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真正地忘掉過去,才能夠真正的重新開始。
於是,他收起感傷,溫柔地詢問。
這樣溫柔的語氣,讓桃嬈嬈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迷惑不解地望著眼前的女子,她美麗如水晶百合,表情淡漠而冷傲。
讓人震驚的是,她的冷漠氣息,竟然與他如此的相似。
到底,這個女人是誰?!
原來,他可以如此地溫柔寵溺,只是不會對著自己。
她恨,恨眼前這個特別受寵溺的女子。
然而,她卻只能是愣在原地。
「我叫愛海遙,你呢?」女子淺笑,好像美麗的矢車菊,永遠是淡淡的語氣。
「我,叫方少寒。」方少寒試著讓自己冷靜,因為當他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似乎就已經預知了什麼。
是的,她一定就是她!
愛海遙?晴方好!
為什麼你活著卻失憶?
為什麼你能將我忘記?
我們曾經是那樣刻骨銘心的愛過!
你怎麼可以說忘記就忘記?!
方少寒的薄唇微抿,眼神中有著點點怒意,卻不會發洩出來。
「很高興認識你。」愛海遙伸出了纖若無骨的小手,遞到了方少寒的面前,依然淺笑著說。
「我也是。」方少寒伸手回握住了她的,然而力道卻是如此之大,以至於愛海遙糾結了眉頭。
「寒,我們走吧!」桃嬈嬈不能讓事情就這樣脫離了軌跡般地發展下去。
於是,她出言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方少寒絲毫不去理會她的話,彷彿她就是空氣般透明。
「海遙,我們該回家去了。」站在女子身後,一直沉默不語的男子,終於從灰暗中閃亮登場。
那是?!
方少寒認得,那是一張他同樣不會忘記的俊臉。
他是,,,承麗妍的親哥哥,承一諾!
「怎麼是你?」方少寒幾乎下意識地就問了出來,他如黑曜石般深遂的眸底,閃著寒光,他溫柔的輪廓再次變得僵硬緊繃。
「為什麼不能是我?這是公眾地方,不是嗎?」承一諾優雅的笑著,真的是溫文而雅。
他站在女子的身後,兩人竟然是該死的登對。
不,不可以!
她是他的,是他一個人的!
怒火燃燒了他的理智,他伸出手臂,再次將愛海遙攬進懷裡,彷彿宣戰般,挑眉怒視著承一諾。
桃嬈嬈嫵媚的雙眼再次圓瞪,又被方少寒的舉動驚呆了。
此時的方少寒,又變成了黑夜撒旦,是不是意味著,他正欲做著撒旦般的事情?
幽藍深遂的大海是他的披風,細軟的沙灘是他佔據的高地,跳躍的篝火照亮著他完美的輪廓。
他,猶如海神波塞冬的化身!
承一諾卻不以為然,看著方少寒緊鎖的臂彎,他扯了扯嘴角,伸出了一隻溫暖的手掌,柔聲說道:「海遙,我們回去了。」
然而,讓方少寒幾乎噴血欲死的是,懷裡的人兒真地爭脫開了自己,將她的纖纖細手伸向了那只寬大的手掌,而且安心地落進他的掌心。
愛海遙淺笑,眼神中是訴不盡的柔情。
方少寒看著兩個人含情脈脈的眼神,心,如同被人抽空了一般,出現了一個黑暗無邊的巨洞。
那是讓他痛不欲生的深淵。
「噗」,一股赤目的腥紅,在愛海遙轉身離去的那一秒,噴出了方少寒的嘴角。
黑暗中,篝火照亮著他完美的輪廓,他竟然像一個吸血鬼般地呆立。
只是,他是一個受了重傷的吸血鬼。
桃嬈嬈馬上回神,上前一步,扶了扶方少寒有些顫抖的身子。
她望著如此失魂落魄的他,心痛萬分地說:「寒,我們回去,別再如此折磨自己了。她已經不是原來的她,你應該像她一樣忘記過去。」
方少寒沒有聽到她的安慰,他的心中是無盡的痛,似無底的洞。
愛海遙和承一諾的身影終於消失在了他的眼前,他忽然回神,向自己的車子走去。
桃嬈嬈被方少寒用力地甩開,又急急地跟了上去。
「別跟著我,怎麼來的怎麼回去。」方少寒來到車前,聽到身後急促的呼吸和凌亂的腳步聲,卻毫無感情地甩出一句後,上車絕塵而去。
桃嬈嬈望著刺眼的月光,再也無法抑制她委屈的眼淚。
愛情究竟是什麼?
是否注定的一個人爭脫,一個人拉扯。
黑夜中,如巨蟒盤旋的山路上,一輛黑色的悍馬急馳而過。
呼嘯中來到了一處具有歐洲古堡風格的莊園之前。
「呯」,
隨著一聲強勁有力的關門聲,一道修長頎碩的身影從車上跳下,憤憤然向著莊園大門走去。
門邊站著的幾個黑衣男子,看清來人後,立即開啟了大門。
畢恭畢敬地彎腰招呼道:「表少爺好!」
「南在嗎?」方少寒停下腳步,冷冷地問著旁邊的人。
「門主剛回來,正在和小……」屬下正在回答,卻不料身邊一陣旋風刮過。
再抬眼時,方少寒已經向古堡的客廳走去。
眾人在心中暗暗讚許著他敏捷的身手。
客廳內,充滿著田園風格的歐美風情,古香古色又雍榮華貴的傢俬將諾大的客廳點綴得生機盎然。
精美別緻的水晶吊燈,散發著溫馨的桔黃色。
一個男子歡樂的笑聲,遊蕩在整個客廳的上空,還時不時地雜夾著女人嬌嫩的語言,還有孩童稚嫩的笑聲。
當方少寒踏進客廳時,他冷若冰霜的臉,突然鬆弛了下來。
眼前溫馨幸福的畫面,讓他原本鮮血淋漓的心,痛上加痛。
突然,歡笑聲停止,客廳回復了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