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斷續飄著碎雪,天色濛濛亮,透著殘淡的白光。四下空曠無垠,瑟縮在寒風裡。小土丘四周漸漸甦醒,人們點火燒熱水。
比武大會的最後一天,誰能奪魁似乎懸念不多了。還有誰會繼續登台挑戰?人們似乎都隱約知道結果。連獨解支都不能戰勝秦霸山,王養宗作為主持人不會參加比賽,那麼,還有誰的武功高過秦霸山?
這個顯而易見的結果,令小土丘四周的武林人士有些沮喪。卻令秦霸山興奮不已。能夠在西北揚威,也不枉此行。唯一讓秦霸山擔心的人,就是那個蚱須漢,他的功夫可以與咄悉匐相持,倘若有意參賽,是個極大的勁敵。
王養宗早早就站在土台上,寒風吹過,他的眼睛浮腫,顯然沒睡好覺。在他主持的比武大會上,讓秦霸山奪魁,今後江湖上的朋友會怎麼看待他。
他在土台上徘徊,劉胖子也上來,笑瞇瞇說道:「好了,忙完今天,比武總算結束。我要回洛陽好好休息一段時間,這西北的寒風實在刮得人臉皮疼。」王養宗苦笑。
台下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秦霸山洋洋得意,負手佇立,四顧人群。他果然看到那個蚱須漢混在人群裡。
王養宗高聲喊道:「比賽繼續,還有誰挑戰秦霸山?!」台下人左右關顧,卻無人應答。秦霸山提槍跳上土台,吼道:「不要婆婆媽媽,敢上來的直管來!」還是沒人應答。
劉胖子笑容可掬,高聲說道:「倘若無人挑戰,秦霸山就是這次比武大會奪魁之人。」此言一出,底下便有人應道:「我來也!」
果然是那個蚱須漢。他跳上土台,哈哈笑道:「倘若讓他奪魁,豈不讓人笑話!」
秦霸山聞言大怒,鐵槍一挺,也不施禮便是一招巨蟒滾身。蚱須漢手抓一條短鐵棍,竟往鐵槍纏打而來。秦霸山也和獨解支一樣,素以彪悍、剛猛著稱,見他用短棍相搏,忍不住罵道:「找死!」
但一連幾招下來,秦霸山發現蚱須漢的招式雖然並不精妙,卻用力恰到好處,總能化解他的鐵槍攻勢,似乎對他的招式瞭如指掌。而且每次槍棍相接,秦霸山都能感到一股內力襲來,從虎口攻入雙臂。
只有內力修為極好的高手,方能如此隨心所欲運力攻擊!
台下群雄也看出了其中的奧妙,秦霸山看似處處主動,實則無法攻破蚱須漢的防守。滿場子氣氛漸漸活躍起來,開始議論。醉老二說道:「這招剛好打在七寸之上,秦大槍有力也不敢使,哈哈!」
秦霸山一邊打,一邊狐疑地想:這到底是誰?為何對我如此熟悉。分神之間,卻發現鐵槍宛如插入泥漿中,舞動之間越來越吃力。一股巨大的粘力讓鐵槍沉重如山!
蚱須漢神色凝重,出招也愈加緩慢。台下群雄幾時見過如此比武?二人緩慢如牛,槍棍不知為何粘在一起,每招都似花費極大的氣力。甚至如同冷冰凝結一般,定在當場!
更為奇異的是,那根看似再尋常不過的鐵棍,竟然煥發出幽然的藍光!
秦霸山猛然想起一個人,驚呼一聲:「陳子昂!你是陳子昂!」蚱須漢面露微笑,卻不答話,只是運力催動藍光,藍光愈盛。
不但是秦霸山,見識過陳子昂內景經的還有王泉、完顏華仁、葉七郎,台邊支持的王養宗等諸人。這些人嶺南與陳子昂數次為敵,聞言皆是一醒,知道此人就是陳子昂。此時不覺都是一般的心思,倒是希望陳子昂能擊敗秦霸山。
秦霸山知道自己勝算極微,只有拿出風雪拳的絕招。他右手鬆開鐵槍,握拳之後猛擊槍桿,將風雪拳的冰寒之毒擊出!
陳子昂上次黑沙城石壁一戰,吃過風雪拳的虧。此時早有防備,右手一推鐵棍,用陽剛的外景經功力迎擊!
這一陰一陽,內外景經功力合為一體,勢如大江洪流!鐵棍之上的藍光陡然極速移動,湧向秦霸山。
秦霸山哪裡不曉得厲害,慌忙鬆手。他雙手一送鐵槍,彈腿向後跳出丈許。旦見那股藍光從鐵槍上一瀉而出,將土台之上昨夜堆積的雪花砰然揚起。
整個土台雪花瀰漫,面前土台地面被釋放的功力震開一個大坑。陳子昂一手持棍,鐵槍竟然如同鑄死般,粘在上面!
台下爆發一陣有一陣歡呼,群雄喝彩道:「好!好功力!」
秦霸山面色蒼白,若不是他逃脫得快,這次又得受重傷。他站在台邊,又不願意認輸,卻也不敢上前再戰,尷尬之極。
咄悉匐狂笑道:「終於等到高手!城主莫急,就看我咄悉匐冰峰拳的威力吧!」他跳上土台,揚起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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