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我問你一件事情,你能……不撒謊的回答我嗎?」冷墨言認真的看著蕭沫沫,收起了往日那邪魅、玩世不恭的笑意。
蕭沫沫輕微的點點頭,說道:「哦!你要問什麼?」
冷墨言靜靜的看著蕭沫沫,直到蕭沫沫有些不自然的眼神開始忽閃,他才不好意思的收回目光,沉思了半刻問道:「你……愛上藍少了嗎?」
「啊?」
「你愛上藍少了嗎?」冷墨言凝視著蕭沫沫,等待著她的回答。
蕭沫沫沒有想到冷墨言的問題會問這個,一時無言以對,不自然的笑了笑,說道:「墨言,你……你怎麼會問這個……這個問題……」
「不要迴避,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冷墨言不給蕭沫沫逃避和撒謊的機會,他要讓她正視她的心。
如果……她愛上了藍少,他只能選擇默默的祝福,也許她這條路會走的異常辛苦,亦或者這條路根本沒有結局,但……都是她的選擇。
蕭沫沫好像被冷墨言的樣子所引導,情不自禁的對上了他那猶如黑曜石般閃爍的眸子,半響,方才艱難的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我……我不確定,但是……我好像很變態的喜歡上了那個對我不好的死變態……」
預想是一回事,真正的親耳聽到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冷墨言低垂了頭,想去掩飾內心的淒涼和痛苦。
「其實,我應該是要討厭他的……」蕭沫沫有些無奈,有些苦澀的自嘲的笑著,說道:「當初,無緣無故的把我抓到藍島,將我關進小黑屋,讓我一個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逃亡,但是,在我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他猶如撒旦般降臨……雖然,最後等我好過來,他一樣變著法子折磨我……」
蕭沫沫回想著不到一個月的事情,發生的種種,低垂了眸子,有些淒涼的說道:「他莫名其妙的將我放了,又莫名其妙的主控我的人生,我應該是討厭他的,應該是十分厭惡他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每當我遇見困難的時候,我的腦海都被他的身影充斥……」
說著,蕭沫沫心緊緊的揪到了一起,黯然落淚,那是一種埋藏的好像很深很深的依戀,但是……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她不知道。
冷墨言嘴角苦笑,嘴唇微微抿著,眼眸裡難掩悲慼和心痛。
「你不怕得到傷害嗎?」冷墨言靜靜的問道。
蕭沫沫抬起含著水氣的眼眸,表情落寞的說道:「傷害已經很多了不是嗎?其實……就算我愛了又如何,我和他是不同世界的人,我們終究是兩個水平線,這個錯誤的交集之後必然不在相交。」
「是嗎?」冷墨言疑問,他不知道是在問蕭沫沫還是在問他自己,亦或者是無形的問著藍少。
也許,從昨天開始,一切就都已經變了。
愛情來了,不會因為客觀的原因被擋住的,就算是藍少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感覺……
病房裡陷入一陣沉寂,氣氛有些僵硬,二人各懷心思,都不想說話,只是靜靜的坐著,也許……對於冷墨言來說,就算如此靜靜的陪著她,也是一種幸福。
當藍昊焱來的時候,就看著病房裡這詭異的一幕,他看了眼冷墨言,正好和他蒼涼的眼眸相對。
他知道,冷墨言來了,也知道他來的目的。
不經意的掃過蕭沫沫的臉龐,臉上還有未干的淚痕,她……同意和墨言走了嗎?
藍昊焱的到來,頓時讓病房內的氣息變的更加壓抑,三個人的心思千頭萬緒。
「藍少,我找你有點事!」冷墨言站起身,不動聲色的說完,看了眼蕭沫沫,又恢復了往日的狂傲不羈,邪魅的笑道:「我和藍少談點事情,你先休息會兒!」
「嗯!」蕭沫沫微微點頭,感覺到二人之間流竄的不一般的氣息,有些迷茫的看了眼表情依舊冷漠的藍昊焱,想起早上秦秘書給她說的話,頓時臉上變的緋紅。
藍昊焱看著蕭沫沫的神色,眸子微微泛著寒光,心裡有種莫名的失落。
她……是因為墨言的溫柔嗎?
是啊,墨言這樣體貼又能帶給別人的感動男人才是她托付的對象吧。
「藍少!」冷墨言落寞的喊了聲,率先往病房外走去,當跨出腳步的那刻,心狠狠的抽痛了下。
愛就是如此,就算藍少對她多麼不好,只要他一個不經意的眼神,都能蕩起她心裡的漣漪。
康敏醫院頂樓空中花園。
冷墨言站在圍欄旁,眸光射向底下的花園裡,靜靜的說道:「愛,果然是沒有理由,更加無章法的。」
藍昊焱沒有應聲,此刻他只感覺到心裡空落落的。
墨言是要告訴他,他要帶蕭沫沫走吧……也好,他背負了這個仇恨這麼久,其實,早就應該放下了,爹地那麼大的事情都能放下,身為他引以為傲的兒子,難道……真的放不下嗎?
畢竟……罪魁禍首已經等到了她應該得到的處罰。
「沫沫是個外表堅強,其實是很脆弱的一個女孩子,她其實很需要別人的呵護……」冷墨言拉回視線,坐到一側的鞦韆上,突然有些孩子氣的輕輕晃動著。
「藍少,如果有一天,沫沫得到傷害,我不會徵求任何人的意見帶她走!」冷墨言說完,眸光堅定的射向藍昊焱,腳下亦定住了晃動的身子。
藍昊焱沒有應聲,冷漠的眸子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亮光,菲薄的嘴唇微微抽==動了下,沒有說話,逕自離開了空中花園。
冷墨言苦澀的一笑,從鞦韆上緩緩起身,仰望著天空,自喃的說道:「沫沫,我當不了你的王子,就讓我成為你的騎士,讓我默默的守護在你的身後……在你的身後靜靜的看著你……看著你走向幸福,也許這條路上鋪滿了荊棘,但是,不要害怕,因為……你是那麼的惹人愛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