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七郎口滴鮮血,心中何嘗不氣?這場比試下來,焦會青被摔得不能動彈,而葉七郎卻流出了鮮血,比較起來,倒像是葉七郎輸給了焦會青。
陳子昂說道:「馮大人,這場就算平手,我們再比第二場。」馮小寶冷笑道:「哼,你們過得一關,過不得第二關。」
馮小寶心裡惱怒,對完顏華仁說話也就不客氣:「你去打第二場,不要再給我出醜。」完顏華仁說道:「屬下明白。」因他的把兄李盡忠任漠河都督,在朝廷當官,是以他對馮小寶自稱屬下。
他把皮鞭握在手中,剝去鞭頭上一層皮,露出裡面烏幽發亮的一段,便跳入場中。陳子昂手握長劍,長劍也不出鞘,步入場內。完顏華仁將皮鞭凌空抽了一下,只聽見清脆的一生鞭響「啪」。他卻向後退了兩步,站在人群邊上,讓陳子昂站在場中。
完顏華仁使的是長鞭,與他保持距離,好發揮長鞭的威力。那長鞭梢頭經太陽一照,發出磷火一樣的光澤,再看完顏華仁手上戴了雙鹿皮手套,陳子昂便猜到長鞭上餵了毒物。
完顏華仁仗著鞭長的優勢,手舞長鞭連續盤了兩個鞭花,向陳子昂攻來。陳子昂左右避閃,也不出劍,堪堪躲過。一出手,完顏華仁就知道陳子昂是個勁敵,將長鞭舞得密不透風,長鞭猶如毒蛇一般,一鞭進攻,一鞭又是防守,決不肯輕易露出破綻。
兩人如此打鬥,完顏華仁在場邊遊走,陳子昂在場中躲閃,均是一觸即分,各自謹慎。馮小寶在場外看了一陣,叫道:「怕他什麼,快抽死他!」
王泉說道:「各人武功路子不一樣,馮大人不可急躁。」馮小寶冷笑道:「怎麼不著急,他分明是怕死!」馮小寶也不聽王泉勸告,大聲喊道:「攻出去,莫要退縮!」
馮小寶不僅想贏,還要他贏得漂亮。完顏華仁咬咬牙,顧不得太多,手臂運力掄開來,使出他得意的 「虎嘯太白十八鞭」。這虎嘯十八鞭是他於太白山中,觀東北虎捕殺獵物,從而悟出十八式鞭法。十八鞭極是威猛凶悍,大開大合,猶如猛虎出山,頓時逼得陳子昂舉劍抵擋,連連後退。
陳子昂退一步,完顏華仁就踏進一步。一進一退之下,完顏華仁站在了場子中央,陳子昂退到了人群邊上,兩個人調了位置,和方才剛好相反。只見滿場鞭影呼嘯,莫說鞭長所及地方,就是鞭影籠罩的三尺間也能感到呼嘯的殺機。
一招猛虎下山,跟著一招虎視羔羊,又是一招虎步平川,均是極厲害的進攻招式。有兩鞭差點抽到圍觀的人,眾人慌忙退後三步,方才脫離長鞭的威脅。
眾人一後退,場子大了許多,陳子昂騰挪範圍也增大,不似方纔那般忙亂。他將長劍出鞘,看準長鞭來勢,揮手斬去。長劍斬到皮鞭,方才覺得它又滑且有韌性,竟是斬不斷。
完顏華仁嘿嘿一聲冷笑,他的長鞭選用太白山上的蟒蛇皮,然後用鹼水浸泡了七七四十九日製成,極其柔韌結實,不懼鋒利的刀刃。
他手腕用力往回稍稍一抽,那長鞭纏住了長劍,鞭頭竟然如同靈蛇一般,在劍刃上一跳,撲向陳子昂。
陳子昂一驚,左手舉起劍鞘撥開鞭頭,雖然避開了長鞭一擊,卻被那鞭頭上腥臭味熏得氣息頓滯。
陳子昂踉蹌兩步,掙脫長鞭,向後疾撤。完顏華仁一招得勢,口中高叫:「再吃我一招虎嘯太白!」雙手一掄,長鞭從左向右橫掃過來,高低正好到陳子昂的胸口。
陳子昂站穩馬步,長劍徑直刺出,待那鞭式掃來,一劍正好刺中鞭身。那長鞭在完顏華仁手中,好像生了靈性,鞭身一頓,尺許鞭頭卻是不停進攻之勢,反過來由右向左掃來,如同扭身擺動的老虎尾巴。
陳子昂吃過一次虧,眼見鞭頭掃來,先就閉住了呼吸,左手劍鞘彈出,將鞭頭撥去一旁。那鞭頭吃了一撥,再次翻轉,自左向右一跳,剛好舔到陳子昂的左臂。
陳子昂感到左臂輕微的一涼,急忙跳開兩步,偷眼一看,左臂上衣袖被鞭頭抽開了一個小破口。
完顏華仁哈哈大笑,說道:「你現在中了銀環蛇毒,不死也叫你難受三日,還不快快認輸!」焦會青在場外坐起身來,大聲罵道:「完顏華仁,虧你還是成名人物,居然靠下毒取勝,不要臉的東西。」
眾人同情陳子昂這邊,也發出一陣噓聲。完顏華仁臉皮倒厚,說道:「沒有規定不准使毒,你耐我何?」
陳子昂乘這工夫,調理了一下氣息,只是隱約感到有點堵滯,知道自己傷的不重,離毒性發作還有一段時間。只是這段時間裡要連鬥兩名高手,勝機卻是渺茫。