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點醒陳子昂,他提掌拍出,卻並不打陳慧明,只是瞄準柴捆的重心打去。陳慧明正提起柴火,猛然加上陳子昂擊出的掌力,他被帶起往下一沉,心裡更驚。
他抬頭看三人,夏盧打坐,陳子昂木然站在周梅兒身後,周梅兒朝他笑道:「大將軍,提不起來麼?」陳慧明不肯示弱,擼起衣袖呲鼻道:「區區這捆柴,再加兩捆也難不住我!」
周梅兒甜甜地笑道:「大將軍請——」陳慧明再抓起柴火,運足了力氣去提。陳子昂瞧準肩井穴,在他力道剛至肩頭時,輕輕劈出一掌,不輕不重,剛好讓陳慧明身體一振,將他的內力全部卸落。
陳慧明感到右肩忽然有股不大不小的推力,只是那一瞬間,將他馬步一轉,渾身力氣被甩向右側。直如孩童玩的陀螺,忽然被人輕輕一抽,再也把持不住馬步,向右轉了個大半身。
陳子昂趁他背過身,再加一掌,劈向陳慧明左肩胛。他轉了半個身,又吃一推,便不由自主地轉了回來。陳子昂本來武功就不差,發力恰到好處,深得四兩撥千斤的神妙之處。
陳慧明不由自主轉了一個身,低頭看看那捆柴火,還在原地。
他疑惑地抬頭看看周圍,周梅兒笑道:「將軍怎麼了?」陳慧明腦子裡滴溜溜一轉,想到:只怕這其中有玄機。夏盧生性耿直,斷不會使詐。若是這對男女搞鬼,那武功是遠甚於己。若非如此,便是天意不讓他提起這捆柴火。
一念至此,他滿臉漲紅,搔搔腦門說道:「行者念及同門之情相讓,我心領了。袈裟還是讓行者保管為妥。」
周梅兒盈盈笑道:「呵呵,將軍不愧是將軍!這氣度讓小女子敬佩不已。」
聽聞此言,夏盧睜開眼睛,疑惑地看看陳慧明。陳慧明拱手說道:「此番我來找尋行者,不是為了袈裟,而是求行者為我說法。還請行者多多指教。」
周梅兒在一旁吃吃地笑,低聲對陳子昂說道:「你瞧他,嘴巴就是會轉彎。」
夏盧口宣一聲佛號,說道:「既然是為求法,你不可再心生雜念。我就可以為你說法。」陳慧明連忙點頭。夏盧說道:「不要為了做善事而做善事,不要去為非作歹,內心自然坦蕩,做回本來的自我。」
陳慧明疑問道:「難道這就是佛法的精妙所在?」夏盧點頭道:「不錯,佛法其實很簡單,只要順其自然,你何時能頓悟生命,便是成佛之時。」
陳慧明本想冷笑,卻瞥見周梅兒對她不住地點頭,他明知對方武功可能高過自己數倍,自然不敢逆了她的意思。
他心想,既然做戲就做足了,好順利脫身,便扶首長歎道:「我們同在黃梅學習佛法,行者是得到祖師真傳了。你完全可以做我的師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