枯瘦的乾枝一般的大手,在他們倆的手背上摸索著
「還有,還有一,一凡。一家,一家團,團聚了。不要,不要恨你們爸爸,當年,他,他也不得已,你們,相親,相……愛……」
大手滑落,劉葉跟許昊霖猛的齊齊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叫喊
「媽,媽,媽媽……」
許休康的身子一晃,撲倒在地,同一時刻歐陽劍南衝過去,一把扶住老師,許休康眼睛緊閉,牙關緊咬已經不省人事。
病房內一團亂,離悠的心裡也一團亂,楊錦巒死了,那一刻她彷彿又看到了媽媽,媽媽臨死前也是笑著的,看著自己笑。
楊錦巒死了,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上,一絲欣慰的,滿足的笑。
離悠不忍在看,默默的轉身,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