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麼人?」黑老大問道。
「如果我猜得不錯,他就是葉七郎!」徐敬真一字一字慢慢地說道。在洛陽,他和黑老大都暗中跟蹤過懷義等人,自然認識葉七郎。葉七郎也認識徐敬真,葉七郎參加過瓜州比武大會,那次徐敬真以劉胖子的身份暗中操縱比武過程,與秦霸山等達成聯繫。
黑老大點頭道:「屬下也認出是他,矮矮的,使彎刀,江湖上除了他再無第二人。」
徐敬真沉思道:「你卻不知道,他的彎刀絕對是極品,古時的幹將莫邪也未必勝過他那把彎刀。」黑老大說道:「屬下也看出了,確實極光亮,鋒利無比。」
「我還想不出有哪位工匠能造出這麼好的刀,幾近完美。」 徐敬真說道:「更奇怪的是,他害怕被我擒住時,居然喊神力送他回去。送他回哪去?神力又是什麼人,或者是什麼東西?」
黑老大茫然地搖頭,說道:「也許是他咋唬二東家?」徐敬真搖頭道:「不會的,我看得出他驚惶的神色,絕不是作偽。」
徐敬真細細回憶道:「但後來,他越跑越快,內力似乎越來越強。我只好放棄追趕。」
二人此時返回關押懷義的石洞。懷義等人正驚疑不定,看著契丹士兵將兩具屍體搬走。徐敬真嘿嘿笑道:「主持大人,我終於決定與你們見面了。」
懷義一愣,怒道:「你是何人?!膽敢夥同契丹人綁架欽差!這是死罪,你們知道麼!」徐敬真咬牙說道:「徐某早就不把這條命看作是自己的了,從天後滿門抄斬我全家那日開始。」
懷義還是不知道他是誰,喝道:「你是誰?!」聲音裡免不了有些顫抖。
黑老大說道:「他就是徐敬業的胞弟徐敬真,人稱二東家的就是!」懷義才知道眼前此人就是在逃侵犯徐敬真,膽氣又弱了兩分。
倒是王泉說道:「二東家,我等來此祭祀河北道天地,你們為何捉拿我等?井水不犯河水嘛。」他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糊弄過去。
懷義心裡暗暗叫苦,他沒想到自己早被揚州餘黨暗中跟蹤已久,看來是性命堪憂了。他回頭看看完顏華仁,還是不願意認輸,說道:「我這就知會松漠大都督李將軍捉拿你們!」
懷義好像聽到天大的笑話般,眼神怪怪地盯住他,旁邊幾人都忍不住笑,王泉、王養宗也知道懷義是氣糊塗了,趕緊低下頭。
懷義指著眾人說道:「你們不相信麼?!這位就是李都督的結義兄弟完顏華仁,威震河北道的完顏大俠,你們還不趕緊放了我們?!」
看看懷義有些錯亂,徐敬真眼珠子一轉,乾脆將計就計,說道:「咳咳,這些契丹人並非李都督手下,你還能哼什麼呢?你被我關押石洞,又如何報告李都督?」他滿臉嘲笑的表情。
懷義方才醒悟自己說錯了話,惱怒地低下頭。徐敬真趁勢說道:「我此番見你,也是有大事相商。只要你暗中助我等搬倒天後,日後的功勞自然不會小。」
懷義猛抬頭,瞪大眼睛說道:「你果真是癡心妄想!朝廷百萬大軍隨時可以滅掉你們這數千人,哈哈!」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也好借此擺脫內心的恐懼。
徐敬真報以冷笑,說道:「那就休怪我等不客氣。」他拂袖轉身,對士兵說道:「嚴加看守,過幾日我就用他們祭天地!」說罷,帶上黑老大離開。
轉過半個山頭後,黑老大怯生生問答:「二東家,倘若不將他們轉移,葉七郎只怕還會找來。」徐敬真冷冷地說道:「我正等著他來呢,抓起來一起祭祀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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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義卻在石洞內大發雷霆,說道:「徐敬真早就跟蹤上本主持,你們居然毫不知情!一個個飯桶!」王泉三人各懷心思,不敢抬頭看他臉色。
「回到洛陽,老子關你們禁閉!」懷義罵道,卻一想,還不知道有沒性命回洛陽,不禁惡狠狠低聲說道:「快想法子出去!完顏華仁,你是本地人,快想法子!」
完顏華仁苦著臉說道:「人家存心來抓主持大人您……我等不也陪著你遭罪麼?」語氣雖軟,言下之意卻把責任都推到懷義身上。
王泉和王養宗只是歎氣,王養宗雖然早就知道此行非善,卻不敢說話,怕漏了馬腳,讓人知道他遭色誘服下消魂散,還在長安慈恩寺做出行刺懷義的事。
王泉顫巍巍說道:「完顏大俠,大家共事三年,你就想個法子,比如說,買通外面的守衛放我們一條生路,主持大人自然會給好處他。」
懷義聞言,點頭道:「此計大妙。待我回洛陽,必然重賞此人,咳咳,當然還有完顏大俠了。」
完顏華仁也不知道二東家這會演的哪出戲,又知道義兄李盡忠早就是二東家一夥子人,不敢輕易答應。王泉說道:「或者你買通看守,帶個信給你大哥,叫他來救我等,也是個法子。」
完顏華仁點點頭,心想:也好,老是不答應,會引起懷義、王泉懷疑上自己。報告李都督後,由他作決定吧。
他找到時機,外面只剩下一個士兵,便用契丹語喊來,說道:「兄弟,我是松漠大都督李盡忠的結義兄弟,這位是洛陽的懷義大人,錢財是大把大把。只要你幫我傳信給李都督,我們自然不會虧待你。」
那士兵眼睛裡露出喜色,說道:「沒問題,我找個機會溜走,下半輩子可就全靠幾位大爺。」懷義連連點頭,說道:「好說好說,本大爺多得就是錢。」那士兵屁顛屁顛走開,找了機會果然溜走不見人影。
懷義似乎心情好了不少,晚上大口吃肉喝酒。也不再拿王泉三人出氣,吃完靠著石壁、裹緊衣袖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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