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為什麼不追問解藥的配方?」周梅兒問道。
陳子昂打開瓷瓶,說道:「我已經知道銷魂散是二東家的主意,何必再逼問她?呂娘是一條很好的線索,不要打草驚蛇,她還會告訴我們很多線索。」留下兩顆放在懷裡,其餘的放在瓷瓶裡。
周梅兒若有所思,點頭說道:「嗯,這樣她就還會幫二東家做事,我們就有機會從她這裡瞭解二東家的動向。」
陳子昂露出笑容,說道:「眉兒說得對,我就是這麼想的。」他走到驛館差役處,將瓶子交給差役,說道:「蘇大人回來後,勞煩交這個給他。」這些解藥可以服用一年。
然後,他回到房裡,對周梅兒說道:「我們再去一個地方。」周梅兒眨著眼睛說道:「嗯,我知道大哥要去找誰。一定是去找二東家。」
陳子昂笑笑,說道:「我想先去劉胖子那裡買盆紅白斗色,送給蘇大人。」自從那盆復瓣牡丹施毒被丟棄後,蘇味道的廳房內一直空蕩蕩。
二人依然扮作主僕,往定鼎門大街走去。寬闊的大街不如元宵之夜那麼喧嘩,卻也人流熙攘。劉胖子家門口依然擺賣牡丹花,剩下最後幾盆,卻沒有了紅白斗色的牡丹品種。
陳子昂似乎有些失望,左右張望,一個家丁吆喝過來:「大爺要買牡丹麼?就剩下這幾盆,清貨,便宜賣啦。」陳子昂問道:「劉大哥不在家麼?我就想買紅白斗色。」
家丁說道:「咳咳,他外出了。」陳子昂一愣,張望院子裡面,果然也是空蕩蕩,原先擺滿牡丹。他朝周梅兒使眼色,二人離開劉胖子家門口。
「大哥,你不是要找二東家麼?」周梅兒問道。陳子昂沉思道:「嗯。去牡丹農莊找他。」
二東家的牡丹園子也顯得空蕩蕩,除了園子四處栽植的牡丹花,就是貨架上的幾盆。一個乾瘦的老頭子站在那裡,拈著鬍鬚轉悠,顯然是在享受空蕩蕩的院子帶給他的快感。
陳子昂也慢悠悠走進去,周梅兒這個小書僮自然亦步亦趨。院子裡確實空蕩蕩,除了這個瘦老頭。那個老頭也看見二人,先是一愣,然後喊道:「二位來買花麼?」
這不是那個誰,那個霸佔村民土地、被神秀懲治的李清河?他怎麼在這裡?陳子昂笑呵呵應道:「一來看花,二來探訪故人。」
李清河瞇著小眼睛說道:「大爺您找誰呀?」周梅兒說道:「二東家在麼?我們是他的老顧客呢。」
他稀疏的眉毛一挑,斷然說道:「二東家是誰?這裡沒有二東家。你們找錯地方了!」這回輪到陳子昂吃驚了,他環視四周,確實沒有找錯地方,就是上次找到黑老大的地方。
周梅兒趕緊說道:「二東家是這裡的主人呀。」李清河眉毛又是一挑,說道:「嘿嘿,我才是這裡的主人。」他傲慢地抬頭斜視陳子昂,慢悠悠說道:「我剛從朋友手裡買下這個園子。」
這玩的什麼把戲,陳子昂緊皺眉頭。園子裡還是看不到任何人,空蕩蕩的。李清河尖著嗓子說:「呵呵,我正打算重建園子,要請種花的師傅,還要請看園子的家丁,忙得很呢。」
他說到這裡,又上下打量陳子昂。陳子昂只得笑道:「噢,看來我找錯地方。打攪了,告辭。」李清河也拱手打哈哈,說道:「晚些日子你再來這裡買花,包你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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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二東家怎麼賣掉了牡丹園子?」周梅兒問道。
「大概他有什麼大舉措,所以賣掉了園子。」陳子昂說道。
「難道他又會挑起哪裡的叛亂麼?」周梅兒問道。
「不,這次他的目標一定是黑沙城。我被他的煙霧彈帶進泥潭,他自己一定是去了黑沙城。」陳子昂用力點頭,趕緊收拾行裝。
「他去黑沙城幹什麼?」周梅兒又問道。
「他一定是在找太宗那幅西域地圖上的秘密。」陳子昂說道。
「噢!」周梅兒恍然大悟,想起在瓜州石窟裡,那幾行被二東家毀掉的蘇特文,裡面就有黑紗城的字樣。還有那幅地圖上,標記在黑紗城處的雪蓮花。莫非這裡也有如同嶺南地圖一樣的秘密?!
她說道:「我們得趕緊去,恐怕二東家已經去了很長時間。」陳子昂點頭苦笑,說道:「我還跑了一趟洞庭湖,真笨啊!」
二人日夜兼程,經過單于道大將軍府也沒停留,直接穿過陰山隘口,奔向黑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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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至孟夏時節,草場瘋長。陳子昂遇到駐軍、隘口,便出示官符,順利通過。再往前十餘里便到黑沙城下的楊樹林子,卻見一隊昂揚的騎兵正收隊回營地。
周梅兒興奮地說道:「大哥,你看那是誰!」卻見魏大在隊伍旁邊勒馬揮手,早已看到陳子昂二人。他身邊的女子是姬斯。
四人久別相見,尤其姬斯姐妹相見,比劃著手語有說不完的話。四人跟在隊伍後面回到營地,便可遙望到楊樹林。
魏大把如何攻下黑沙城的經過一一細說,陳子昂不住點頭,詢問一些細節。當他聽說前段時間這裡發生地震之事,頗為差異,問道:「兄弟,那面石壁裂開巨縫,你去察看過嗎?」
魏大說道:「李將軍的隊伍封山,不許我們隨便去黑沙城。那次我去看他們修鑿石室,他都滿臉不高興。」陳子昂問道:「你是說,他們到處挖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