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比武大會後,秦霸山與咄悉匐一路狂奔,逃離小土丘,越過葫蘆河向北逃逸。大刀客三人隨後跟來。再後面,成玄英、焦會青、裴汀遙遙追來。
咄悉匐被陳子昂的奇怪武功所傷,內力消耗極巨,想快也快不到哪裡去。不多時大刀客三人便追上秦霸山二人,五人匯合,絲毫不敢耽誤,只盼父母沒多生兩條腿,迎著北風狂奔。
大砍刀看看咄悉匐的體力一時恢復不了,急道:「遲早被成老爺子追上啊!」快要穿過邊境,秦霸山反倒不急了,哈哈笑道:「不怕不怕,咄悉匐早就預備精兵在前面接應!他想抓我們,只怕沒那麼容易!」
若以成玄英的武功,不消半天便能追上秦霸山,但焦會青和裴汀卻跟不上。急得成玄英一邊策馬,不時回頭喊道:「快點,不要讓那兩個畜牲跑掉了!」
焦會青看著雪野上疾奔的馬蹄印,知道秦霸山沒逃太遠,說道:「裴姑娘,加油,這次有老神仙相助,保準秦霸山跑不掉。」
裴汀咬著銀牙連連點頭,三匹健馬掠過一座座烽火台,如劍般刺入雪原。戍衛絲綢商道的官兵眼看前後兩批健馬疾馳而過,倒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大約奔出百十里,已經遠離大隊官兵的戍衛區,天色也開始泛黑。馬匹吃不住一路疾奔,速度慢了下來。再看去,前方雪線上冒出一排的微弱亮光,絕對不是白雪反射的光,而是鋼刀在最後一絲殘陽下泛出略微刺眼的寒光。
一隊突厥兵士吶喊中撲過來!
成玄英怒道:「原來兩個畜牲早有準備!那就怪不得貧道!」他長鬚無風倒豎,人從馬上跳落。焦會青和裴汀分立兩側,面對這千餘精銳。
兵士呼喊中狂奔殺到,後面還跟著二百弓箭手,刀未到箭先到!成玄英抽出拂塵左右揮舞,那些鐵箭如何能射穿他的防守?
眼看步兵臨近,他索性將拂塵望懷裡揣,雙手不停接箭,不停甩向衝近的步兵,瞬間殺敵數十!後面的弓箭手看看步兵到位,紛紛停止射箭。成玄英沒了羽箭,便抓起一把雪,右手一捏,碎雪瞬間成冰,被他當作暗器打出!
那些突厥兵士甚是凶勇,雖然倒下百餘人,後面的卻毫不猶豫,繼續往前衝。成玄英、焦會青、裴汀三人站成品字型,突厥兵來一個便殺一個。不多時,身前數丈堆滿屍體。
三人便又挪動位置,如此殺得夜色黑透,雪地上堆起幾堆屍體,只怕殺倒了半數突厥兵。剩下的兵士看看三人血染衣襟,絲毫沒有後退半步,心生膽寒,方才一哄撤退。
成玄英殺得性起,三人一路追擊,又斬掉百十人,直到視野裡再沒有突厥兵,方才停歇。焦會青喘著粗氣,看看成玄英染紅的鬍子,哈哈笑道:「老神仙,你成血煞魔王了!」
成玄英也不介意,找來羊皮衣穿在身上。三人都換了衣服,便感到肚子餓。又從突厥兵身上找來羊肉充飢。只是這一場戰鬥,秦霸山早就跑得老遠。
成玄英說道:「兩個畜牲,平白讓貧道犯了這許多殺孽!」焦會青呵呵笑道:「倘若他們懂得珍惜他人生命,早就該停止草原上的戰亂。」
裴汀這時方才說了一句話:「這兩條草原上的野狼!」剛說完,忽然又想起程務挺被秦霸山鐵槍穿腹的場景,忍不住潸然淚下。
焦會青趕緊說道:「這次有老神仙出馬,斷不能放過他們!」成玄英看見裴汀落淚,一時手足無措,瞅著裴汀說:「小妹莫哭,大哥準保抓住秦霸山,讓他跪在你面前。」
焦會青也說道:「對,對,讓他學狗叫!」二人說得裴汀又忍不住破泣為笑。裴汀心念一轉,知道不能讓他們二人費心,這逐漸深入北方草原,隨時有危險,須得多多小心才是。
她擦乾眼淚,說道:「老爺子,我們也休息一夜,天亮再走吧。」成玄英看她不再哭泣,放心地笑道:「全聽你的,找些羊皮衣墊在地上,好好睡一覺。不過,你可不許再叫我老爺子,我們已經結拜為兄妹,你該叫我大哥。」
裴汀說道:「我這……也是怕對大哥不敬呢。」成玄英搖頭說道:「你把我叫老了,還說是尊敬我麼!」裴汀說道:「小妹記住了,大哥放心。」
焦會青找來十幾件羊皮衣,三人仰望天空清朗的星子睡下。裴汀望著那最亮的北斗星,想起程務挺的眼睛,默默說道:「程大哥,我們一定抓住秦霸山,替你報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