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劍南側了側身,避開離悠腰部的傷,彷彿慾求不滿的男人,憤怒的抬頭,怒火射向前面跟警察套近乎的謝雲飛,謝雲飛一哆嗦,那個警察也看清了離悠的臉,那個女子一臉迷醉的神色,眼神迷濛,慾火焚身一般,額頭大汗淋漓,在看那雪白的肩,胸前半露的……
刷的一下,歐陽劍南的外套兜頭罩下,蓋住了離悠的身體,也擋住了她的臉,警察嚥了口唾沫,腦子裡迅速閃過剛剛看的那個女殺手背影的照片,合成的正面尚未出來,不過那體型特徵很明顯,可是在看後面那女子,已經被那個吃醋的男人給蓋住,無從比較,看向憤怒的歐陽劍南,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也是沒辦法。」
縮回頭,對著謝雲飛一哈腰
「記得給我說好話啊,我也要女人。」
噗的一聲,謝雲飛險險控制住咧到一半的嘴角,前方路卡已經撤下,車子啟動,謝雲飛朝那個警察揮揮手,表示知道了,知道他要女人,然後車子順利開過了路卡。
過了路卡,歐陽劍南一把將蒙住離悠的衣服拿開,臉上不覺露出一絲擔憂
「怎樣了?」
離悠臉色蒼白,額頭豆大的汗珠往下滾,歐陽劍南掏出懷裡的帕子,他向來有些潔癖,在兜裡從來都備著潔白的手帕,小心翼翼的替離悠擦拭額頭的冷汗,
「雲飛,你快來看,她怎麼出這麼多汗啊?」
謝雲飛從倒車鏡裡看看離悠,哼了聲
「剛剛被你那麼壓,傷口又破裂了唄,看看血出的多不?出的多你還得抽,我看出來了你就是沒事找抽型的,剛剛幹嘛那麼使力壓人家?切,不懂憐香惜玉的傢伙。」
謝雲飛不滿的嘀咕,剛剛他真沒想到歐陽劍南竟然使出那樣的手段過關,他以為,他以為,丫的以為個p啊,人家小老婆他生個p氣,反正在失血就找歐陽劍南抽就對了,這回抽死他。
離悠臉色慘白,卻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安慰歐陽劍南,疼的說不出話來,倆手死死按住腰部的傷口,那裡沿著手指縫隙往外淌著血。
歐陽劍南驚呼一聲,臉色沉的想殺人,憤恨的朝說閒話的謝雲飛吼
「五分鐘內趕不到機場,我滅了你全家。」
謝雲飛嘻嘻笑
「這個好,我全家你都滅了吧,不用客氣哈,我謝謝你。」
他是謝氏家族的二公子,謝家家大業大,上到老爺子下到他的小侄子,每一個見到他第一句話就是
「什麼時候回家幹正事?」
滅了好,滅了他耳根子清淨,自己這不算幹正事嗎?切,人生就在與享樂,怎麼高興怎麼活,還非得回到謝氏,老老實實的當棋子叫正事?
歐陽劍南雙眼噴火,此刻的他在無法冷靜,眼看著離悠渾身痙攣,意識有些模糊,歐陽劍南兩隻大手急的沒地放,紮著兩隻手,不知道是該幫離悠按住那傷口,還是該伸到前面掐死謝雲飛。
謝雲飛嘴上皮著,手上沒停,腳下一個油門,狠狠踩住,車子似離弦的箭一般朝機場飛奔,歐陽劍南已經安排蘇然在機場等候,特意囑咐他,專機裡備好救急的藥跟救命的器材,現在只等車到,謝雲飛就能救人了。
專機上蘇然不時的偷瞄坐在那裡臉色陰沉的總裁,實在想不出總裁為什麼那麼在意那個女子,他剛剛看了,不認識啊?
可總裁的臉色,那天夫人中彈急救的時候,也是這麼嚇人,想到夫人,蘇然不自在的咳嗽一聲,妄圖引起總裁的注意,可是歐陽劍南恍若未聞,竟然抬手推門走進了專機裡的手術室。
謝雲飛感覺後背冒涼氣,抽空回頭,正對上歐陽劍南要殺人的眼神,一嗤牙
「看什麼看?還不都是你做的孽?出去出去,你身上帶多少細菌啊?」
在那雙眼發射出刀劍凌遲他之前,趕緊回頭繼續手頭上的工作,離悠的傷口崩裂了,不得已只好縫針,原本他沒有給離悠縫針,因為女孩子嘛,都是愛美的,這要是穿個露臍裝,腰上一個毛毛蟲多影響美感啊,可是現在傷口又開了,在不縫合會危及生命的,這個時候要考慮的不是愛美不愛美的問題了。
歐陽劍南臉色陰沉歸陰沉,可也當真沒敢靠近這邊,只遠遠的靠門站著
「需要抽血嗎?」
「哼。」某人得寸進尺。
「有危險嗎?」
「哼。」繼續得尺進丈。
「什麼時候能醒?」
「哼,啊,你別過來,別過來,我手上一哆嗦她可能就醒不過來了哦。」
果然歐陽劍南止住腳步,眼神陰狠的盯著謝雲飛,謝雲飛最後一針縫好,回頭
「歐陽,這不像你。」
歐陽劍南一愣,當真認真思考起來,好像雲飛說的對,好想自己真的過於在乎了,昨晚決定救她的時候,不是想著從她身上下手挖出程一凡嗎?現在好像脫離自己救她的初衷了呢?
可是剛剛,想到剛剛車上那個吻,歐陽劍南的眉頭擰成一條線,怎麼會覺得熟悉?怎麼會有那種悸動的感覺?
原本被安曦伶所逼,他成了個外人眼中的花花公子,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對於那些女人是有著怎樣的厭惡。
他從不肯吻她們的唇,所以他怎麼會對這個女孩子的吻有熟悉的感覺?怎麼可能?
還有那種該死的悸動,他不是青澀的毛頭小子,可為什麼這個女孩子的吻竟讓他在那一瞬失神,險些忘記當時的危險狀況,這不應該啊?他從來不是不分輕重的人。
所以他盼著她醒來,他要問問她,什麼時候,他是不是跟她接吻過,儘管這個問題是那麼的……幼稚,可笑,可卻是他想知道的。
謝雲飛並不知道歐陽劍南的心思,那邊已經將離悠的傷口處理好,高溫的滅菌燈熄滅,謝雲飛朝歐陽劍南招手,倆個人一起出去,外面蘇然侯在那裡,見總裁出來,上前一步,有些話不得不說
「總裁,夫人問您什麼時候回去?」
歐陽劍南聽到那個名字,眼裡迅速閃過一絲無奈,沒瞞過身旁一直盯著他看的謝雲飛,歐陽劍南揉揉太陽穴
「你,告訴夫人我這邊還有事沒處理好,待處理好後,我會立刻趕回去,讓她照顧好自己。」
「是。」
蘇然轉身走了,門外只餘謝雲飛跟歐陽劍南,謝雲飛一手托腮,一手抱著肩膀看歐陽劍南,歐陽劍南被他審視的目光看的不耐,瞪了他一眼,朝隔壁房間走去。
謝雲飛跟進那間房,歐陽劍南已經坐到沙發上,自顧自的喝著茶水,很是滋潤。
謝雲飛坐過去,踹了歐陽劍南一腳
「我聽說你跟安曦伶和好了?」
「唔。」不知道是燙了還是在回答謝雲飛的話。
謝雲飛自己也倒了一杯,握在手裡卻不喝
「她為你擋子彈?」
「唔。」
「我以為她打動了你,你浪子回頭,倆個人重修舊好,再續前緣了。」
歐陽劍南這次沒出聲,雙眼透過氤氳的霧氣,沒有焦點的看向一處,許久不曾出聲。
「還離婚嗎?」
「唔。」
謝雲飛一腳踹過去,歐陽劍南手裡的茶水撒了一身,他茫然抬頭看向謝雲飛,好像不明白他為什麼踹自己一般。
謝雲飛深受刺激,將手裡的茶杯咚的一聲蹲到茶几上
「歐陽劍南,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別給我這樣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歐陽劍南回過神,看看自己一身的茶水,漠然的抽出茶几上的紙抽擦拭著,擦著擦著手頓住,
「雲飛,你說有鬼魂附體一說嗎?」歐陽劍南一直想不明白,安曦伶為什麼要找人驅鬼,驅的什麼鬼?這一刻,心頭隱隱跳動的情緒讓他既緊張,又害怕。
「你瘋啦?」
謝雲飛叫,身為醫生,他對這樣的靈異更是嗤之以鼻,歐陽劍南點點頭
「也許我真的是瘋了,別說我了,宋離悠沒事了嗎?」
「嗯,沒什麼大事,好好修養,只要傷口不在蹦開,就沒事。歐陽。」
「嗯?」
「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歐陽劍南將手裡的紙團扔到茶几上,看著那團紙,有些煩躁的抓抓頭髮
「我可能是瘋了。」
「為什麼?」
「我……沒事,到馬爾代夫後離悠的傷沒事,你就可以走了,我欠你一次。」
「我要聽的不是這個。」
「別不識抬舉,聽到這個就不錯了,不然欠你一次收回。」
「不准,你欠我一次,我剛聽到了。」
歐陽劍南站起身背對著謝雲飛
「我去休息,頭暈。」
「去吧,抽那麼多血,不暈才怪。」
「你照看著離悠些。」
「你叫的好親熱啊。」
謝雲飛對著空無一人的房子喃喃自語,歐陽劍南早已出了房間,可是房門外的歐陽劍南還是聽到了謝雲飛的話,身子僵住,緩緩抬手支撐住有些暈眩的頭,他要如何跟謝雲飛說自己的心思,自己的感受?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